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笄的小姑娘挑人。
临川瞧见人牙子眼中的诧异,喝一声,“我们家就是姑娘做主,你识相点,要是敢耍什么花招,小爷把你皮揭了。”
“不敢,不敢,”人牙子忙道:“今儿带的这些都是正经来路的,绝不会给姑娘惹麻烦。”
临川道:“别啰嗦,赶紧把人带进来。”
人牙子偷偷瞟杨妧一眼,先将丫头们叫了进来。
一排六个,站了三排,共十八人。
看着都还本分,并没有长相狐媚,眼珠子乱转的。
杨妧先剔出几个鞋面邋遢,指甲缝不干净的,又打量一番,剔出两个面相愚笨,看起来脑筋不太灵光的。
最后剩下八人,分成两排站在院子当间。
清娘走过来,俯在杨妧耳边道:“左边头一个像是元气不足,右边倒数第二个也别要,不像个姑娘家。”
元气不足意味着体弱多病,自然不适合当差,可是不像个姑娘家……杨妧抬眸望去,见右边那位约莫十五六岁,肌肤很白净,颇有几分楚楚动人之色。
杨妧恍然明白清娘说的“不像姑娘”是什么意思了。
想必是曾经服侍过男主子,不知缘何又被发卖了。
杨妧将剩余六人叫到跟前,逐个问了年纪、名字、以前当过什么差,会些什么手艺,最后选出来三个。
一个十五岁,看着挺稳重的,打算给关氏;一个十六岁,针线活儿不错,还有个刚十三,口齿挺伶俐,杨妧想留在自己身边跑腿。
人牙子带的丫头多,婆子才八个,其中一个妇人带了个八岁的儿子。
妇人婆家姓刘,河南人,去年夏天黄河发水,家里汉子拼命把他们两人救出来,自己体力不支被淹死了。
母子俩一路乞讨进京寻亲,亲人没找到,只能自卖起身求个活路。
妇人家中开过饭馆,会灶上活计。
杨妧便留了这对母子。
丫头六两银子一人,那对母子合起来八两,共花了二十六两银子。
杨妧写了买卖文书让各人画押摁了手印,又按数把银子交给人牙子,临川带着他们离开。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高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雁叫声声,打破了此时的沉寂,杨妧仰头望着蔚蓝天际的一行大雁,缓慢开口,“进了这个家门,各人除了当好自己的差事,最重要的是忠诚,要记得谁是你们的主子。”
秋阳下,杨妧穿天水碧夹棉袄子,靛蓝色罗裙,脸上脂粉未施稚气犹存,一双眼眸却沉静,仿若静水寒潭,一眼望不到底。
五人齐声应“是”。
杨妧一一扫视过他们,唇边慢慢漾出浅浅的微笑,“若是差事做得好,我也绝不会亏待你们。”
因是秋天,便给三个丫鬟以“秋”为名,分别叫“忆秋”、“念秋”和“问秋”,妇人仍称作刘嫂子,她那个八岁的儿子叫做刘吉庆。
杨妧给她们指派完差事,让春笑先教她们规矩。
现在的春笑可不是当初济南府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在国公府这几个月,她真正是长了见识。
尤其看到荔枝、红枣几个一等丫头的言谈举止,比起赵氏还要气派,春笑花了不少工夫偷师。
这会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春笑摆出大丫鬟的姿态,板起脸一丝不苟地教导起他们。
吃过午饭,杨妧带着问秋和青剑一道去大兴。
关氏站在客栈门口望眼欲穿,瞧见杨妧,不等开口已是满脸泪水,她胡乱擦两下,泪眼婆娑地盯着杨妧上上下下打量好几圈,哽咽道:“瘦了。”
“娘,”杨妧眼圈也泛了红,用力攥住关氏的手,“先回屋。”
关氏点点头,进到房间掩上门,一把搂住杨妧嚎啕大哭,“我的孩子,让你受苦了,早知道再不教你离开我身边,看你瘦得,都掉了好几斤肉。”
杨妧陪关氏哭一阵子,慢慢收了泪,端着铜盆伺候关氏洗了脸,笑道:“我没瘦,进京前做的那几件衣裳都有点紧了。娘,您瞧,原先才到您鼻子,这会儿快跟娘一般高了。”
关氏看了看,“离我还差一寸呢,倒是长高了……小婵怎么没来?我听严管事说她半路生病了,是什么病,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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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好了,就是秋燥犯咳嗽。来回一个多时辰的路,没得让她跟着折腾……娘头发散了,我您给重新梳一下吧。”
关氏应声好,忽然想起身后的杨怀宣,忙把他推到跟前,“这是宣哥儿,七岁,五月二十二生的,比你早四天。”
杨怀宣躬身给她作揖,“见过姐姐。”
他生得鼻直口方眉宇开阔,相貌很周正,穿件蟹壳青的直裰,论年纪跟范宜修差不多大,可他眼眸中明显多了几分沉静与坚毅,显得非常老成。
经历过生死,又沿路乞讨大半年,看过世态炎凉,自然要早熟得多。
杨妧微笑着拉他的手,掌心粗糙的触感刺痛了她。
七岁孩子的手,竟然会有薄茧和毛刺。
杨妧叹口气,柔声道:“我给你准备了房间,等回家看看合不合意,夫子也寻好了,明儿休息一天,后天开始读书,好不好?”
杨怀宣眸光骤亮,“多谢姐姐,我不用休息,明天就能开始。”
杨妧笑道:“夫子要先知道你学到什么程度才能讲课,跟你一同读书的还有个小伙伴,明儿可以先认识了。”
她征求过范二奶奶的意思,可以让杨怀宣跟着范宜修一同上课。
缪先生也已经答应,只不过要先考察一下杨怀宣的程度。
杨怀宣乖巧地点点头,“好。”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青剑敲门进来,“姑娘,外面骡车已经备好了,现在走还是等会儿?”
杨妧瞥一眼窗外已有些西移的太阳,“这就走。”
扶着关氏下楼。
关氏笑嗔道:“我没老,不用你扶,你仔细看着楼梯,别踩空了。”
杨妧莞尔。
家中出现变故,关氏仍旧心直口快,丝毫未变。
这种感觉真好啊!
陈文、陈武恭敬地上前行礼,“姑娘,眼下赶回去,骡车要出城怕是有点晚,要不要回府拿国公爷的帖子,请城门守卫通融一二?”
杨妧笑道:“路上快点走,不用歇息。”
也就是国公府的侍卫,连催促的话都说得如此婉转。
陈文得令,跟骡车的车夫说了几句。
这一路果真赶得急,风驰电掣般回到了京都。
杨婵正跟团团在院子里疯跑,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着她明显比以前结实的身板和红润的脸色,关氏眼圈红了红,不等眼泪出来就催促春笑带杨婵去洗脸换衣裳。
杨妧趁机把下人唤来给关氏磕头,又带关氏各处瞧了瞧。
一溜三间正房,窗明几亮,东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