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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么胸有成竹,”傅祈棠也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姑且相信你,别骗我啊。”

之后两人又在家里找了找,但显然这次的运气比之前差了点,小向远的父母并没有留下诸如日记或者书信之类的东西,搜寻工作一无所获。

两人便决定趁小向远睡着的时候去祠堂验证一下刚才的猜测,看看祠堂里是不是真的没有属于小向远的木牌。

这事说起来容易,只是将挂在墙上的木牌挨个翻看一遍而已,但真正做起来并不简单。

——木牌太多了。

桃源村一百多口人,又是几代居住于此,祠堂左右偏室的墙壁上早就被写着姓名的木牌填满了。

一层叠着一层,密密麻麻,看得人头晕眼花。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归神主的“神性压制”,学霸第一次不管用了。

宫紫郡把它拿出来,让它四处舔一舔,找到写着“向远”两个字的木牌,但它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残破的布偶。

“学霸?”

傅祈棠关切地晃了晃它,但还是没有反应。

“看来地主也只能自己动手,没有任劳任怨的长工可以压榨了。”傅祈棠叹了口气,语带笑意地调侃宫紫郡。

两人来到郭保国昨天站立的那面墙跟前,写着刘贺民和郭保国名字的木牌已经被摘下来,放进他们各自的棺材里跟着尸体一起下葬了。

傅祈棠还记得郭保国说他因为比刘贺民小了三个月,所以牌子挂在比较下面的位置,这么看来下一代人的木牌应该在更下面。

傅祈棠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有板凳,外面正殿里似乎也没有蒲团,干脆盘腿坐下,还拍了拍身边的空地,仰着脸热情招呼宫紫郡,“快来坐!”

“来了。”宫紫郡淡声道。

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就这么坐在地上,伸手将墙上的木牌逐一翻过来检查。

“还是没有弹幕啊。”

看了一会儿,傅祈棠有些无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从木牌上逐一划过,几块牌子摇晃着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不是说部分信号丢失吗,这么长时间都修复不好,看来列车的‘程序员’不太行啊。”

“杀一个祭天说不定就好了。”宫紫郡顺着他的话开玩笑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最好也给咱们直播一下。”傅祈棠乐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起来,笑容狡黠。

“好主意,等出去就给他们建议。”宫紫郡一边说一边朝本应该显示弹幕的地方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难得的戏谑。

虚空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抖动了一下,转瞬恢复平静。

*

宋煜一行人走进祠堂,一眼就看到傅祈棠和宫紫郡正并肩坐在地上,一边聊天,一边从两边向中间地翻动着木牌。

“这是做什么?”周厉挑眉,脑子里灵光一现,闪过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查户口?”

“噗,”傅祈棠没忍住笑了一下,眼睛都弯起来了,点点头道,“这么说也没错。”

接着他便把在小向远家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和宫紫郡的推测说了一遍。

“哦哦哦,所以你们在找小向远的牌子,找得怎么样了?”苏尉道。

“上面都看过了,没有,”傅祈棠隔空划了一道线,“从这以下都还没看,不过我感觉应该不会有。”

“保险起见,还是都看看吧。”林昉道,走到傅祈棠身边坐了下来,“我来检查这边。”

“那我去那边。”聂筱蓝道。

人多力量大,傅祈棠总算能从单调乏味的工作中挣脱出来,稍微喘口气。

“你们那边怎么样?”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问宋煜道。

宋煜摇头,“没什么太大的收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江阿公确实快不行了。”

江阿公独自住在村尾的一间小房子里,宋煜一行人去的时候在门口看到有七八个人排队,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交谈,每个人都神情肃穆,眉宇间沾染着虔诚。

“一开始我以为这些人都是来探病的,后来问了一下才知道他们是来忏悔的。”宋煜说。

“忏悔?”

傅祈棠扬眉,他想起早上郭保国儿子的那番话。

假如村里有人犯错了,在错误不严重的情况下,只要真心向江阿公忏悔,就能够得到神主的原谅,而不会被惩罚。

在整个村子里,江阿公显然扮演着一个类似神父的形象,他是神的代行者,也是罪恶的聆听者。

“他们忏悔的内容五花八门。有的人因为一些小事骂了孩子两句,把孩子骂哭了,他觉得很自责;有的人是遛狗的时候自己跑太快了,狗绳把狗勒的很难受;还有的人只不过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或者吃饭的时候看见桌上有自己喜欢的菜,所以没忍住,在父母之前动了筷子。诸如此类。”

宋煜淡淡地说,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每个人都是单独进去,在里面待一会儿才出来,这个过程短则五六分钟,长的话半小时甚至更多。我们不好插队,所以等了半天才进去。”

这是在向宫紫郡解释他们为什么耽误了这么久。

宫紫郡略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宋煜便继续道:“我们进去的时候江阿公就躺在床上,整个人意识已经不清楚了,对提问毫无反应,看起来随时都会死。所以我们没有从他那里打听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还是不知道外来者的名字被挂在祠堂里会怎么样。但有一点值得注意——”

“他还在回应忏悔。”

宋煜稍作停顿,脸上显露出些许疑惑。

“我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跪在床边,拉住他的手试着‘忏悔’了一下,说我因为没能救得了刘贺民而感到非常自责和内疚。起初他没什么反应,直到我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嗯’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我的手。我觉得他是想说他原谅我了。”

“可他不是已经意识不清楚了吗?”傅祈棠也奇道。

周厉笑了笑,插话说:“我觉得有可能是‘职业病’。这么多年了,他对这些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宋煜并不认同周厉的观点,但也没出言否定,只是颇为谨慎地说,“总之有点奇怪。”

傅祈棠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半晌才斟酌着说:“可是早上听郭保国儿子的意思,江阿公不应该病得这么严重才对啊。”

“确实。我问了这两天负责照顾他的村民,据他所说,江阿公的病情是从昨天开始突然恶化的。”

昨天?

傅祈棠的目光沉了沉。

玩家到来,刘贺民被杀,帐篷上的诡异黑影,再加上江阿公的病情恶化,昨天一天发生的事未免太多了。

*

将剩下的木牌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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