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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不想帮你。只是仙尊在内,谁又知道这里边是什么情况?若是坏了他的好事,只怕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司空器立在杜衍身边站都没个站像,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靠着一旁的柱子。白衣长袍,本清灵俊逸的脸总因为那双飘忽流转着的桃花眼显得玩世不恭。

“事急从权,人命关天的事情,怎能因为害怕就不做?”杜衍那清润的脸急得有些发白,端肃又给他行了个礼。“便权且当晚辈求您了。”

听说玄冥峰峰主司空器最擅阵法炼器才求他来帮忙。而今这个节骨眼上,司空器倒是给面子来了,却丁点没有出手的意思。着实让杜衍无奈。

月白师兄已经进去一段时间了。再耽搁下去,只怕救出来也不是活的。

“你是仙尊的内徒,怎能是我的晚辈?我们兄弟五人,不过是仙尊养来看家的,地位不及你们。咱们勉勉强强,也只能算是平辈。”司空器笑嘻嘻道,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折扇。边悠然扇着,边道:“不过同宗同门的,若是能帮的,本峰主自然会出手。可这不能帮的,你可就别为难我了。”

“峰主若只是怕师尊发难。晚辈倒是有办法。”杜衍咬咬牙,望着他道:“晚辈有一法宝,专可伪装身形气息。峰主若是害怕,晚辈不若将这法宝赠与峰主。一会儿一切事情都是杜衍所为,与峰主无关。”

“是吗?”司空器脸抵着扇子还在沉吟,却在杜衍拿出那天级法宝的时候,眼前一亮。一把夺了过去,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成交。”

刚塞到袖子里,才反应过来。想到方才杜衍用的那品相手艺皆一流的飞行法宝,眼睛一眨,掬着笑道:“尘海门少门主果然名不虚传。你有如此多的宝贝,怕也不稀罕东西这些俗气东西。不若砸几件给本峰主,说不定本峰主就想到了法子呢?”

杜衍还在盯着自己早已经空空如也的手,听到司空器的话,更是身子颤了颤。犹豫了半晌,还是盯着他,欲言又止道:“尘海门掌管南境两万里,也算富甲一方。晚辈算是见过了不少贪图我手中法宝之人。可像峰主这般清新脱俗,直截了当的,晚辈这辈子也只堪堪遇到两个。”

另一个还在悟道林里生死未卜,等着自己重金砸下法宝去救他。

杜衍深吸口气,兀自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才咬牙道:“给,您要多少,晚辈给还不行吗?”能够用法宝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第17章 你救了为师

黑暗里,越往前越暗。耳边只能隐约竹子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月白踉跄地往前跑,因为幻境带来的窒息感一寸一寸地夺走月白身上的力气,如被抽了丝的蚕,只能拄着破天剑,往前匍匐。

路边彼岸花静静摇曳,那纯澈到极致的黑,哪怕在浑茫无际的黑暗里也闪着显而易见的幽光。

月白痴痴望着,一时之间不知道窒息感和绝望感哪个在心里蔓延,催发出那鼻尖的酸意。

楚宁抵挡不住那东西多久。他现在感受到的窒息感那么强烈,意味着陈知渊也撑不了多久了。他的心魔正在逐渐被悟道林实现,要是自己再找不到他……

等等,月白有些发怔。方才那个“陈知渊”一手指着方向让他们出去,是否意味着,真的有一条路,可以让他们逃出生天,从而让陈知渊的心魔达成。

那如果反方向走,又通向哪里呢?

电光火石间,月白突然想起了什么。望着路边一直静静绽放的黑色彼岸花,久久不语。

不知呆立了多久,月白深吸口气。像是魔怔了一般,沿着彼岸花越来越多的方向走去。

…………

悟道林外,司空器精挑细选了八件法宝出来,将他们收到自己储物袋里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将储物戒还给杜衍。心里默念三遍“细水才能长流”,这才摇扇道:“悟道林可以让同进去的人窥得自己的心魔。可心魔这东西比较隐秘,若是让旁人看到也是很危险的。所以仙尊在这柱门上所结的印,既是让自己进去,也是防止自己在内的时候让别人进去。”

“换句话说,这悟道林我打不开,你也进不去。”司空器笑嘻嘻的,弯着桃花眼,开心道。

杜衍:“……”那你方才拿法宝的时候也不像打不开的样子。

“既然如此。”杜衍深吸口气,脸上温雅,声音平和道:“这储物戒本是月白师兄之物,晚辈还想着待峰主将他救出来后,劝他用这储物戒里的东西好好谢谢峰主。不过峰主既然打不开,晚辈还是去请幽篁峰峰主吧。”

“虽然打不开,但是本峰主有办法。”司空器脸上一僵,脸上笑意一敛。将扇子一把合上,像是做出了多大的决定一般,严肃道。“区区悟道林,不过是一块化出灵物之地。给本峰主点儿时间,本峰主总能炼化他。”

“多久?”杜衍试探问道。

“总要个把月吧。放心,这悟道林道行不够,困不死仙尊。”

“话虽如此。”杜衍有些哽咽。困不住仙尊不意味着困不住月白。“月白师兄。”

“不过你的师兄会怎么样就不一定了。他会不会辟谷?会不会打架?懂不懂隐匿之术?若是他死了,本峰主再把他救出来,你也会给报酬的吧?”司空器眨巴着眼睛,期盼问道。

“他若是不活着回来,晚辈就将他的遗物一件一件烧给他。烧完的灰灰扬在云静宗里,半点不留。”杜衍顿住和司空器对视。轻言缓语的,郑重道。

“嘶”的一声,司空器肉疼到吸气。

“又要活得,又要救出来。那便只能强行打开悟道林了。”司空器咬咬牙,想到连那储物戒本身都价值不菲,何况里边装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道:“再厉害他也是个林子,你直接放把火烧了它。只要别把你师兄烧死,你师兄就能出来。”

…………

目之所及,是一片黑色彼岸花海。那花海浩瀚,纯粹的黑色犹如古卷深海,能够吞没一切。

在那花海中心,陈知渊静静躺着,白皙的脸显露出来,像是一块即将沉下消解的枯石。

月白眼睛眨也不眨,屏息望着陈知渊,下意识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只他的脚刚一触到彼岸花,脑子便有如炸开一般。一股突然其来的痛,像是风一样,穿过他身体内所有的地方,无情地撕扯着他的神魂。

月白慌忙挪开脚,垂下头,皱着眉望着那妖艳到诡异的彼岸花。

彼岸花静谧地舒展着丝状的花瓣,仿佛在回应月白的目光一般,轻轻摇曳着,散发着幽光,漂亮又危险。

月白突然想到自己曾经亲眼见到这样妖魅的彼岸花灼然绽放在陈知渊的脸上。

那日陈知渊在笑,只那笑意像是一副面具,显露在脸上,掩盖着这人骨子里的病态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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