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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闭了闭眼,平静地坐在了椅子上,对着好久之前开始就不发一言的厉戈说道:
“坐吧,吃早餐。”
厉戈把父母的争吵听完了全程,他作为参与者之一却宛若局外人般没有任何发言权,他有满肚子的话想问,为什么母亲会恨父亲,为什么父亲会说母亲是在报复他,为什么他们以前也好像闹过离婚?
自他有记忆开始,父母的感情就很好,从没在他面前吵过架,就连拌嘴都没有过,他一直觉得父母恩爱,等到逐渐长大之后,才看出了母亲的漫不经心,是身在局中无法体会,只有局外人才能看出冷静的那种不在意,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或许父母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相爱。
但他也只是以为母亲不再爱父亲了,或许是岁月冲刷了爱意,或许是生活习惯改变了他,又或许单纯只是从爱情变成了亲情,更多的秘辛他从未探究过,也从未想到过。
而事实告诉他,这才是不正常的,寻常夫妻哪有没有矛盾的,无非是一方忍让另一方,什么情况下会毫无原则的忍让?
无非是犯过错,心有愧疚。
厉戈看着母亲若无其事地切吐司,表情复杂。
“坐啊,累了一晚上你不饿吗?”
江侑抬眼看儿子,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调笑,有点妩媚的神态。
厉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坐了下来,双手放在桌子上面,攥了攥拳: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您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
江侑耳鸣了一瞬,他放下刀叉,声音温柔,“怎么会呢?我刚才不是否认了吗,在爱情面前血缘算不了什么的,你爱我,我也爱你,这不是就够了吗?还是你反悔了?如果反悔了妈妈不会怪……”你的,剩下两个字还没说话,便被厉戈截过话音:
“我没有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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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戈五官俊朗,挺鼻薄唇,面容既深邃又精致,皮肤是怎么也晒不黑的象牙白,轮廓已初具成熟男人的模样,但留存着少年男孩的稚嫩。
他急切地看着母亲,试图把自己的真心诚意传达到对方心中,不自觉地紧扣着手指,指骨用力。
宽厚的手掌手指劲瘦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单看一只手便能觉出本人的丰神俊逸。
江侑安抚地笑了笑,“嗯,我知道的,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厉戈眉头就没松开过,他的问题在唇齿间打了个转,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您恨他是吗?为什么?”
江侑眨了眨眼,看着和厉之行面容肖似的儿子,语速缓慢:
“这个啊……就说来话长了。”
厉戈没有打断,等着母亲继续陈述。
“我恨他,出过轨,没离婚,生了你。”江侑耸了耸肩,“讲起来太麻烦了,长话短说。”
厉戈关心的只有一点,“如果我不是你的孩子,你还会出轨吗?”
他只怕自己是母亲报复父亲的工具,而只要母亲爱他,一切都没有关系。
“不会。”
厉戈的心咯噔一下,如坠深海的石头,不断下沉,接着又听江侑说道:
“你不是我的儿子的话,我根本不会跟你接触,何谈出轨?”
一颗心又重重地落回原位,厉戈松了口气。
他刚要说话,只见家中突然涌出一大批身材壮硕,身着黑西装的男人,他迅速扫视一周,立马站到母亲面前呈现出保护的状态。
“你们怎么进来的!安保是死了吗?”
他大声质问,看着猝不及防发生的一切,瞳孔骤然放大。
“冒犯了。”
领头的西装男人向后挥手,然后背手站立的黑衣人们潮水般涌来,三两下便将厉戈压制在手上。
厉戈作为顶级世家子,从小便生活在随时可能被绑架的危险中,因此各种防身功夫学了个遍,拳击、散打、综合格斗等各式招数都有所涉猎,可双拳难敌四手,他即使用尽了全身力气不要命地挣扎,也终究被几人架在了胳膊上。
况且这些黑衣人并不是普通的打手,而是退伍的顶级雇佣兵。
“你们是想入室抢劫吗?”
江侑冷冷地盯着为首的西装男人,正应了那个词冰霜美人,素着一张脸宛若冬日凛冽枝头上的无暇冰凌。
西装男人歉意地弯了弯腰,“很抱歉打扰到您的进餐,我们只是听命行事,您现在可以继续,我们告退。”
他话说完就要带着那些黑衣人离开,连带着厉戈也一并带走。
“站住!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知道你要带走的人是谁吗?!如果不怕承受厉家的怒火,尽管试试。”
江侑柳眉倒竖,发火的样子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丽。
无奈黑衣人们都眼观鼻鼻观心,活像是瞎子一般,为首的西装男同样,他保持谦卑的姿态,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是厉总派我们来的,或许二位之间有什么误会,但这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了。”
他说完,不顾江侑的阻拦一伙人风也似的来,风也似的去,饭厅内除了少了个人,竟无任何变化,其中一个黑衣人走的时候,还把倒了的椅子归于原位。
江侑头脑一片空白,当下做不出任何反应,尖锐叫嚣着的耳鸣再度来袭,他的头痛欲裂,心脏剧烈跳动,时间无限拉长,耳膜内像有人在用铁锤大力地敲打,世界空寂,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趴在桌子上像一尾缺氧的鱼用力喘息,不知过了多久,心跳的速度慢慢降了下去,他得以苟活。
江侑面无表情地找来手机,拨通了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拨打的电话,对面的人接起的很快,像是知道会有这通电话专门等在手机面前一样。
“你把厉戈弄到哪儿去了?”
厉之行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他恢复到叱咤商界的冷静模样,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水不扬波:“我给你请了心理医生,应该马上就到了,你好好治疗,自然会让你看到厉戈。”
说完之后,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像是再迟一秒便维持不下这副平静。
江侑明白了,这又是威胁,他睁着眼看向天花板,高高的天花板吊着巨大璀璨的灯,像神明的脸在俯视着他,在嘲讽他,在侮辱,在轻蔑,在告诫他:
别挣扎了,你永远报复不了厉之行。
除非你死。
心理医生果然如同厉之行所说的那样,很快便到了,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意外的年轻,长相干净温雅,给人很强的信赖感。他见到江侑之后把白大褂脱了下来,里面像每个普通的年轻人那样穿着T恤,而非板正的衬衣。
“你好,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我叫何之源。”
江侑被这道陌生的声音从走神中唤醒,他抬头看去,表情冷漠,“坐吧,需要我怎么做,你说。”
何之源温和地笑了笑,他看出这个病人是在消极抵抗,眼中毫无生的希望,因此越发的谨慎了,“我只是过来跟您聊聊天而已,放轻松,聊天内容也绝对不会泄露,我用我的执照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