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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子小姐闷闷不乐,加上夜里惊悸难眠,便去看大夫,令大夫备下了许多安补气的丸药,她不喜欢喝汤药,丸药更好服用,离京之时,也是带着药走的,那一夜小姐生生捱了去,后来一直在吃那药,虽然月信来了半月,身子倒也好了,只是人受了大一圈。”

钱氏怒意散去,此刻也泪水连连,“是,那次她从城外回来,又在府中躺了半月,要为她请大夫,她也不愿,一直在吃那丸药。”

宋怀瑾看向戚浔,“什么病会成这样?”

戚浔虽然粗通医理,却也不曾想明白,她问碧云,“你们小姐当日吃的药丸可还有?”

碧云摇头,“没有了,小姐身子好了之后,将药丸全都扔了。”

她话音落定,后面的白芷再三犹豫之后道:“启禀大人,小姐的药……奴婢那里还有。”

众人看去,白芷白着脸上前跪下,“侯爷,夫人,奴婢有罪,小姐不要的贵重之物,通常都会赏赐给奴婢们,那次的药丸,小姐是吩咐要全都扔掉的,可奴婢知道,那药丸乃是城中最有名的仁心堂配置的,里头有山参等补气良药,乃是十分金贵之药,于是……于是奴婢私自将药丸留下了。”

钱氏余明堂皆皱了眉,这等行径,若在平日里,也是要被惩罚的,可此时,她这行径,却无心插柳将药丸留存下来。

戚浔直接道:“劳烦你将药丸取来让我看看。”

白芷不敢耽误,连忙起身往自己的住处跑,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便一脸薄汗的跑了回来,她将瓷瓶递给戚浔,“里头本来便只有十来颗药丸了,后来我私下用过两颗。”

戚浔接过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先闻了闻气味,又将药丸碾碎,很快,她的表情沉起来,“这里面有当归、益母草,像是当归四物汤的方子,可是……这里面怎么还会有红花?”

“当归益母草都是补血所用,若月信有异,亦或是气血亏虚,的确可用此药调养,可红花活血,不当在月信久滞之后用此物,除非……”

众人皆屏息望着她,戚浔轻声道:“除非用在堕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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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重怨04 谁的靠山?

“红花有活血化瘀之效, 若大量服用,会令孕妇小产,小产后孕妇虽要进补, 内却多淤血未清,因此要用少量红花并补血补气之药,补身的同时,将内淤血排出,待见红正常之后, 才改用别的补药。”

戚浔沉声说完, 又对宋怀瑾道:“卑职依稀记得是这般药理, 若要仔细看这药丸, 还找个正经大夫来看看。”

宋怀瑾立刻吩咐差吏去请大夫, 旁余明堂彻底黑了脸, 钱氏更是胸膛剧烈的起伏, 她怎么也想不到, 金尊玉贵的余月芙与人苟且之行便罢了,竟然还小产过!来事关名节清白,二来小产伤身,平日里磕着碰着都要喊疼的余月芙是如何捱过那一夜?

碧云和白芷几人也都大惊失色, 她们年纪与余月芙相当,未经人事, 自然不知余月芙的病不简单, 碧云哭道:“姑娘的意思是……小姐那时候不是来了月信, 是……是小产了吗?这怎么可能呢,这些药丸是在仁堂配的,还是我陪着小姐起去的,是安神补气的方子, 怎会红花……”

宋怀瑾忙问:“何时去的?”

“正月二九那日吧,当时小姐身体不适,去配药丸之时,用的是一张从宫里传出来的旧方子,去仁堂了方子,他们隔日便配好药丸送了来,而后我们在二月初三出城去庄子上小住,小姐腹痛那日,是……二月初五晚上。”

碧云不确定的看白芷,白芷也应是,“就是二月初五。”

宋怀瑾拧眉,“药丸是他们派人送来的?”

碧云点头,“是仁堂的伙计送来的,这也是老规矩了。”

宋怀瑾摇头,“药丸已经变了,必定是中间换过药你们不知道,正月三拿到的药丸,到二月初三离京,这中间两日你们小姐可曾出门过?”

碧云点头,“那几日各个府上都有宴请,我们小姐几乎每日都要出门,单独赴宴的,也陪着夫人同去的。”

宋怀瑾忙:“都是哪几家?”

碧云:“二月初,是齐国公府上宴请,我们小姐是陪着夫人前去的,初二是威远伯府上宴请,我们小姐早间也是和夫人同去,不那日威远伯府的玉萝小姐设了雅集,午间在府中用过宴席之后,玉萝小姐又带着所人去了城南白鹤楼看雪品香。”

宋怀瑾暗自记载心底,旁钱氏急切的:“宋卿,你这是有何怀疑不?”

宋怀瑾便:“药是被换过的,此事二小姐隐瞒的严,连身边婢女都不知,那帮她换药之人,必定是与她有私情之人,至于是谁还要细查。”

钱氏和余明堂听着,也只能往日常与余月芙私交之人身上想,可要说指认一人,二人也毫无头绪,宋怀瑾这时站起身来,“带我们去二小姐的闺房看看。”

碧云和白芷起身带路,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侯府后院而去,淮阳侯府占地阔达,夜色之中,檐下灯盏次第而亮,映的整个府邸灯火通明,待至余月芙院中,宋怀瑾吩咐:“你适才说的,二小姐分珍爱的礼物在何处?”

碧云连忙进内间,不多时搬出个紫檀木妆奁,打开看,里头果然装着许多小物,栩栩如生的泥人娃娃,精致的兔子灯盏,还两只兔子玉雕和许多集市上常见的不值钱玩意儿,所礼物之中,玉雕最为贵重,可宋怀瑾拿起来看,却觉玉雕雕工粗糙,不似坊间摆卖之物。

他将玉雕递后面的谢南柯,“你看看,这应当不是出自玉雕匠人吧。”

大理寺年轻差吏之中,谢南柯颇善书画,亦涉猎印章雕刻,他拿在手中一看便摇头,“不是匠人所出,像是新手所雕。”

碧云忙:“这对玉兔,是小姐最为珍爱之物,常拿出来把玩,小姐正是属兔。”

戚浔也瞧见了满盒小物,她敏锐的:“其他小物不值钱,亦颇为常见,京城之中的小贩们没有千也八百,实难追溯从何处采买,这唯一金贵的玉雕,却又并非匠人所出,这是此人害怕暴露身份,不想在外头留下把柄。”

越分析,越令人觉余月芙身边藏着个见不光之人,宋怀瑾指着内室道:“戚浔,你当懂女子闺房之物,且看仔细些。”

戚浔应是,请碧云带路,往余月芙的寝房走去。

余月芙的闺房布置的分富丽明艳,所用摆件器物皆是上品,越是如此,那妆奁盒子里的小玩意儿便越显得诡异,她一边看边问碧云,“你们当日离开京城之时,二小姐可有何异样?你说她是去岁夏日开始不对劲的,那段时间,她都去哪些地方见哪些人?”

碧云忙:“出城之前,小姐已气郁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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