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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退远些捂住口鼻,见戚浔一个小姑娘对这些尸块面不改色,既是敬服,又觉得有些诡异。
傅玦从战场归来,尸山血海都见惯,自然不惧这些小场面,他目光扫过覃文州等人,便见江默强忍着不适,并未退远,他眼底生出几分赞许,又头对戚浔道:“交给衙门的人送刑部,我们去下一处。”
戚浔起身拍拍护手,虽已适应碎尸,却也觉味儿冲人,待走出了巷子,才将面巾摘下,等上马车,她下意识低头闻了闻自己衣袖。
傅玦看见,便道:“今夜还要忙许久,先忍一忍。”
戚浔心道他相差,扫了一眼着马车道:“卑职早就习惯了,自是不嫌弃,就怕熏着王爷和王爷的马车。”
傅玦眼底不禁染上笑意,“你是对我有何误解?”
戚浔不明这话,傅玦便道:“你此前在义庄,后来又做仵作这行当,常与死尸为伴,可你见过死者,应当没有我见过多。”
戚浔顿时坐直了身子,她想起傅玦少时上战场,中间十多年征战,不知见过多少阵亡将士,而她每年参与案子至多数十起,自然不能与他相比,被谋害者无辜,可战场阵亡,又是另一番意味,戚浔心底升起几分肃然敬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傅玦牵唇,“因此旁人忌讳的,与我而言不算什么,你也不必顾忌。”
戚浔迟疑着说:“卑职知道,每年边关都要死伤数万将士。”
傅玦目光一晃,往戚浔身后的暗处角落看一眼,仿佛透过苍茫的夜,看到曾在幽州光景,他语气深长道:“战争就是如此,败,将士们死伤惨重,胜,也是大家拿性命换来的,因此哪怕我们得大胜,甚至能打过关口去掠夺西凉疆土,终,还是选择了议和,多一天仗,便总有人在流血牺牲,不值当。”
戚浔从前未想过这等家国大义,此刻听傅玦道来,觉得既遥远又震人心魄,而傅玦就在她眼前,虽未多说,可戚浔知道,他必定也是尸山血海淌过来的。
戚浔忍不住道:“王爷在幽州十多年,必定对那里情谊深厚,为何会选择留在京中呢?”
傅玦一本正经道:“京之后封侯拜相,荣华万千,自然比在幽州逍遥。”
戚浔无需思考便道:“王爷若要享受荣华富贵,当年便不会去幽州,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傅玦对她的反应颇为欣慰,“应战是被迫,如今两国议和,边关军民皆要休养生息,自无需我去幽州,保家卫国虽是要紧,可既止兵戈,我也有别的重要之事要做。”
戚浔心道他如今在刑部,难道想做事是执掌天下刑狱?
她忍不住问:“王爷往后一直留在刑部?”
傅玦道:“那也不定,朝中这般多衙门,或许也会去大理寺呢?”
戚浔秀眉微扬,知道他又在逗弄自己,自然不信,这时辚辚而动的马车停,傅玦朝掀帘一看,“到了——”
戚浔忙提着箱笼朝走,傅玦本还有心帮她,见状只觉她自觉太过,倒也不以为意,待二人下马车,便见此处在平宁坊与永宁坊交界之地,也是巡防营另外一小队人马现的。
巡防营的下属对江默禀告抛尸之地,其中一人看看不远处民宅,道:“大人宅子就在这附近,这几日可要当心些。”
傅玦走近,正好听见这话,“江校尉宅子在这附近?”
江默背脊一挺,恭敬道:“是,就在前面的百井巷。”
傅玦颔首,又看戚浔,“你今日也得当心。”
戚浔宅子就在北面的安宁坊,距离此处也不算远,她闻言忙应是,江默一听这话,却明白傅玦知道戚浔家宅何在,眼底越严肃两分。
傅玦接个火把往前走,巡防营的人边走边道:“是在前面一处小巷子现的,现的时候,已经有野狗在那边翻找了,是附近人家倒腌臜物的地方,杂物极多。”
众人行至巷中,很快发现一堆杂物,里头破烂家具器物不少,褴褛布头和厨余也堆在一旁,尸块就掩在一堆烂布之中。
戚浔去翻看尸块,“尸块被啃食过,骨头齐全,是足骨和一块髌骨,足骨已经被切割成数块,缺少趾骨——”
尸块腐臭味重,戚浔说话时瓮声瓮气,傅玦举火把在侧,能清晰的看见几块骨头形状,乍看之下,像是随意丢弃在此牲畜骨头。
此时已经过丑时,不过两三时辰,竟然又发现处抛尸之地,而他们搜索的范围,也只有小半个京城,可以想象整个京城里必定还有多处尸骨未曾发现,傅玦沉吟片刻道:“时辰太晚,今夜至此结束,明日再搜,江校尉,带着你人,卯时过半在刑部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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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默应是,视线扫过蹲在地上戚浔,又道:“那卑职告辞归家了。”
傅玦颔首,江默很快带着巡防营的人离开,这时戚浔方才道:“如果卑职所料不错,今夜现的这些尸骨,大都是死者右腿,因这足骨乃是右足。”
傅玦蹙眉,“凶手是刻意如此?”
戚浔摇头,“待刑部看看之前尸骨,若能拼合,那卑职推测便无错。”
傅玦自然应允,“我们现在回刑部。”
覃文州和李廉还跟着,眼看着再有三个时辰便天亮,傅玦亦令他们回去歇下,明日再合力搜查,二人应下,待刑部之时,便只有傅玦和戚浔几人。
上马车,戚浔忍不住打个哈欠,傅玦便道:“养养神,到了叫你。”
戚浔摇头,“卑职睡不着。”
被草纸包裹的尸块就在外头,戚浔心底将今日发现尸块描画一番,已大概拼凑出一番形状,她心有所挂,自然顾不得睡觉,片刻狐疑道:“凶手莫不是会一处一处碎尸?他烹煮尸体,也只是过个水,像是方便保存和携带,也能抹除一些痕迹。”
傅玦道:“你说他似乎对人体骨骼脉络颇为熟悉,可他刀法却不好,那此人会否是会医理之人?”
“极有可能,他碎尸虽然断了骨头,可几处关节之地都分割的极好,并非野蛮粗暴的分尸,而现的尸块越多,越看出尸表肌理腐坏并不明显,极少尸变瘢痕,因此卑职怀疑……这至少是一具新鲜尸体。”
戚浔又道:“卑职曾见过有人会盗走下葬不久尸体,或是结阴婚,或是为一些稀奇古怪的邪术,不过眼下这件案子,虽未确定死者死因,可死者是十六七岁少年郎,尸表又无腐败瘢痕,足以证明,死者是死后不久便被分尸。”
“若死者是自然死亡,或是意外身亡,凡有亲朋好友在身边,都不会在他刚死之后便被人盗走尸体,因此卑职倾向于死者是被抛尸之人谋害。”
戚浔一番说辞不疾不徐,傅玦已明白她所言之意,自然很是赞同。
从平宁坊刑部要走小半个时辰,戚浔将前后所得理一遍,便到了衙门,待到衙门,只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