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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侍女。

婉言搀着叶修筠的手臂扶她起来,关心道,“小姐今天感觉身体如何?”

叶修筠靠着她,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尚可。我好着呢,你别担心。”

婉言板起脸,“那小姐敢叫殿下知道吗?”

“余下的日子,我不想叫夜儿担心。”叶修筠苦笑道,“所以婉言,我只好让你一人担心了。”

她已快油近灯枯,何必再让长子劳心费神地去救一个不想再活了的人。只要她一死,这皇城里再无能牵绊住敖夜的人,到那时,天下之大,他是留是走皆可随心。

婉言目露哀伤,突然想起一事,话锋一转,笑道,“听说殿下回来时身旁跟着个美人,说不定待会过来会一并把人带来给您看看呢。”

叶修筠却没有因此展颜,而是叹道,“此等境况,他着实不该招惹人家姑娘,要是连累了人家可如何是好?”

婉言一边扶着叶修筠往寝殿走,一边宽慰道,“这可说不准,万一人家姑娘是殿下的福星呢。”

叶修筠仍是皱着眉,“你也说了是万一,他现在周身暗藏危机,何苦让人家也跟着踏入险境……”

“哪有您这样嫌弃自家孩子的?殿下年纪大了,也是时候娶妻生子了,总不能让殿下一直孤零零一个人吧?”婉言摇了摇头,不甚赞同她家小姐的想法。

叶修筠拧着眉,依旧认为长子不该过早涉及情爱。起码得等他有保护旁人的能力,才有资格去想那些事。

回了寝殿,婉言帮着叶修筠重理云鬓,描眉涂脂,又换上了一套素雅的水蓝色宫装。

对着镜子仔细确认看不出虚弱之相,叶修筠才放下心来,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约莫半个时辰后,敖夜与佘宴白并肩而来。

两人身后不远处跟着福安和几个宫人,皆或拎或抱着敖夜回程路上差人买来的特产。

“我阿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不用担心。”敖夜道,“等见了你,她一定会喜欢你。”

“爱屋及乌?”

佘宴白红衣外披着狐皮披风,领口一圈是蓬松而柔软的狐绒,暖和是暖和,却对他一条出生在冬至、天生体寒的蛇妖无用。

也就敖夜的体温能使他染上些许暖意罢了。

敖夜顿了下,低声道,“不,你本就招人喜欢。”

佘宴白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话,笑得个不停,“我?招人喜欢?哈哈哈……”

“嗯。”敖夜点了点头。

佘宴白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行吧,我信你这一回。”

一进栖凤宫,便有宫女引着两人往正殿走去。到了后,只见殿内的主位上坐着叶修筠,身旁则站着婉言。

而福安与宫人把东西放下后,便和引路的宫女一道退下了。

此时,殿内已无外人,敖夜不用顾忌那些表面礼仪,便直接道,“阿娘,儿子回来了。”

一侧身,指着佘宴白,他眼底浮现出一丝忐忑和期待,“这是宴白,曾救我于危难,后来又陪我在江宁府吃了不少苦。”

“宴白见过皇后娘娘。”佘宴白眉头微蹙,仔细打量了一下敖夜娘亲的面容。她虽用脂粉营造出了一副好气色,但却瞒不过他一个大妖的眼睛。

若他没看错,敖夜的娘亲病气缠身,已有将死之相。

佘宴白看着身侧因见了娘亲而神情柔和下来的男人,心情忽然变得沉重。

踏入仙途的修者或许还有一线逆天改命的机会,但区区凡人,命数难违。

阿夜他,要没有娘亲了。

叶修筠与婉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惊讶。

她们人在深宫,消息不大灵便,只听闻太子带了个美人回来,却不成想,这美人竟是个男子!

再美,他也是个男子啊!

接着,两人看着敖夜,眼神极为复杂。又看看佘宴白,脸色愈发古怪。

婉言想着她家小姐可能没有外孙了,心下不住惋惜。

叶修筠则坚定了今天做一个恶人的决心,不论美人是男是女,她儿子都不该随便把人带到京城这个福祸难料的地方。

“阿娘,有话不妨直说。”敖夜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道。

叶修筠回过神,笑道,“娘亲有一本佛经落在佛堂里了,夜儿可否帮娘亲取来?”

敖夜抿了下唇,附在佘宴白耳畔说了一句话,然后便依言去佛堂寻一本压根不存在的佛经。

“宴白,来,这边坐。”叶修筠招呼道。

许是这会儿子不在,叶修筠有所松懈,整个人都不复刚才的精神,像是瞬间被一层阴影所笼罩。

佘宴白依言坐下,与叶修筠离得很久,这令他更是确认了心中的猜测——敖夜的娘亲命不久矣。

“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叶修筠沉着脸,严肃道,“宴白可否离开我儿?若你答应,本宫可送你一生享用不尽的金银财宝。”

说罢,她紧紧盯着佘宴白的脸,却见他面露难色。

“恐恕难从命,因为我与阿夜已……”佘宴白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叹道,“不过您毕竟是阿夜的娘亲,若您真的不愿我们在一起,我……我走便是。”

美人垂首,眉梢眼间流露出一丝轻愁,端的是动人心魂。那白狐绒衬着巴掌大的脸,愈发显得他惹人怜爱。

“夜儿真是混账!他怎能尚未成亲就、就……唉。”叶修筠靠在椅中,目露怒色,片刻后神情一软,叹道,“罢了,罢了。”

沉默一会儿,她朝一旁的婉言道,“去将那东西取来。”

两人主仆多年,早已心有灵犀。叶修筠说得语焉不详,却不妨婉言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婉言一离开,殿内只余叶修筠与佘宴白二人。

“夜儿刚刚和你说了什么?”叶修筠有些好奇,这会看佘宴白的眼神颇为慈爱。

佘宴白抬起头,微微一笑,“阿夜说您一向怜爱美人,定不舍得为难我。”

嗯,尤其是柔弱美人,这位曾自诩为保护者的皇后最是不忍。

叶修筠一怔,“这孩子真是……”

她望着佘宴白,又是满意,又是忧愁。此后,她儿敖夜多了羁绊,亦多了软肋,也不知是福是祸。

“小姐,给。”婉言匆匆走来,双手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方木匣。

叶修筠坐正了身子,抚摸了一下木匣后轻轻打开,望着里头的东西目露怀念,然后朝佘宴白招了招手,笑道,“过来,阿娘有东西要给你。”

阿娘?

佘宴白眼神一暗,他生来便失去父母,这会沾敖夜的光凭白多了个娘亲,还真是新鲜呐。

“想来想去,只有这东西送你合适。”叶修筠取出木匣里的东西放进佘宴白手中。

那是一块玄铁铸造的虎形模样的物件,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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