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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董素荷身后的男人到底是谁?我怀疑我被拐卖那天,他也在那趟火车上,就算不在,也在他们接头的地方。”她急道。
余桃眼眶微红,眼睛湿润,在灯下,有种楚楚可怜的美感。她的声音十分急切,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刘青松此时哪还有闲心去观察余桃有多美,他心中抽痛,跟余桃相处这么久,刘青松从未见过余桃这副模样。
此时,刘青松也不去想,余桃为什么会认识那个男人了。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在余桃来得那列火车上。
其实,刘青松早就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对董素荷的情况也已经尽在掌握。
他们费尽心机,演了一场戏,就是想请鳖入瓮,想看看董素荷到底还有多少把戏和手段。
甚至,余桃身边,他都安排了保护的人,为了以防董素荷在此对余桃出手。
不过,这些余桃都不知道。
余桃通过自己上辈子的经历,和冥冥之中的第六感,通过蛛丝马迹,将目标锁在了董素荷身上。那个上辈子听过的声音,不过是让余桃彻底确认罢了。
“好,我会去查。”刘青松抚摸着余桃的背,让她平息下来,口中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抓住那个人,你要相信我,相信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
说完,刘青松在余桃头顶印下一个吻。
他从来不知道,火车上的拐卖,会对余桃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毕竟在刘青松的视角里,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拐卖未遂事件,没有对余桃和孩子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平日里,余桃除了督促他找出凶手,对刘青松也无任何其他的表现。
现在,刘青松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余桃会那么激动,甚至有一股后怕的惊慌,而且余桃还认识那个叫黄候的男人。
余桃趴在刘青松心口,听见他胸膛内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一声一声的,余桃急迫的情绪,突然就平和下来。
“你信我说的话?”余桃问道。
刘青松说:“信。”
余桃听了这话,微微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些异样。
“下个星期,你还想去周小丽的婚礼吗?”刘青松问道,“你若是还想去,我陪着你一起。”
余桃摇了摇头,既然已经确定董素荷是上辈子拐卖她的罪魁祸首,再去周小丽的婚礼已经没什么意义。
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余桃又跟个陀螺一般,不停息地忙碌了一年多的时间,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余桃趴在刘青松怀里,就那样,慢慢睡着了。
刘青松抚摸着余桃的头发,把她轻轻地放在枕头上,侧着身子,静默地看着余桃的睡颜,看了好久,才伸手轻轻将垂落在余桃脸颊上的发丝,弄到她的耳后。
西屋里孩子依旧吵闹,伴随着窗外的虫声,刘青松就这么听着余桃清浅的呼吸声发了好一会儿呆。
心里软成一滩水,刘青松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醒悟。
刘青松啊刘青松,你这辈子栽了。
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因为一封远洋来信就那么患得患失,为什么离不开余桃片刻,心里眼里全是这个女人,哪怕余桃嫌弃她,刘青松也要跟在余桃屁股后面,为什么在余桃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情到深处时甚至想把这个女人揉在骨血里。
因为爱。
他爱上了余桃。
年轻时,刘青松对书里的那些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故事嗤之以鼻,尤其是民国时一些无病呻吟的做作文学,刘青松看过一眼就将那些文字当擦屁股纸扔在厕所里了。
这个时候,年过三十,刘青松突然有些文青,想对着月亮,抒发一下心里的感慨,可是肚子里的墨水颠来复去,来表达不了他的那份隐秘情怀。
西屋里三个孩子快疯了一般,没有人管他们,他们似乎可以玩一夜。
二娃拖着长腔跑调能从他们这儿跑到呼伦贝尔大草原。
好好的情绪,被二娃的噪音打断。
随着二娃一腔破音,刘青松看到余桃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也跟着皱起眉头。
他起身,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到了西屋。
屋里三娃脚放在墙上,一脸呵呵的看着哥哥姐姐玩闹。
大妞和二娃把床上铺的床单都扯了下来,披在身上,大妞头上还弄了花花绿绿的头绳,看起来跟唱大戏的一样。
一看到刘青松黑着脸出现,大妞知道害羞,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只漏一个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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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一向厚脸皮,看着刘青松,依旧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他丝毫没意识道危机即将来临,一脸笑嘻嘻地说:“爹,你听见我唱歌了没,好听不?”
刘青松没说好听不好听,敲了敲门,脸上严肃道:“几点了,大人不管你们,你们根本没一点纪律性,自觉性!”
刘青松严肃的时候,是很吓人的,孩子们都不敢在他面前蹦跶。
二娃悻悻然爬上床,还有些委屈:“我们老师让我们回家练歌的。”
老师,一向是孩子们向大人狡辩时最好的借口。
刘青松板着脸,说:“那也不能没有时间点的练习。现在周围的邻居都睡觉了,你们声音这么大,吵得别人睡不着觉。”
二娃嘟着嘴,躺在被子里。
三娃这个时候最机灵,早就闭上嘴巴乖乖地躺好。
刘青松见孩子们都睡好,乖乖地样子,又觉得自己刚才太过严厉。
他动了动嘴,又说:“大妞,你把头上的头绳取下来再睡。二娃三娃,躺好了别抢被子。”
三个孩子被训了,兴致都不好,刘青松见他们在自己的吩咐下,动作还算麻利,都睡好之后,把大妞和二娃三娃床对床之间的帘子拉上,又关了灯。
临走前,刘青松才咳了一声,说道:“你们要是需要练歌,明天早上,爹起来喊你们,人家唱戏的都是早上起来吊嗓子。”
“不要啊!”大妞和二娃低呼一声,不过刘青松没理会这俩孩子,有些坏心眼地离开西屋。
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刘青松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把余桃揽在自己怀里,温软的触感,让刘青松忍不住喟叹一声,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一夜,刘青松睡得并不好。
他做了一个痛彻心扉的梦,梦里他只是一个无能的旁观者,看着另一个刘青松像个傻缺一般,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还跟周小丽那个虚伪做作的女人,虚与委蛇。
梦里的刘青松,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是个可笑的没有灵魂的工具人,是个演员,是命运浪潮里随波起伏的可怜虫。
他失去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失去未曾尽过一天孝心的父母,从此伪装起原本的模样,变成一个空洞的行尸走肉。
妻子死去十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