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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在想什么,眼底有些安抚意味,戚浔抿抿唇,回身便查看起戚淑身上的伤痕。

没多时,宋怀瑾从隔间回来,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果然找到!在一处装着墨锭的木箱子里藏着,只怕这工坊老板都不知道自己的库房用来藏这些东西!”

戚浔回头看到那把伞,果然证实凶手有收集死者之物的习惯,她已解开戚淑的手脚,“死者还是用最常见的绳结绑缚,是死结,一般挣脱不开,眼下看到的严重淤伤有处,一处在死者后颈,一处在死者的小臂上,后颈应该是为将死者击晕,小臂应该是绑缚或者纠缠之时留下的淤伤。”

戚浔解戚淑今日的心境,追踪她的是国公府之,严重些,孙律甚至会派出拱卫司来,她必定无处可逃,此时无论是谁伸出援手,戚淑都会相信,因为她已经投无路,而杨咏惯会伪装,戚淑便放下防备。

既然是病发窒息而死,便无凶器,死亡之地与其他证物亦是俱全,戚浔便起身道:“大可要等孙子过来?”

宋怀瑾颔首,“还是等等吧,看看这事如何处置。”

既然确定杨咏是凶手,这处宅邸自然要搜个底朝天,而孙律来的也比众想象的快,他一路催马而来,到门前停下,进门便看到西厢之中灯火通明,待进西厢,看到傅玦便问:“戚淑真的死?”

傅玦颔首,孙律绕过架子往里,很快看到戚淑冰冷的尸体。

孙律眉头几皱,“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玦道:“她去的那万和绸缎庄在这永康坊之中,距离此地只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凶手是一处印书工坊的匠,应当碰到她好几次,今日又碰见,戚淑无处可躲藏,凶手便将其诱骗到里来,她是病发之后,窒息而死。”

孙律也看到戚淑手腕上的绑痕,他虽然对戚淑十分恼恨,但是还没想过让戚淑死,如今戚淑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此处,也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目光一转看向戚浔,见戚浔神色复杂,悲痛之色却不多,也不觉古怪,毕竟戚淑与她自小分离,又才害过她,若是如此戚浔还悲痛欲绝,那反倒古怪。

宋怀瑾上前来,“子打算怎么办?”

孙律看向戚浔,“死如灯灭,也没什么好追究罪责的,想如何办?”

戚浔看一眼戚淑,“等案子,卑职可找块墓地将她安葬,也算全姐妹之谊。”

戚淑本是孙律办差的棋子,如今死,算要管,也是草草将埋葬便是,而戚浔到底还念着与戚淑的亲缘,由她安葬戚淑最好不过。

“那也好。”孙律唏嘘道:“本来不至于到这一步,她非要自取灭亡,也不知有没有后悔过。”

没有知道戚淑有没有后悔过,可看着地上凌乱的挣扎痕迹,也知晓她死前是何等的绝望。

宋怀瑾便道:“那……那眼下按照章程,将送去庄?”

戚浔应好,宋怀瑾便吩咐搬戚淑的尸体,等搬,孙律沉着眉眼道:“如今菱儿下落不明,我也没功夫管她的事,等案子定,叫送一份公文给我看看,到底是我带回京城的,也要给青州那边送个口信。”

宋怀瑾连忙应下,孙律又看向戚浔,“难为不计较此前的事,她罪不至死,我也没想到会到这一步,她的丧葬所需算在国公府身上,明日我叫送些银钱给,想如何办便如何办。”

戚浔忙道:“子无需如此……”

孙律却是不容置疑,也不接此话,又道:“时辰太晚,我便不多留,们办们的差事。”

宋怀瑾应下,孙律便带着离开,他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刚离开这巷子,李廉带着京畿衙门的赶过来。

李廉只知道找到凶手的重要线索,却没想到凶手果然抓住,但听闻多一位死者,这死者还是戚浔的姐姐,李廉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进门来,先安慰戚浔,宋怀瑾也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戚浔,要不然先归吧,如今凶手已经抓到,等他招,便立刻给姐姐办丧事,衙门那边都好说话。”

李廉也道:“不错,最多三日功夫,若是需要帮忙,只管开口。”

周蔚亦关切地道:“节哀。”

戚浔只觉这场面有些荒诞之感,面上应着,心底却滋味复杂,傅玦这时道:“剩下的差事交给们,本王送她回去。”

宋怀瑾和李廉连忙应下,戚浔与众告辞,跟着傅玦上马车。

上马车,二也无话,等马车快要离开巷子,傅玦才道:“她是执念太过,非要想法子留在京城,但凡放弃指证,也不会有今日这一遭,不必多想。”

说至此,傅玦语声一凉,“她到这一步,对我,也有利处。”

戚浔一时想到江默当初的话,她是不愿让江默手上沾血的,可没想到该拦的拦,该救的也救,却是戚淑自己葬送自己性命,戚浔自不会因她而悲痛,只有一无辜之凶手害死的悲悯,再想到本不应该到这个局面,又觉得颇为荒谬苍凉。

“我知道。”戚浔想到国公府那天晚上,“那一夜在国公府,我与她争辩之时便看到她神色异常,后来她病发,我也想过,她若是此死,我便可高枕无忧,只是到最后,还是下不去手,却没想到她还是未活得下来。”

傅玦望着戚浔,忽然道:“不恨她吗?那时候便是不救她,也是有情可原。”

戚浔抿唇道:“恨,又恨又怕她,但终归是一条命,我这双手验过许多死者,他们各有各的苦楚,也有些的确罪大恶极,这些时候,我总是站在公理的一方,帮他们伸冤,帮他们陈情,这也是我所求的,因此我无法给戚淑判下死罪,下不去手。”

傅玦眼底暗沉沉的,出口的话却低柔,在这昏暗的车厢里,带着某种诱导意味,“但到在都未曾得到公理,族中冤屈也未伸,帮别陈情,却无帮主持正,心中的仇恨不会越来越深吗?”

戚浔愣愣,“不只带着自己的仇恨过活,只有相信会有真相到来的一天,才会坚持到如今,公理与正,的确很遥远,可算最终没有降临在我身上,那我也希望,这上受冤受屈之,少一个便是一个。”

傅玦沉默下来,可戚浔却觉得他的目光愈发灼,好似实质一般笼住她,她一时赧然,“都是些大话,不过是整日与死为伴,做些旁不敢做的活计。”

傅玦忽而道:“很多年前,我也是满心怨憎之。”

戚浔微微一愣,傅玦极少对她讲自己的事,她凝神听着,傅玦继续道:“后来父亲将我扔在战场上,我看到许多士兵在我眼前死去,看到西凉的铁蹄践踏掠夺大周的土地,忽然便觉得,那些怨憎都轻。”

他微微倾身,“仵作与死为伴,那我们是一样的,我是从死堆里爬出来的。”

戚浔的心跳的又重又快,她不知傅玦说的怨憎是什么,可联想到傅玦临江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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