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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时候耐烦跟李家人周旋了?”

“是松江四太太家的九娘子,秋天才进的京。”

那人想了一会儿,笑了一声:“华仙的便宜闺女。”

三十四五、右眼有疤,加上提及“华仙”时微妙的语气,再猜不出这人是谁李持盈也不必混了。

大公主真定。

她脑内一片错乱,真定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回京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她的样子,似乎同李持风关系很好?不是、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有的牵扯??

在百合花开和宫斗风云两版剧本中挣扎良久,李姑娘最终选择了老实坐着,等堂姐回来再探口风。李持风与李沅一样都是科举出身,履历非常清晰,按理不该跟真定有什么瓜葛,但是之前朱颜也似乎跟她很熟……

不一会儿,李经历想必是得了消息,从前头匆匆赶来:“没吓着你吧?”

她年后才二十九岁,未婚未育,看着比同龄人年轻许多。李持盈也不管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脸皮很厚地做嘤嘤嘤状:“方才突然来了个人……”

李持风顿了顿:“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早年当过兵,是以模样吓人了一些。”

厢房里传出一声怒喝:“说他妈谁吓人呢?”

“你别老他妈他妈的说话,我他妈还有客人呢!”

“……”

过年七天乐,没人会在这时找麻烦,皇帝老子也要和和气气的,女儿不回家也不能生气。外城不比内城,门户之间挨得极近,隔音效果自然也没有那么好,隔壁小孩儿过家家的声音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李持风没打算跟她解释什么,只简单提了一句,请她代问李沅和华仙好:“论理该去给叔叔拜个年的,奈何身上有恙,就不去叨扰了,祝他万事如意吧。”

九姑娘看着她红润健康有光泽的脸,默默咽下了到嘴的吐槽:“老太太临去前问起姐姐,还留了几样首饰,让我进京时带来。”

这才是她本次出门的目的之一,老太太娘家煊赫一时,嫁妆当然十分丰厚,除了大头,余下的都分给李家、宋家年轻有为的后生们,这对玉镯是老人家点名要留给李持风的。

“她说早年没能关照姐姐,对姐姐不起,一点心意,姐姐留下赏人吧。”

李持风扫了一眼那对镯子,没说收也没说不收,只道:“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对得起对不起。”

嗯??怎么好像有什么事故的亚子??

刀枪相见 < 月色三分(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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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枪相见

李经历是什么人?李九两辈子的心眼加起来也比不过她,人家不想说,她就很难从那嘴里套出什么话。好在李持风没把她当大人看,话里话外还是漏了不少有效信息。

比如十六年前驸马案爆发的时候李持风初出茅庐,靠家族荫蔽以举子身份补了官,后来不知怎么同本家决裂了,还差点获罪下狱;再比如她本来是订过亲的,或者差点订亲,因为某些缘故婚事没成,就此单身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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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无夫婿劳心、无儿女累身,乐得清静。”

幸而她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一个人活得更潇洒恣意。

用过一回点心,李持盈试探着提了一嘴朱颜,换回一个李经历招牌冷笑:“差点忘了,你是华仙府上的人。”

吓得她连忙撇清:“二姐姐难道不知道我是前头太太生的?可不敢跟公主乱攀关系。”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被她逗笑了,耳畔一对米粒大的珍珠摇曳不止,“不过是我早年弹劾过她爹罢了。”

如今早不记得是为了什么事了,好像是车驾逾越?抑或是妾室超标,总之把堂堂亲王参得罚俸一年,还差点降成郡王,可知笔杆子功夫厉害。

“荣王人不算坏,就是傻了些,闺女媳妇倒都是明白人,可惜了。”

“可惜什么?”

李二笑答:“一窝聪明女人围着,可不是要一路傻下去了吗?”

从二堂姐府上出来后李持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指挥车夫七弯八拐地往小叶儿胡同深处去。那一带住着不少洋人,车夫见她独自一个,无人陪同,忍不住多了句嘴:“正过年呢,那里不大安生,姑娘还是改日再去吧。”

入乡随俗,每到年下京城各处都张灯结彩,洋人也不例外。撩开窗帘一瞧,果然满目都是大红灯笼彩绸子,还有戴着虎头帽的小孩儿一群群地打雪仗,北京官话、各地方言与英语、法语、拉丁语乱七八糟地交混在一起,难为他们没有沟通不良,竟然也能玩儿得起来。

“出来都出来了,大不了咱们慢些走。”

年前与晖哥儿打赌时她就打着这个主意了,荣王现管着工部,又与洋人相熟,让晖哥儿问他要一份工匠名单想必不难——那对手枪太久没有保养,她担心它们生锈报废,那就连最后的保命符也没了。

原以为天子脚下治安必是一等一的,结果好么,堂堂郡主也要在锦衣卫面前提起十二分的心,何况是她?没有东西防身她总是不能安心。

巷子太窄,骡车不好进,她让车夫在巷口停下,扶着梅枝循着地图慢慢往里找。这一片几乎都是违章建筑,规划好的商业用地被人为隔成一个套一个的小房子,前头开店后面住人,因此能看到家家户户的门前都堆着烧过的煤灰,天空被杂七杂八的晾衣绳切割成无数块灰蓝色的几何图形。下午天气正好,时不时还能听到或高或低的说话声。

“姑娘小心。”

地上的残雪没有扫干净,中午大太阳一晒化成了雪水,这会儿北风起来又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两人很快找到一户木屋,李持盈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说它是个铺子吧,并没有牌匾;说它是民居,门户又大开着。大姑娘只得清清嗓子:“有人吗?”

二楼蹬蹬传来脚步声:“诶!就来!”

听动静像是个黑脸大汉,下楼来的却是位肤光如雪的美娇娘,手握一杆老烟枪,里头点着极细的烟丝。见来人是个小娘子,她也没恼,反倒半蹲下来同她笑说:“小姑娘,我这里不卖玩具。”

李持盈:“……知道,我有件东西想请您掌掌眼。”

尽管对方汉话讲得很地道,几乎听不出倭人口音,她还是很轻易地从她的衣着打扮里找到了一丝异族的痕迹。自从倭国变成大明的殖民地,被卖来本土的倭人不少,他们为人踏实、肯吃苦,价钱也不贵,很受一部分汉商的青睐。

不找汉人工匠就是不想把事情弄大,她刚来京城没多久,汉人或许能打听出她的身份,外国人行事就没那么便宜了。

事涉枪支,梅枝被留在了楼下,李持盈独自跟着倭女上了二楼。她还是没把她当回事,笑吟吟地边走边说:“什么要紧东西?要修琴或琵琶可得另寻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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