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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未散尽的睡意。

“孟将军,姜大夫,你们怎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宫里?”福全皱了皱眉头,问道。

“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敖珉握紧了手杖,不安道。 W?a?n?g?址?F?a?b?u?页?ī???ū?ω???n?????????⑤???c????

不止是他俩,阿宁同样对今夜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站在孟天河身旁抓着他的衣角,不时偷偷地打个哈欠。

孟天河与老姜头互视一眼,最后只道,“等陛下来了,两位就知道了。”

再多的,他们就不说了。

福全和敖珉无法,只能耐心等候敖夜的到来。

所幸他们没等多久,便听见敖夜与佘宴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看到两人相携出现在殿门口。

“陛下?”孟天河出声询问。

敖夜颔首道,“事不宜迟,开始吧。”

他松开佘宴白的手,一撩衣袍,跪在灵前,淡淡道,“敖珉,跪下,再给阿爹阿娘磕个头。”

说罢,他弯下脊背,三叩首。

佘宴白像之前那般,未曾叩首,只跪坐在灵前的软垫上。他手指微动,一道妖力从他指尖飞出,钻进灵柩后覆盖在早就陷入永眠的两具尸体上。

有这道妖力在,起码能保敖夜的爹娘在回家的路上不会因为碰撞等原因出现问题。佘宴白摸了摸腹部,想着就当是为小崽子尽一尽孝。

敖珉依言照做,磕完头直起身时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见孟天河与数个身材高大的侍卫走到帝后的灵柩两侧,竟为其套上了粗绳与棺杠。

“皇、皇兄,这是作甚?”敖珉就要上前阻止他们大逆不道的行为,“您怎么能让他们动父皇母后的灵柩呢!”

敖夜按住他的肩膀,“稍安勿躁。”

“陛下这是想送先帝先后回北境?”福全的视线在孟天河他们身上绕了一圈,心中有了猜测。

“嗯。”敖夜道,“孤令人唤你们过来,是不想你们留有遗憾。”

福全怔了一会儿,喃喃道,“走了好,走了好啊,先帝爷终于如愿了。”

“我都听皇兄的。”敖珉虽心有不舍,但自知改变不了什么,且敖夜没对他隐瞒这件事已然是将他看作了自己人,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孟天河及其部下做好了准备,腰下扎着马步,肩上扛着棺杠。他们皆看向敖夜,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

敖夜走到特意为他空出的一处棺杠旁,做出与他们一样的姿势,然后道,“起。”

众人同时使劲,脸色涨红,额上青筋暴起。待缓缓直起腰后,才一步一步地往殿门处移动。他们走得很慢,却很稳当,力求不让肩上的灵柩有太大的动荡。

灵柩本身就不轻,再加上里面睡着两人,更是重上加重。

敖夜的额上渐渐冒出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但身上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敖珉也想上前帮忙,但想起自己累赘的左腿,不由得露出失落的神情。

“我要是也能像皇兄一样四肢健全就好了。”敖珉小声感叹道。

听见这话,佘宴白瞥了他一眼,路过他身旁时随手往他肩上拍了一下。

一道妖力注入,疏通了敖珉左腿的经络。要不了三年两载,他那条所谓先天残疾的腿就会“莫名”好了。

敖珉身子一抖,只觉一股暖流从肩膀处直窜到左腿,然后左腿开始微微发热。等他迈开腿走路时,总觉得左腿好像轻便了不少,又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殿外。

老姜头拉着阿宁将角落里的一辆板车推过来,手忙脚乱地把上面的东西挪下来。

福全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匆匆跑过去帮忙,所幸上面的东西不多,三人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敖夜与孟天河等人小心翼翼地把灵柩放到板车上,肩膀猛地一轻,不禁踉跄了一下。

敖夜摸了摸灵柩,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叹道,“天河,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陛下放心,我等便是拼了性命也会护好这灵柩!”孟天河擦了擦头上的汗,朝着敖夜单膝跪下,手握成拳往自己左胸口锤了一下。

敖夜收下他的保证,俯身拉起孟天河,叮嘱道,“路途遥远,万事小心为上。”

孟天河点了点头。

在他们身后,老姜头与孟天河的部下用油布将灵柩仔细遮盖住,又放了不少物品做伪装。

最近数日,宫里常常有这般模样的板车在夜间进进出出,便是哪个没有依照皇令回避亡灵的宫人不小心瞥见,大约也不会当做一回事。

敖夜看了眼一直乖乖呆在老姜头身边的阿宁,问道,“阿宁,你想不想留在宫里陪着你宴白哥哥?”

阿宁一愣,看了看老姜头和孟天河,面露不舍,瞧了瞧佘宴白后又生出几分纠结。

“我、我、我……”

还是佘宴白走过来挽住了敖夜的手臂,顺便为阿宁解了围,“我有你就够了,还要旁人作甚?而且阿宁还是个孩子,你怎好意思让他呆在这无趣的深宫里?”

“你说的对,此事便算了。”敖夜叹道,“尔等启程吧。”

他握住佘宴白的手,不自觉攥紧。

佘宴白只微微皱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

拄着手杖才下了殿前台阶的敖珉默默红了眼眶,北境太远了,日后他想到叶修筠坟前上一炷香,都需好几个月。

手杖顺着台阶滚远,敖珉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捂着脸无声痛哭。

福全僵在原地,眼睛望着灵柩,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幕幕过往与元朔帝相处的场景。

生前他们主仆一刻不曾分开,不想阴阳相隔后竟要天各一方了。若非元朔帝曾交代他要留下好好辅佐新皇,他真想随着一道去北境做元朔帝的守墓人。

孟天河等人朝敖夜行了一礼,然后或推或拉,带着灵柩悄悄顺着计划中的路线顺利地出了宫。他们走后没一会儿,便有一队侍卫运来一具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灵柩,摆放在栖凤宫主殿的灵堂内。

待孟天河等人护送灵柩一出宫城,便突然多了数队与他们装扮相同的队伍。他们分别从不同的方向离开皇城,接着出了京城,没两天便消失在大道上,再不见踪迹。

唯有孟天河一行坚定地往北走,带着东秦先帝先后的灵柩与因不惹人注目而早早就送出宫的婉言灵柩一道去往他们思念多时的北境。

叶落归根,方能入土为安。

.

夜幕上只缀着零星几颗星子,唯有一弯明月低垂,在摘星楼前的长梯上洒下一片惨淡的月光。

敖夜一手提着宫灯,一手牵着佘宴白沿着摘星楼的长梯往上。待登上顶楼,低头看去,下方一片漆黑,只偶尔月光照到,他才能依稀看见一队人影在远离这似海深宫。

然而唯有依据事先计划好的路线,他才能猜出哪一队才是他的阿爹阿娘。

许久,敖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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