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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余,虽是女子,却如同小子一般干练利落,十分得用。”
宋怀瑾瞟了傅玦一眼,“戚浔,傅世子身边随从的确带着一把陌刀,世子要看你验刀。”
戚浔见果然发现陌刀,先是眼底一亮,可当着刀主人的面验刀,还是有种剑悬于顶之感,她虽不知傅玦身份,可见宋怀瑾口称“世子”,便知其身份尊贵,她无声吸了一口气,稳步上前来。
“这刀极重,小心些。”
这把陌刀二尺来长,重数十斤,戚浔双手接刀也被带的往前一倾,幸而一旁周蔚上前帮忙,才将刀身抽了出来。
这是一把精铁打造的好刀,刀身冷光湛然,戚浔倾身细看那刀刃,很快,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刀口有五处卷刃,当是与硬物相击而成,在第三第四处曲卷内有血迹。”她迟疑片刻,硬着头皮道:“是人血。”
宋怀瑾机警的看着傅玦,“世子,您虽有伤在身,可您的随从各个擅武,而这把刀还沾着血,总不是您从幽州带来的,腊八白日又无更多的人证作证,您作何解释?”
宋怀瑾盯着傅玦,其他人也盯着傅玦,而傅玦薄唇轻抿着,神态自若,并无身为最大嫌犯的自觉,他仍看着戚浔,像在想这女仵作好大的胆子。
身后林巍道:“我们自幽州而来,走至酉州境内,遇到过山匪。”
这回答超出了预计,宋怀瑾问,“山匪?可留有证据?”
林巍一摊手,“没有。”
好一个没有,宋怀瑾觉得,他们似乎认准了自己拿他们没办法,而他也的确并无更多证据,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眼下这般多人瞧着,他该如何办?
“大人,我已验出了余大人的死因。”
正当他骑虎难下时,戚浔的声音拯救了他,“余大人死因特殊,我想真相或许不那么简单。”
宋怀瑾忙道:“说下去——”
戚浔的目光从那把刀移到了尸体上,“凶手杀人分尸,布置了一个惊悚恐怖的现场,可余大人的真正死因,却是被冻死。”
“冻死?!”宋怀瑾意外非常,“他死后这屋子停了地龙,他的遗体冻了一层霜我们都看见了,怎成了死也是被冻死?如何证明他是被冻死?”
“很简单。”戚浔看向长案,“只需将余大人的头颅剖开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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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风03 观音
将头颅剖开!
戚浔说的寻常,祈然几个却神色大变,余鸣已经死的很惨了,还要将他的脑袋也剖开?而这话,还是从一个看眼睛便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口中道出的!
傅玦大抵也没料到戚浔验尸的法子如此生猛,看她的目光越发深邃。
宋怀瑾有些迟疑,余鸣的家小都在严州,短日内联系不上,而寻常剖尸,都要征询亲眷同意,可他很快决定道:“验,若真是冻死,他被害之处便不是这屋子。”
戚浔得令,转身便去选刀,最终,挑了一把柳叶大小的薄刃,她站在案前,刚要抬手却又看了一眼外头众人,他们没有回避之意。
宋怀瑾也道,“验尸的场面不好看,诸位大人想知结果,可回避等候。”
两位太守掌管一方吏治,时常审断刑案,辛原修和傅玦出身军中,这点场面不算什么,祈然强做镇定,田万春捂着口鼻,又怕,又忍不住去看。
无人回避,除了不愿露怯,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女仵作是如何验尸的。
宋怀瑾不再劝说,一回头,便见戚浔沿着死者的颅骨线割开了头皮。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戚浔灵巧的指节不断变换柳叶刀的角度,很快,余鸣的半边头皮被剥了下来,众人离得远,瞧不清具体模样,可光想,也觉胃里不适头皮发麻。
越是如此,越显出戚浔的专注和镇定,她沉浸其中,不像在查验腐尸,倒像是美人绣花,书生挥毫,气定神闲做极寻常之事。
大约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戚浔才道:“大人来看——”
宋怀瑾走过去,戚浔指着露出的颅骨,“死者头上无任何外伤,可颅骨却有裂纹,且裂纹细小,不似外力撞击。”
“这是为何?”
“是因余大人受寒冻而亡,颅内脑液被冻住膨大,撑破了颅骨,这才造成了细碎裂纹,如此,余大人被发现的东厢毫无其他痕迹也有了解释。”
“这样的天气,人若衣着单薄在外,个把时辰便会受寒而亡,时辰再久些,体内的积液血液都会被冻住,凶手在外分尸,此时大部分血液都留在死者体内,而后凶手带着肢解过后的尸体回到余大人的屋子,将断肢摆成人形,因屋内有地龙,尸体解冻软化,血水便会从伤口处流出来——”
她说完推测,又看向刘义山的方向,“若我猜的不错,当日刘驿丞来到屋内,所见余大人面颊上应该已经有冻伤。”
刘义山忙回想,“当时已是天黑,我们来时入目便是流了满地的血,余大人脸上好似的确有红斑,只是屋内光线昏暗,我们被血色和死状所骇,无心思细究。”
宋怀瑾道:“这正是凶手的目的!先让大家觉得害怕,而后忽略细节。”
戚浔道:“屋内并无血液溅射的痕迹,且若是分尸,再好的刀法也该会在尸体身下之地留有痕迹,可这屋子地砖上却干干净净,足以证明此处并非分尸之所。”
宋怀瑾又有了新的疑窦,“所以凶手先杀人,再分尸,而后带着肢解的尸体回了屋子?且不说□□凶手如何带肢解的尸体回屋,他若想做的不引人注目,便应该将尸体留在外面做成意外,或者干脆抹掉一切自己的痕迹,便于藏匿,为何要费这般大周折?难道只为了让现场血腥骇人吓吓大家?”
宋怀瑾想不通谁要用这般法子杀余鸣,而派去排查驿差的人还未归来,这案子的真相,似乎越发扑朔迷离了。
“可能是为了刘驿丞提过的观音庙传言。”
说话的功夫,戚浔已将余鸣的头颅恢复了原样,若不细看,甚至看不出头皮被割裂过的痕迹,她又道:“凶手费尽周折,造出眼前难以解释的杀人现场,只会让不了解内情的人觉得是鬼神作怪,正好合了观音会诅咒人的传言。”
宋怀瑾也觉有理,“诅咒杀人,这样装神弄鬼的把戏我们也见的多了。”他忽然心神一振,“能往这里谋划的,多半是早就知道这传言的人。”
他盯着刘义山,“案发之后,谁第一个这样想?”
刘义山瞬间紧张起来,“第、第一个……那,当是下官……”
他磕磕绊绊说完,惶恐之色溢于言表,“不是下官故意误导人,实在是周边的村镇早就流传开了,那观音庙距离我们驿站还很近,就在后山上,下官也常去供香,而当日下官是第一个瞧见余大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