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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较。
砚奴听到她怼自己,唇角微微扬了扬,等她喝完茶才开口:“方才多谢殿下为卑职撑腰,只是宁茵公主肚量小,怕是不会咽下这口气,殿下要多加小心。”
“小孩子而已,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赵乐莹没将她放在心上。
砚奴一想也是,便没有再多说,见她面露困意,就主动退了出去。
赵乐莹这次计划落空,索性睡个痛快,一个下午都没出门,直到晚膳才悠悠起身,在砚奴的随侍下去了正厅用膳。
“你可算来了。”林点星一看到她,便急忙迎上来,殷勤的样子惹来宁茵一个白眼。
赵乐莹含笑进屋,见每个人的小桌上都已经摆了餐食,最边上是热腾腾的竹筒,米香从里头溢了出来。
“是竹筒饭,殿下尝尝。”林点星笑着介绍。
赵乐莹微微颔首,砚奴正要去打开,她见众人都是自己开,也跟着来了兴致,叫砚奴退下后自己伸手,将竹筒上的绳子解开,捏着已经劈好的竹筒一用力。
咔。
开了。
赵乐莹唇角的笑猛地僵住,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砚奴若有所感,一低头便看到她一只手一半竹筒,手背上趴着一只肥肥的大青虫,早已经被热气熏死了,显然是竹筒里的虫子被抖落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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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乐莹最怕虫子。
砚奴脸色一变,直接夺过竹筒扔了出去,厅里众人都吓了一跳,赶紧朝这边看过来。
“这这这哪来的!”林点星震惊。
“殿下,别怕。”砚奴单膝跪地,在桌下握住了赵乐莹冰凉的手。
当指尖传来敦厚的温度,赵乐莹总算回神,勉强笑了笑后开口:“本宫身子不适,先回去歇息了。”
说罢,借着砚奴的力站了起来,尽可能平稳地往外走。林点星目露担忧,正要追上去,却被宁茵叫了回来,眼看着满屋子的人还等着招待,他只能皱着眉头留下。
砚奴扶着赵乐莹出门,一到外头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沉着脸大步往别院走。天色刚暗,主子们在用晚膳,不少奴仆都在院中偷闲,看到他抱着长公主经过俱是一惊,急忙躲到路边避让,等他们想再探究时,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怜春正在别院洒扫,听到院外传来的动静一抬头,就看到砚奴抱着赵乐莹回来,她先是一愣,回过神后赶紧迎上去:“这是怎么了”
“备水,殿下要沐浴。”砚奴沉声道。
怜春急忙应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叫人打了水来。
赵乐莹已经冷静,听到他要水,顿时觉得浑身都痒,待水备好后泡进水里,拿着胰子反复洗手,直到指尖变得通红才停下。
砚奴一直守在外间,沉着脸听扬水的声音,直到她从水中出来,在床上躺下,他才进里间,在床边脚踏上坐下,沉默地握住了她的手,一如过去十年里、每次她被虫子吓到时。
他可靠的体温从指间传来,逐渐蔓延到心口,连带着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赵乐莹总算松了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今晚别走。”
“嗯,不走。”砚奴低声答应,直到她睡熟了,才轻轻放开她,为她掖好被角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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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春正在门外候着,一看到他便赶紧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今日的饭菜里,有虫。”砚奴面无表情。
怜春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是宁茵公主”
砚奴不语。
“……她真是太过分了。”怜春咬牙。但凡熟悉殿下的都知道,先帝离世时正炎热,掌管香贡的太监执事没用心,那些祭祀饭菜上生了许多虫,殿下那时起便起了心障,每次看见虫都心生恐惧。
尤其是食物上的虫。
砚奴看了她一眼:“你进去守着殿下。”
“你去哪”怜春急忙问。
砚奴不语,径直往外走去。
怜春焦急叮嘱:“你可别闯祸!”
话音未落,人便消失了。
广寒山一夜风平浪静。
报复了赵乐莹,宁茵一夜好梦,直到日头晒在眼睛上,她也不肯睁开眼睛。
林点星安排的床褥都是新的,睡起来柔软舒适,摸起来也是肉呼呼的。
肉呼呼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低头看到盖的被子上铺了一堆大青虫,自己手里还捏了一只。
“啊!!!!”
第 15 章(相濡以沫)
赵乐莹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久违地梦见了先帝。
梦里先帝含笑看着她,眼神里颇多无奈。
“……父皇,你对卓荦失望了吗”她颤声问。
先帝只是看着她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会去和亲,我会留在京都,替父皇长长久久地守着大沣。”
赵乐莹说着上前一步,先帝却又远了一步,眼中的笑意变成了悲悯,难过得叫人透不过气。
“我好想你……”她哽咽着上前,然而刚走一步,眼前的人和事皆化成了一缕尘烟。
赵乐莹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自己与砚奴交扣的手。砚奴因为长年日晒,肤色虽不黑,可也偏向蜜色,而她则是白皙一片,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颜色分明、大小分明,愈发衬得她单薄。
“殿下。”
耳边传来砚奴温柔沙哑的声音,赵乐莹睫毛颤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担忧。
砚奴定定地看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手伸了过来,顺着她的眼角轻轻一拭,手指上便多出一抹晶莹。赵乐莹顿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
“殿下做噩梦了”他问。
赵乐莹抿了抿唇,一脸平静地坐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刚辰时,殿下若不想起来,可以再睡一会儿。”砚奴专注地看着她。
赵乐莹微微摇头:“本宫饿了,叫怜春上些吃食吧。”
“是。”砚奴应了一声便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不放心地回头,见她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
没了华衣美裳做衬,没有了长公主的身份威仪,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瘦瘦小小,说不出的可怜与孤独。
砚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