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他用不着丛暮的一厢情愿。说用不着也不太准确,他毕竟利用丛暮报了宿仇,然后像扔一块抹布一样把他扔掉了。

画展开展的日子定在了十二月的第二个周日,那天下了一点小雪,天气倒是不算太冷。

丛暮一大早到了别墅,中午的时候景云臻派人送了云台阁的外卖来,穆助理亲自把手上拿的饭盒递给丛暮。

丛暮正在阁楼上检查开幕式要用的礼炮,他接过饭盒放在桌子上,递给穆助理一杯热水,笑着说:“下着雪还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辛苦你了。”

穆全从四年前开始给景云臻当助理,他心思细腻,也不多话,所以能在景云臻身边待得长久。景云臻不是与下属交心的上司,也几乎不让任何人参与他工作以外的私生活。但他曾经听到过许多老板少爷的议论,说景云臻发家并不干净,他有一个在道上非常有名的父亲,只是死得早,在景云臻十岁的时候就死在了看守所里,对外公布是突发心脏病,也许并不可信。景云臻长大以后与那边也有些许联系,只是这些年事业做得越发大起来,联系就藏得越深。又说他搭上了王家和郑家,姻亲生意做的比本职生意还要好些……林林总总,只是背地里说,在面上,人人都要对他卑躬屈膝,笑脸相迎。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穆全是知道丛暮的。大概两年前,他跟随景云臻到纽约出差,人已经到了酒店,负责行李的助理说地勤通报一件行李箱遗失。

他报告给景云臻,说遗失的是他私人装衣物的一件行李箱,里面并没有装重要的公司文件。

景云臻当时的反应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失态————他摔碎了一只玻璃杯。

将行李找回用了两日,第三天行李箱被送到他们下榻的酒店,穆全看着景云臻将行李箱解锁打开,抖着手从一件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鹅黄色的扎口布袋。

布袋被打开,里面只有一只用塑料膜封着的高中借书证,年轻男孩娇艳的脸在黑白像素下并不十分清晰,可是他笑得十分动人,即使是穆全这样全然的陌生人也轻易受到了感染。

借书证有些破旧,下部的塑料封膜已经开胶,两层塑料膜之间被人放进去一张泛黄的平安符,紧紧贴着年轻男孩的脸。

景云臻将这张可笑的借书证贴放在胸口。

穆全在照片的旁边看到了丛暮的名字。

那时他还不知道丛暮跟景云臻的关系,但是他记住了他。

穆全对丛暮说:“景先生特意交代家里的厨房做的党参鸽子汤,天气冷,让您暖暖胃。”

丛暮伸手借着热汤冒出的热气暖了一下手,笑道:“天天这么补可了不得,一准儿得出事。”

穆全笑了笑,丛暮就问:“穆助理吃饭了吗?一起吧。”

穆全说吃过了,又说自己带的人都在一楼等着,有什么事情可以交代给他们去做。

丛暮也不客气,一一交代下去,话音还没落,手机铃声响起来。

穆全打了个“请自便”的手势,收拾了包装袋要退出去。

只听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丛暮“嗳”了一声,带着笑说:“我告诉你,你可别招我啊。离这么远我也不能怎么着你,等你到国内再说,到时候咱俩好好聊一聊。”

“聊一聊”几个字说的清晰且暧昧,是那种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调情语气,穆全手下一顿,不禁有点好奇。

笑着聊了两句,丛暮说等下要办开幕式,等结束再说,接着扣了电话。

他抬头,看着明显在出神的穆全,叫了一声“穆助理”。穆全有点尴尬,因为他刚才听完了老板的暧昧对象跟别人暧昧。

丛暮看他表情,有些了然,解释:“我男朋友,好久没见了,我俩说话随便,让你见笑了。”

穆全更傻眼,他退出去的时候还在想,是老板绿了别的男人,还是景云臻竟然让人给绿了?

第06章

下午三点画展开幕式开始,丛暮在一楼接待,来的嘉宾非常之多,其中不乏业已成名的画家、作家,各类馆长和收藏家协会代表,就连市里领导和知名企业家也来了几位。

郑言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褂,上头点了几笔抽象的水墨,伴着景云臻进来同来宾寒暄。

丛暮把要注意的事儿安排下去,自己窝在角落里喝香槟。他今天来得早,因为阴天,右手骨缝像刀子剔肉一样痛,忍着忙活了大半天,渐渐觉得有点受不住了。

别墅外面礼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来,他看着郑言和景云臻被簇拥着站在门口观礼,笑意盈盈,意气风发,好像是在经历值得人为之奋斗的那一种人生。

景云臻今天穿了一套藏蓝色的高定西装,烟灰色的大衣上有浓烟一般缥缈的暗纹,跟郑言长褂上的花纹极相衬。他气定神闲,身材高大魄人,而面孔极为立体英俊。郑言个子娇小,抬着头跟景云臻耳语,景云臻就微微低下头来迁就他,像两只交颈的鸳鸯。

致辞完之后还有节目表演要忙,丛暮克制的只喝了两杯香槟,一转头,看见景云臻端了一只小碟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不要总是喝酒,”他说,“巧克力蛋糕吃不吃?”他记得丛暮爱吃甜,十七岁的丛暮是奶油和蜂蜜造起来的可人儿,让人想永远把他囚禁在糖果城堡里。

丛暮端着酒杯摆手:“摆盘前我已经偷吃了两个了。”

景云臻也并不强迫:“今天中午的汤喝光没有?最近天冷,要多补一补。”

丛暮很客气的说:“谢谢,不过以后真的不用麻烦了。” W?a?n?g?址?发?b?u?Y?e?i??????????n?2??????5?.?c?o??

景云臻顿一顿,说:“场地布置的很不错,辛苦你。”

丛暮笑一下,反应过来,原来是替郑言笼络人心。他与景云臻客套:“应该的,我们分内的事。”

“景总。”刚说两句话,前头冒出来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声。

丛暮敏锐地发现景云臻皱了一下眉。

男人走近了,景云臻沉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儿,”男人说,“来捧嫂子的场嘛。”他话是对着景云臻说的,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直直盯着丛暮。

男人个头很高,剃的短短的一层青皮,五官锋利而邪性,穿了一件很薄的机车皮衣。

他站定了,视线在景云臻和丛暮之间转了两圈,轻佻地勾了一下嘴唇,伸出手来对丛暮说:“帅哥你好,我是连旗,景总的朋友。”

“你好,丛暮,这次画展的策展人。”丛暮握上男人的手。

这男人的力气非常大,丛暮的手本就酸痛难忍,让他一捏,顿时红了眼眶,几乎要流出泪来。

这是同类,丛暮能感觉的到。连旗的眼睛放肆地向他发出信号,手指在他掌心缓慢地划圈,并不多废话:“我刚才转了一圈,画展布置得很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