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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看了二妮,二妮怎么说的?”

“二妮愿意离婚,只要刘二柱能给钱养孩子。毕竟栓子和翠翠都是二柱的孩子,刘二柱十几年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他当爹的应该养。”

“二妮离婚是对的,要俺说这刘二柱也是个丧尽天良的,你看看他干得那些事。”刘杨氏听了余桃的话感叹道,“这女人啊,嫁给他受苦的还在后面呢。二妮离婚了也好,栓子长大了,过两年就能结婚了,以后二妮有享福的时候。”

余桃心想,婆婆说的有道理。这样人面兽心的男人,嘴巴上说得好听,出事了他肯定第一个先把你推出去。

二妮也是命苦,四五岁就当了童养媳,洗衣做饭家务全包,十几岁就跟刘二柱圆了房。婚后一年男人就出去奔前程,十几年一点音讯儿都没有,都以为他死了。

二妮顶着克夫的罪名,给苛刻她的两个老人养老送终,又养大两个孩子,一辈子没享过一点福,临到头男人回来了,还要把她休了。

女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刘大恭“吧嗒”着烟枪,抽了一口才答应下来,“行,我跟大队部的人商量商量。二妮为他们家付出这么多,村里人也不能看着她被欺负不声张。”

有了公公的这句话,余桃放心了。

公公一向说话算话,他既然答应了,那这辈子二妮应该不会死了吧。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村里又开始忙碌起来。

今年没有年猪,刘大恭就组织几个村民跟民兵队的人进深山里打了几只兔子野鸡。今年村民都辛苦了,配着刘二柱带回来的粮食,刘大恭准备在大食堂犒劳一下村民。

这边热火朝天,另一边,二妮离婚的事情也在村子里长辈的主持下提上日程。

余桃一直挂念着二妮死亡这件事,每天都会抽空去看看她。

二妮神态平静,状态也很好,每天都笑呵呵的。

可正当余桃要放下心的时候,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1960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对于老洼村的许多人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冬天。

年二十八一大早,还沉睡在梦中的人,被一声尖锐悲怆的哭声惊醒。

那声音如同泣血沙哑的大雁,伴随着女童的悲鸣。寒冷陡峭的北风把哭声带到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余桃从睡梦里惊醒,身侧两个孩子依偎着她睡得正熟。

她心里不安,想到二妮,一下子坐了起来。

“爹娘,你们也醒了?”余桃穿好走出门,看见公婆也醒了,低声问了一句。

“嗯,这哭得俺闹心。”婆婆低声说道,“听声音是村尾传来的,别是二妮出啥事了?”

余桃心里一惊,这样的场景她上辈子就经历过。

寂静的清晨让哭声愈发凄厉,正说着,刘柏杨和王来娣也从自己房间走出来。

几个人神色都不轻松。

天还未完全亮堂,只天际边透出一点光,大半的村子都笼罩在薄雾版的灰色里。

悲怆的哭声引得许多人打开门,往村尾走去。

余桃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没走到村尾二妮家,远远看去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哭声正是二妮的孩子栓子和翠翠发出来的。

可怜的两个孩子跪坐在冰冷的地上,破烂的棉袄披在身上,脚上连双鞋都没有穿,□□裸得又红又肿。

“留芸娘,这是怎么了?”刘杨氏就近拉着一个人问道。

“二妮上吊了。”留芸娘似害怕又像麻木一般说出这句话,话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听了这话,余桃浑身的血液都跟僵住了一般。

二妮怎么会再次自杀呢?明明昨天早上见她还好好的啊?

余桃后退了一步。

果然,她不能改变书里发生的事情吗?那这辈子她和孩子们还会被拐卖,小儿子还会自杀身亡吗?

第6章 死亡

不,余桃不信命!

若是不能改变,老天爷又何必让她重来一次!

余桃扒开人群往二妮屋里走,刘杨氏和王来娣紧跟在她后面。

这个年头,死人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经历过战乱、洪涝、饥荒,他们这一代人早就对“生死”麻木了,有时候在路上走着走着,都能看见沟沟里扔掉的小孩尸体。

可余桃亲眼看见二妮尸体的那一刻,还是吓到了。

二妮吊在悬挂在房梁上的麻绳里,眼睛瞪的大大的,神色狰狞,肤色青白,乱糟糟的头发上别了一朵红色绒花,身上穿着她结婚时暗红色褂子,青白的脚上套着红色绣花鞋。

她的血流得到处都是,甚至渗透到踩踏得光滑结实的土地板上,黑红黑红的。

身后的王来娣“啊”一声惊慌地跑了出去,余桃也只敢看一眼,就匆匆撇过头。

她扭过头,眼泪不余自主的溢出眼眶,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明明之前好好的啊,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二妮死之前是怎么想的?割腕又上吊,她为什么选择这样惨烈的赴死方式?

余桃看了一眼已经泛白的天,只觉得这天太冷了。

一阵东北风呼啸吹来,二妮悬挂在梁顶上的尸体也跟着轻轻摇晃。

刘杨氏叹息一声,对着二妮睁的大大的眼睛说道,“既然走了,就好好上路,两个孩子你放心,村子里有一口吃的,就不会短他们一口。俺会让二柱给你一个交待,别在这附近徘徊了,早早投胎去吧,来世托生到一个好人家。”

这话与其是说给亡者听的,不如是生者的宽慰。

余桃听了这话,心里也忍不住祈祷:二妮这一辈子过得太苦,希望她下辈子要是能托生在好人家,有父母疼爱,不愁吃穿,嫁给好儿郎,一辈子美美满满。

她擦了擦眼泪,看见栓子和翠翠两个人还坐在堂屋里哽咽。

自己亲娘这么惨烈的死在自己眼前,那个孩子能受得了。

余桃拉起两个孩子,转身对着身为大队长的公公刘大恭说道,“爹,二妮的死不能就这样算了!”

“桃姨,大队长,都是俺的错。”栓子红着鼻子对着刘大恭说道,“想俺着爹娘要离婚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爹,就去城里找他。刚好听见他跟那个狐狸精说,答应给钱都是骗俺娘的,等他们拿着离婚证明回到首都,一分钱也不给俺们。”

“我回来把这事说给俺娘听了,俺娘听了就去城里找他。”说着栓子又呜呜咽咽起来,“昨天夜里娘回来的时候,还笑着吃了两根红薯,没想到今早儿起来,我就看见俺娘上吊了。”

刘大恭沉凝着脸,听完这些话,冷声喝道,“岂有此理!有田,柏杨,你们带人到县城把刘二柱请回来!”

“爹,他要是不愿意呢?”

“不愿意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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