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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定砚奴就是傅砚山。
赵乐莹心里沉得厉害,老管家也不好受,他在宫里多年,自然知道殿下吩咐那两件事,意味着砚奴与傅砚山有关,且已经有人比他们先查到了这一点。
砚奴被他们带回来时,就是个没开化的狗崽子,他能有什么身世,怎就跟傅砚山扯上了干系,还值得这么多人大费周章老管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觉得等这件事查完,他跟砚奴这父子也做不成了。
接下来几日,长公主府里的气氛莫名沉重,一来是因为赵乐莹和老管家都心情不佳,二来是因为砚奴从国公苑回来之后,便一直高烧不退。
平日从不生病的家伙,乍一病便如山倒,直接烧得昏迷不醒,幸亏赵乐莹早早察觉到不对,立刻叫了太医来诊治,这才没有把人烧成傻子。
可虽未烧成傻子,却也差不多了。砚奴一直昏睡不醒,眉头紧皱仿佛连梦里都不安,赵乐莹无计可施,只能一直守着,好在烧了三五日之后,他总算是退烧了。
五日后的下午,房内一片安静。
砚奴缓缓睁开眼睛,混沌了几日的脑子逐渐清明,几天里没日没夜生出的梦境,在脑海中一一串联,他沉默着,生出一种今夕何夕的茫然感。
静静躺了许久,指尖终于略微动一动,然而刚一动就碰到了温热的肌肤,他顿了一下垂眸,才看到赵乐莹趴在他手边,此刻正睡得香甜。
平日魅惑众生的长公主殿下,此刻只是一个累坏了的小姑娘,紧闭的双眼和微皱的眉头,怎么看都觉得委委屈屈的。
他扬起唇角,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赵乐莹惊醒,看到他醒来后立刻坐直,叫了外间候着的太医进来。
太医急匆匆跑进来,为他诊脉之后松了口气:“殿下,砚侍卫退烧了。”
“可是彻底好了”赵乐莹问。
太医迟疑一瞬:“只要小心照看,应该是不会再起热了。”
赵乐莹不喜欢他模棱两可的说法,正要质问他什么叫应该不会再起热,可话还未说出口,薄被下便有一只手,温柔地牵住了她。
发火的话噎在喉咙里,赵乐莹顿了顿,不情愿地开口:“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太医急忙离开。
赵乐莹这才看向砚奴:“哪还有不舒服吗”
砚奴微微摇头。
“那就好,”赵乐莹长叹一声气,“你不知道,这几日你一直在梦魇,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梦话,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本宫想过叫醒你,可那庸医说你需要休息,不能轻易叫醒。”
砚奴安抚:“殿下不必理他,想叫就叫便是。”
“本宫也这样说……”赵乐莹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沉静凌人的眼睛,她心下一惊,再看砚奴,眼中只有温顺。
……看错了吧,她的砚奴虽好,可也不该有那样的气度。
第 24 章(他或许真是傅砚山...)
寝房内, 一片安静。
砚奴静静地盯着赵乐莹看,许久之后才打破沉默:“我这几日,都在殿下屋里吗”
“嗯, 你夜里动不动起烧, 本宫不放心你, 便将你留下了。”赵乐莹温声回答。
砚奴唇角微微扬起:“多谢殿下。”
说着话,往里头挪了挪:“殿下也睡会儿吧。”
“不睡了, 待会儿还要进宫。”赵乐莹拒绝。她这几日过得没日没夜,还是今早被怜春提醒,才想起今日八月十五中秋节,宫中设宴的日子, 皇亲国戚朝中重臣,皆要去参加。
砚奴闻言, 看了眼旁边沙漏:“还早,殿下能再歇一个时辰, 大不了今日妆容精简些。”
赵乐莹确实疲累,听到他这般说顿时动摇了。
“殿下。”他看向她,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赵乐莹失笑,彻底败下阵来, 脱了鞋袜和外衫,直接到他身侧躺下, 还未等躺稳,便被他抱进了怀里。
“……别动手动脚啊。”她警告。
砚奴抱得更紧,一个翻转将她压在下头,膝盖抵着床, 并未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他抱着她的腰,一张脸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 闹得怕痒的她止不住地闪躲。
“殿下别动,让我抱抱。”他声音有些闷。
赵乐莹顿时不动了,安静地任由他抱着。
半晌,她缓缓开口:“太医说你反复起热并非风寒,而是心病。”
砚奴继续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对此不发一言。
“本宫想想,你也确实是从国公府回来之后才病的,”赵乐莹抬手轻轻抚着他的头,“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
“什么都没想起来”赵乐莹蹙眉。
“嗯,”砚奴声音还是闷,“什么都没想起来。”
赵乐莹对他向来是毫无防备的信任,他这般说了,她便这般信,只是还是觉得蹊跷:“既然什么都没想起来,太医为何说你是心病”
砚奴抬头看向她:“我去国公苑之前,便有些不舒服了,只是没同殿下说。”
赵乐莹愣了愣,回过神后沉下脸:“所以那果然是个庸医!明明就是风寒,说什么心病,难怪治了这么多天都不见效!”
砚奴扬起唇角,重新回到他的位置。
赵乐莹还在不高兴:“待会儿本宫叫人换个太医来,日后都不准再请他了。”
“我不过是个侍卫,殿下次次都请太医来治,是不是不大好”砚奴低声问。
“那又如何,请他们来看病是他们的荣幸。”赵乐莹轻嗤一声。
砚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宽厚的大手轻轻揉着她的腰。
赵乐莹也不说话了,躺了一会儿很快睡熟了。
砚奴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坐起身静静地看着她的眉眼,眼底是无法克制的缱绻爱意。
赵乐莹这一觉睡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未醒,砚奴见时间来不及了,到底还是狠心叫醒了她。她急匆匆起床更衣,砚奴也跟着帮忙,待她穿好衣裳后,便拿起发钗熟练地为她编发。
“要迟到了,今日便梳得简单一点吧。”砚奴说。
赵乐莹点了点头,任由他为自己梳头。
砚奴垂着眼眸,乌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