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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哪都能睡,可夜里一定要睡自家的被褥,上次他们去广寒山时便是带了自家被褥,她才能得几夜安稳,平日出门又不能带被褥,所以从不在外头留宿,不管多晚都会回府歇息。

……可她今日也确实迟迟没有回来。

砚奴心下不安,纠结片刻后还是叫来伺候的小厮:“你去醉风楼一趟,看看殿下在做什么。”

“……只是看看”小厮不解。

砚奴沉默一瞬:“嗯,只是看看。”殿下为了照顾他,已经好几日没出门了,不能打扰她的兴致。

只消知道她平安便好。

小厮见他没有别的吩咐,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偌大的庭院里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人,砚奴长舒一口气,察觉到腰间又隐隐作痛后,抿着唇扶着门框艰难站起。

他的腰伤虽不算重,可为了不留后遗症、将来能继续做殿下的贴身侍卫,此刻该回床上好好歇息才对,可一想到殿下还未回来,他便没有回去躺着的心情。

再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小厮就该回来了。他刚生出这样的念头,小厮便傻愣愣地进院了。

砚奴顿时不悦:“怎么还没走”

“……已经走了,”小厮解释得有些艰难,“小的本来已经牵了马要走,可下值的门房告诉小的,殿下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砚奴一愣:“回来了”可寝房分明不像有人。

“是,早就回了。”小厮眼神游移,似乎在躲避什么。

砚奴察觉到不对,逐渐沉下脸:“她现在在哪”

“在……在……”小厮吭哧半天,都没给出答案。

砚奴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说话。”

他平日里也算得上好相处,可真当动怒,便气息肃杀冷漠,宛若刀山血海断肢枯骨走出的罗刹。

小厮扛不住他给的压力,扑通一声跪下了:“殿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将此事告诉砚侍卫,还请砚侍卫恕罪!”

砚奴眯起眼眸,双手渐渐攥拳。

**

夜越深,风越凉。

醉酒的赵乐莹总算醒来,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便有琴音入耳。她静了许久,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殿下醒了”怜春立刻上前扶她。

赵乐莹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还在抚琴的李清:“本宫睡了多少”

“回殿下的话,一个多时辰了。”怜春回答。

赵乐莹顿了顿:“一个时辰”

“是。”

赵乐莹无言一瞬,立刻看向还在抚琴的李清:“别弹了。”

李清松了口气,恭敬起身行礼。

赵乐莹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疲惫,蹙了蹙眉开口:“你过来。”

“是。”李清应了一声,乖顺地走到她跟前。

“手。”

李清愣了愣:“嗯”

“手伸出来。”赵乐莹面露不耐。

李清回神,忙将两只手伸出。

果然起了水泡。赵乐莹不悦地看向怜春:“本宫睡了,你不会叫他停下”

怜春顿了顿,急忙屈膝行礼:“奴婢知罪。”

“你也是,不会自己停下还是说想演一出苦肉计讨本宫欢心”赵乐莹又责怪李清。

李清也赶紧下跪:“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怕殿下因琴入梦,若琴音断了,会惹得殿下惊醒……只是弹了一个时辰而已,其实算不得什么,小的以前动辄要弹几个时辰,也不曾有事。”

“以前是以前,既然来了本宫这里,便不得作践自己,”赵乐莹扫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去,“怜春,将本宫的凝肤药膏拿些来,给李公子用……”

话没说完,她便看到了外头的砚奴。

赵乐莹无端心虚一瞬,正要开口说话,便看到他转身就走,她赶紧追上去:“你怎么跑出来了”

“若不出来,还不知殿下金屋藏娇。”砚奴脸色铁青,走路速度极快,全然不在意愈发疼痛的腰腹。

赵乐莹小步快速地跟在后头,皱着眉头解释:“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先停下,太医说你还得再修养几日,不可这般走路。”

“殿下去关心李公子手指上的水泡就好,何必在意卑职死活。”砚奴脚下速度不减。

赵乐莹叹气:“本宫就是怕你这般无理取闹,才会不将他的事告诉你。”

“卑职不过区区一个侍卫,殿下不需如此小心。”

见他句句带刺,赵乐莹不悦地停下脚步:“站住。”

砚奴继续往前走。

“给本宫站住。”她声音愈沉。

砚奴总算停下,高大的背影透着一股犟劲儿,死活不肯回头。

赵乐莹无奈,只得走上前去,在离他的后背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停下:“本宫不打算留他,如今以礼相待,不过是做给镇南王看,待过几个月他走了,本宫自会将李清送出府。”

“殿下觉得我会信”

赵乐莹因他话里的嘲讽而烦躁:“你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本宫肯跟你解释,已经念在往日情分上了,砚奴,你不要太过分。”

话音一落,周遭倏然静了下来。

赵乐莹看着他绷紧的后背,突然生出一分悔意――

他还伤着,自己同他计较这么多做甚

她抿了抿唇,犹豫着伸手去拉他,还未等碰到他,便听到他颤声开口:“是卑职过分了。”

赵乐莹的手停在了半空。

“……这几日太好,卑职又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卑职不该……殿下别生气,卑职日后绝不会再与殿下因为这种事置气。”

赵乐莹受不了他这般绝望的语气,凝着眉头绕到他身前,刚要开口解释,便看到了他泛红的眼角,顿时愣住了。

“殿下,别生我气,别赶我走。”他红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赵乐莹定定地看着他,或许是月光太美,也可能是树影太静,她与他对视许久,最终生疏地伸出手,勉强将他环抱住。

砚奴倏然僵住,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接着便是克制到极致的欣喜。他不敢说话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这一刻只是梦境,而他任何一个轻微的小动作,都会惊扰这场梦境。

“我不过是听曲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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