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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早前敢直言,如今却觉若禀明陛下暗自调查,便是欺君之罪,这才深夜入宫搅扰陛下。”

建章帝抬了抬眉头,见傅玦呈上文,杨启福立刻上前接过递给建章帝,又命宫人点了两盏明灯送上御案,好令建章帝看的清楚些。

灯火仅映亮了文,亦映亮了建章帝的面容,傅玦站在殿中,只见建章帝的表情极快变得黑沉,那双素来睿智温厚的眼眸,亦在看至一半后变得冷沉来,傅玦甚至看清楚,建章帝握着文的指节越来越紧,像是要将文撕碎一般。

分明只过了半盏茶的时辰,可傅玦却等得如过了半日之久,建章帝从头再看时,无波无澜地道:“这个叫谢南柯的已承认是杀了吕嫣。”

傅玦颔首,“是。”

建章帝看着文,可思却像去了别处,沉吟一瞬,缓缓抬视线看傅玦。

眼瞳晦暗,目光迫人,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又像在审视傅玦,半晌,冷冰冰地开了口:“那刑部可结案了。”

176:2021-09-02 11:52:58

九牵机38 要舍掉性命吗?

傅玦早有所料, 但看到建章帝如此果断,他心底仍是一沉。

他望着建章帝,“陛不想让微臣查去?”

建章帝将公文放在御案一角, 开口时带着些语重心长,“傅玦,你常年身在幽州,你父亲教你兵法,却一定未曾教你朝堂权衡之术, 如今并无铁证, 只凭几个当年参与瑶华夜宴之人刚好出现在同一个案子之中, 你便信了一个无名小卒之言, 去怀疑当年之定论?”

“当年是帝定案, 诛杀了三家罪族, 如今你推翻定论, 那便是天的冤案, 而你竟怀疑长公主和驸马与旧案有关,长公主是皇兄的亲妹妹,怎戕害兄长?”

说完这些,建章帝语气沉肃了些, “你和你父亲将幽州驻军治的极好,但朝堂不是军中, 没有那般黑白分明, 朕若真按你想的去办, 那朝堂上便翻天了。”

傅玦冷静地道:“那齐明棠和吕嫣的案子呢?”

建章帝又瞟了一公文,忽然抬手,将公文放去案角的宫灯上,火光“嗤”地一声点燃了纸页, 一旁的杨启福立刻上前,“陛,让老奴来——”

杨启福接过引燃的公文,傅玦睁睁的看着数页白纸黑字为灰烬。

建章帝叹了口气,“长公主与驸马多年来十分不易,既然你只查到了这个谢南柯身上,他又不愿招出幕后主使,那在他此处结案,是最好不过,或许是长公主和驸马,也或许是其他人,这都不重了。”

傅玦自然不甘,“陛——”

“傅玦,你还是太年轻了。”

建章帝打断了傅玦的话,“朝纲稳固,国运才可昌隆,朕这个位置,坐的并不容易,万事皆权衡利弊,你可知你这份公文若流落出去,朝上如何?”

“周朝堂,好似巍峨广厦,你这份公文便似一把火,将朝堂后宫烧起来,你如今领着刑部,想求公道与正义,更想象着自己做劈开云雾见青天的剑,但朕告诉你,等火真的烧起来,广厦将倾,你也引火焚身,到时候,或许连你也失去今日的勇气。”

傅玦艰难的吞咽了一,“那陛便能忘记十五年前的那场火吗?倘若当年的案子真有内情,那些人便是被冤,案子虽不是陛定的,但他们周忠心赤胆,也曾立汗马功劳,陛忍心吗?”

“傅玦——”

建章帝语气沉冷来,“你还年轻,一时半刻还想不通,但过几年,你许能明白朕的苦心,万事都付出代价,但结果并不值得。”

顿了顿,他仿佛告诫一般地道:“你若执迷不悟,朕也帮不了你。”

殿内只有他们三人,杨启福充耳不闻二人的话,正跪在地上,将遗落在地的一点灰烬擦拭干净,他擦得极其用力,不过片刻,青玉地砖上便不留一丝痕迹。

傅玦垂着眉,背脊僵硬地弯着,许久之后,他才道:“那吕氏和齐国公府那边——”

“连刑部都查不出真凶,他们又能如何?此番皆因西凉议和求亲开始,如此,朕正好拒了他们的求亲,周的女儿家也不必远嫁了。”

建章帝的每一句话,都未超出傅玦所料,但显然,已到了最坏的局面。

他定了定,“是,微臣明白了。”

建章帝望着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你办事,朕放心,此番不必担心他们弹劾,朕自为你开脱,今夜时辰晚了,回去歇着吧,再想想此事如何周全。”

傅玦敛眸拱手,“那微臣告退。”

他连退几步走出殿门,一抬眸,头的夜空中,星月不知何时隐去了阴云之后,便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坠入了无限的黑暗深渊之中。

杨启福吩咐宫侍为他掌灯,小太监手中的宫灯摇摇晃晃,不过只能照亮二人脚之路,傅玦脚步沉稳而平缓,却是比入宫时还泰然。

越是紧迫,越从容。

傅玦仔细回想建章帝的话,他说了那样多,无乎是查去需付出的代价太,但结果似乎朝纲无利,并不值得。

帝王心术难以揣测,但帝王之威,却足以阻断这最好的机,旧案不能查,处斩拦不住,连吕嫣和齐明棠的案子也结案,谢南柯一,一切便好似从未生过一样,还等多久,才能等到这样一个机?

出了宫门,傅玦未去刑部,而是策马直回王府,只有一夜功夫做最后的安排,今夜他关心的只有明日营救明叔之事。

待回了王府,一进府门,傅玦便见马车已经回来,他只道林巍已经送完了戚浔,便未多想,可刚沿着府中长廊往书房走了没几步,傅玦脚步骤然一顿。

漆黑的长廊上一灯如豆,可执灯之人,竟是本该回家的戚浔。

如萤灯火让在地上投长长的影子,而沉静坦然地站着,仿佛此情此景早就成了习惯。

傅玦瞳微缩,连忙步朝戚浔走去,戚浔站在廊上,也不知在想什,到脚步声转身看来,一见傅玦的面色,便知此行不顺。

提灯迎过来,“王爷——”

“怎在王府候着?”傅玦问完,又觉此问多余,“是想等消息?”

戚浔点了点头,傅玦站在跟前默了一瞬,“此番,令你失望了。”

左右无人,傅玦径直道:“皇帝不愿重查旧案,还让吕嫣和齐明棠的案子在谢南柯身上结案,不愿刑部继续查去。”

戚浔心往一沉,只想着旧案难沾,却没想到建章帝连吕嫣和齐明棠的案子都不顾及,世人皆言建章帝颇有明君之范,可他竟连吕嫣和齐明棠二人的冤屈也不管?

傅玦见戚浔色暗淡,怎不懂如何做想,正待安抚,戚浔却极快提起心,“王爷,林侍卫他们在书房,适才有人送来了明日拱卫司押送囚车的路径图。”

傅玦剑眉微扬,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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