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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去?您说是吧,奶奶。”
黎潮把话说得很冷硬。
他看到黎奶奶的眼角有了泪花。这位老人是真的很难过。
如果这次心软,下次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黎树看向别处,闭上眼睛,狠狠心说:“我不会去的。您……死了这条心吧。”
黎奶奶的动作僵住了。
黎潮仿佛感到空气凝固了。
黎奶奶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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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潮说:“是因为股份吗?因为那些股份在我手里,所以我有责任做一个孝子吗?为了跟黎家撇清关系,我愿意……”
黎潮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黎奶奶打断了。
黎奶奶仿佛失望了一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也罢……是我没有教好儿子。这个家庭……也就这样了。”
黎奶奶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与自责。有那么一瞬间,黎潮的心脏被重重地揪起来了。
可是……不能。
黎奶奶说:“我曾经还以为自己很开明,没想到也只是个老糊涂。我走了,你要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
黎奶奶站起来,拐杖拄在地上,敲击着地面发出的重重的声音,仿佛打在黎潮的心上。
黎潮要送黎奶奶离开,黎奶奶背对着他,幽幽地说了一句:“不用。”
“你与他的父子情分已尽,往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可以找我提。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依然将你当作孙子看待。”
黎奶奶就这么走了,黎潮站在原地,久久沉默。
.
黎父进了手术室。
黎澄澈站在外头焦急地等待。
黎母眼睛红肿,人也有些疯疯癫癫的。她死死地抓着扶手,嘴里不住呢喃着什么。
出门之前,管家给她打理好了仪容。可是到了医院不知为何,已经盘好的头发松散开了,显示出了一丝狼狈。
黎母不断地站起来又坐下去,在小房间里来回踱步。
黎奶奶手握一串念珠,此刻闭着眼睛,正在念佛。
黎母神经质地念叨着什么,黎澄澈担心她受伤,只能不断安抚她。
黎母抓着黎澄澈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肉里,黎母说:“手术会顺利的吧。”
黎澄澈说:“会顺利的。”
黎母说:“我没有对不起你。”
黎澄澈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顺着黎母的话说:“您怎么可能对不起我呢?”
黎母嘿嘿地笑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说:“一切都是你的错!”
然后随手拿起不远处的茶杯,竟然是要往黎澄澈头上砸过去。
黎澄澈躲闪不及,那茶杯摔到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声音。
黎奶奶念经的声音停了,她睁开眼睛看着黎母,说:“你在干什么?”
黎母显然有些怕她,瑟缩了一下身体,说:“我在……我在做手术。”
黎澄澈去打扫那些碎片,这时候黎母反倒变得乖巧安静下来。她坐在座位上,痴痴地看着空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澄澈拍了拍黎母的手背,安抚她。
黎母转过头看着他,表情很是奇怪。黎母说:“妈妈爱你。”
黎澄澈顿了顿,说不出什么话来。
黎母又重复了一遍:“妈妈爱你,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一切?包括你对黎潮做的事情吗?
黎澄澈到底没能问出来。
黎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四个字,仿佛不得到回应就不会停止似的。
黎澄澈久久沉默着。
就在这时,黎母突然喊他:“潮儿。”
黎澄澈一愣,猛地看向黎母。却发现黎母眼角仿若有了泪花,而黎母正用一种慈祥又愧疚的表情看着黎澄澈,说:“潮儿,妈妈爱你。”
黎澄澈对黎母的病情不太了解,因此略显迷茫地看着黎母。
黎奶奶却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说:“她已经糊涂了。她心里知道黎潮是她儿子,也知道自己对不起他,却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只能把愧疚与爱全部嫁接在一处。对现在的她来说,你既是那个亲生的、被自己辜负的儿子,又是那个领养的、优秀温和的养子。”
这还是第一次,黎奶奶明明白白地把“养子”两个字说出口。他们的家庭关系和家庭定位太复杂,黎澄澈的身份一直有些不清不楚。
如今得到这样的定义,黎澄澈反而松了一口气。
黎母看着黎澄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黎母手掌抚上黎澄澈的脸颊,那手掌干枯、瘦弱,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养尊处优。
黎母先是温柔地抚摸,随后不知为何,竟然打了黎澄澈一巴掌。
黎母歇斯底里地疯狂叫着:“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勾引了澄澄,他怎么会跟他爸爸吵起来……”骂完之后,她又哭了起来。
黎澄澈的眼角被黎母抓伤,要不是他躲得快,说不定就抓到眼睛里了。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安抚。
他轻柔地对黎母说话,轻轻拍打她的背部,还端了一杯水过来。
黎奶奶也想帮忙,可黎奶奶一靠近,黎母的情绪就变得更加不稳定。
最终,黎澄澈只得让黎奶奶去休息,避免出现在黎母面前。
黎奶奶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我去找医生。”
医生很快过来,给黎母注射了镇定剂。
医生对黎澄澈说:“黎夫人状态不好,我们这边是建议,去精神科看一看……”
黎澄澈回头看了黎母一眼,说:“她不看到手术成功,是不会安心的。等手术做完了,我一定想办法带她去看医生。”
医生确定黎澄澈拿定主意了,也就没说什么了。
医生离开之后,黎澄澈突然陷入了深深的疲惫之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按照黎奶奶的话说,黎母同时把对“黎潮”和对“黎澄澈”的情绪全部发泄到他一个人身上。
而他和黎潮的命运纠缠,注定黎母的情绪是复杂的,无法单一地用爱或者恨来解释。
如果自己不在,那么这些情绪都得由黎潮来承担了吧……黎澄澈摸了摸眼角,感到了一阵刺痛——黎母早就精神崩溃,已经很久无暇顾及剪指甲这种细节了。
想到这种疼痛有可能出现在黎潮身上,黎澄澈就后怕起来。
或许现在反而是比较好的结果。
黎澄澈疲惫地捂了捂眼睛,正要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突然在走廊外面发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背对着他,穿着宽松厚实的衣服,甚至还戴着一个帽子。
但不知为何,黎澄澈就是知道,那是黎潮。
黎澄澈几步追过去,那人影一闪身走进了紧急通道。
黎澄澈往下追赶了几楼,听见脚步声就在下面。
他大声喊了一句:“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