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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去,还是感慨:“要不是我老了,眼睛看不清楚,手也抖了,我自己来做,肯定比这些还好看。”

郑岚哄着老人,嘴甜地说:“谁的手艺比得上您?”

郑岚很小的时候,家里过年要贴的东西都是出自外婆之手。每到鞭炮声断断续续开始响起的时候,外婆就开始做这些手工。郑岚端一条小板凳在她身边坐着,只帮忙拿一些工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还是看不懂一张纸是怎么变出复杂图案的。

外婆戴着老花镜教过他几次,可惜郑岚通通都没学会,剪碎了很多纸,还哭,问自己怎么做不好啊,外婆只能用一碗芝麻馅儿的汤圆哄他。

小时候郑岚的父母因为生意忙,几乎没有管过他。一年到头,郑岚也就在春节这会儿才和父母待在一起一段时间。

他是在外婆怀中长大的。

这条街上老一些的商贩都认识老人,没一会儿就同她攀谈起来,郑岚在一旁看着,握着手机,最终还是没忍下来。

他给裴宴拨了通电话,前几天裴宴就说他已经快要闲下来了,这会儿应该在家里休息。

嘟嘟声传来的时候,郑岚心脏剧烈地跳着,身边外婆说到高兴的事情笑起来,可是郑岚几乎听不见笑声。

电话接通,裴宴的声音从听筒里模糊地传出来。

“喂?岚岚,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自从上次裴宴当着顾枝的面儿喊了他一次岚岚之后,这个称呼就一直用下去了。

郑岚抬起手,在唇边挡了一下,小声道:“想你了,不可以吗?”

郑岚从来不擅长说这种话,偶尔说一次也别扭得紧。

裴宴笑起来,郑岚有些恼怒地让他别笑了。

这回没控制住声音,外婆回过眼来看他,郑岚一下绷紧了身子。

“你那边好吵,在哪里玩?”

“陪外婆买年货。”郑岚看着外婆,和裴宴说。

他抿了抿唇,只有自己才知道他此刻有多紧张。

外婆眼睛仍然很精神,她年轻的时候,一双眼也锐利得很。

但外婆只是对郑岚笑了笑,便偏过头和老板接着聊天去了。

可能是店子里的音乐声太大,其实外婆没有听清什么。

郑岚莫名有些失落。

“街上人很多,过年了,好热闹。”郑岚抬了抬下巴,就看见涌动的人流,一只一只密密麻麻的脑袋。

与之相反的是裴宴和他说话时周围空旷的轻微回声。

“我还没出去逛过。”

“你家里没人吗?”郑岚问,“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但是国外还有事情处理,估计得年后了。”裴宴说。

郑岚听到身边老太太热烈地讲着价,心口酸酸胀胀的。

假如,假如他的父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是不是他就能把裴宴带回家了。

“可怜孩子啊……”郑岚装成闹他的样子,实际上难受着。

“不可怜,要是除夕那天有人能和我打电话,一直打到睡着,我就很幸运。”裴宴声音很慢地说。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郑岚马上就接道:“那你肯定是最幸运的。”

这通电话讲完,外婆那边也好了,手里多了几个大的塑料口袋,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一些。

郑岚赶紧去接过来。

外婆手里骤然一轻,就剩一样东西还捏着。

是根很长的红绸带。

“刚才那边老板给我的。”外婆摩挲着那带子。

见老人稀罕得紧,郑岚问了句:“是什么?”

“说许姻缘的,许过了,感情上能顺利些。”外婆一边说,一边将绸带塞进了郑岚的羽绒服口袋里。

“别浪费了这个机会。”

为了方便老人的动作,郑岚手扬起来一些,再放下去时,那一抹飘带的尾巴露在外面,大红色的,很显眼。

“我知道的。”郑岚冲外婆一笑。

两人并肩走得很慢,一路往下,喧嚣少了些,说话也能听得清楚了。

“你小时候就很少闹腾,别人的孙子都操心,就我孙子最乖,”外婆望着长长的没有尽头的街道,“你长大了,我还是这么觉得。”

郑岚顿住脚步。

“你和你妈怎么闹翻的,外婆不懂,以后能给我这个老年人讲讲吗?母子之间能像有仇一样,你外婆也好奇。”外婆仍然慈祥地微笑着,郑岚却觉得这笑容太刺眼。

简直跟把刀子一样,往他心窝里插。

“好,有机会我一定跟您说。”

郑岚浑浑噩噩就答应了,外婆没再提起这个话题,他却七上八下心神不宁,频频去看老人的侧脸,想着外婆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毕竟这老太太一直机灵着。

知道了什么?怎么知道的?

郑岚琢磨了一会儿,没有结果。

再回到他答应外婆的事儿。

机会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叫合适,也不知道。

郑岚只好作罢,又忽然间想起还有裴宴,心里轻松了不少。

祖孙两人又逛了会儿,便回了家。

宋美清在家里研究厨艺,各种各样食物的味道串在一块儿,竟也不算很难闻。

郑岚帮忙将窗花对联都贴好了,每处都拍下一张照片,回到自己房间里。

一蹦,人朝着床趴下来,郑岚打开手机,将那些照片一股脑发给了裴宴,又伸手下去,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那根绸带来。

“你觉得我在上面写什么比较好?”郑岚发了语音问裴宴,站起身把外套脱了。

裴宴还没回,他得寸进尺,干脆又问:“写,裴宴爱我一辈子,好吗?”

手里蓦然响了一声,郑岚心跳得厉害。

然而裴宴不是说可以或者不可以,而是问:“我是谁?”

“我是我啊。”

“哦,我是我啊……”裴宴耍赖。

郑岚忽然觉得丧气,不想和他说了,裴宴又发过来,是一句语音。

“知道了,裴宴爱你一辈子。”

语调平平淡淡,好像说的是明天出行的安排,或者今晚要吃的菜。可是郑岚却感动得一塌糊涂,有时候他觉得他学了个临床心理学才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或许他是有点毛病的,情绪总是敏.感成这样,可能是不正常的。

郑岚听完了,记在脑海里,来来回回,一遍一遍品过,又恨起自己来。

他从来没和裴宴说过喜欢、爱这一类的词,连想都很少很少,却对裴宴要求繁多。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裴宴不对劲,他们认识不过短短一学期不到,半年没有,在一起才半个月,他凭什么说一直、永远呢。

你会骗我吗?

郑岚凑在屏幕前,无声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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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会骗我吗?

除夕那一夜,千家万户亮起红灯笼,郑岚家里也不例外。

今年外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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