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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流畅的下颚线。
视线上移,他眸色沉着平静,风雪不侵。
平静地看着她。
苏娉心头微动,看到怀里有些昏昏欲睡的小表弟,直白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小孩子?”
“还行。”男人说:“他不怎么闹腾。”
看出她眼底的犹豫,他笑了笑,坦诚道:“主要还是他叫了我一声姐夫。”
“给我那未来四位大舅子当了这么久的弟弟,难得还能往上挪一挪,说实话,我很感动。”
苏娉忍不住笑着摇头,心里那点惆怅消散,她说:“如果你想结婚生子的话,我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做不了贤妻,很可能也当不了良母。
“人生有很多选择,”陆长风拉了下被子,盖在小家伙的肚子上,看着他一晃一晃的小脚丫子,说:“除了选择,还有种东西叫宿命。”
“你是我的归宿,我认命。”
可能因为他感冒了,说话少了点平时的漫不经心,听起来是少有的正经语气。
苏娉看他许久,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谁都没有再出声,屋子里气氛却很宁静,她的心里也很平静。
陆长风的选择就是她,哪怕遇到再多的问题,也没变过,以后也不会再变。
外面风雪渐缓,男人说:“我们明天上午回北城。”
如果没有延误太久,差不多晚上十点左右就能到北城火车站。
“好。”苏娉算了一下:“明天腊月二十八后天除夕,我们可能要在南城过年了。”
苏娉随父母去南城后,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她身体不好,容如是是军医院院长,在他身边容岚放心。
而且那个时候她和苏定邦确实不太顾得上孩子。
当时苏策和苏驭也还小,但是两个男孩子再怎么说也不太细心,照顾不好妹妹。
苏娉以前身体很差,吹下风都会感冒很久,还是得在容如是身边照看着。
这次陆家人去苏家商定亲事,多半也要去趟南城见容如是夫妻。
“阿软。”小舅妈从外面进来,她手里拿着三个分装好的药丸,“这是军医配的药,说是现在吃一次,晚点再吃一次,明天吃完早饭吃最后一次,就好得差不多了。”
“谢谢小舅妈。”
小舅妈把药丸子放在桌上,她弯腰接过小表弟:“这孩子看来是很喜欢你们,他虽然不认生,但是平时只跟我还有他爸睡,过年回去你外婆要带他睡都不肯。”
苏娉只是弯眸笑:“他很乖的。”
小舅妈嘟囔了几句,说儿子平时有多调皮,没再打扰他们,抱着孩子出去了,并且提醒苏娉,厨房里有热水可以洗脸。
苏娉点头:“我等下把碗筷一起带过去再洗。”
“好,厨房里还有炭,晚上冷,要时不时添,你多提点过来。”
“知道啦,您去休息吧。”
小舅妈住的地方跟他们这儿隔了一段距离,这一块除了他们也就没有军人家属在住了。
等小舅妈抱着小表弟出去了,苏娉起身去关门,不让寒风跑进来。
她先去倒了杯温水,然后打开一个装着丸子的纸包,递给陆长风。
男人接过,把药丸子都倒进嘴里,然后灌了半杯水。
“我去厨房打点水过来给你擦脸,”苏娉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差不多八点了:“洗完脸你回去睡觉,好好休息一晚。”
虽然想跟她待在一起,但陆长风还是顺从点头:“都听你的。”
在明天他们回到军区之前,两家应该已经把婚事敲定了。
很快,他们的身份就会发生变化,从对象变成未婚夫妻,再过大半年,就能结婚。
越是和她待在一起,越是迫不及待。
不全是生理使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她在一起有一种心在归途的宁静感。
苏娉拿过他手里的搪瓷杯,放到一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不发热了。
“等我一会儿。”她说。
“嗯。”男人下巴微点,又疲倦地往后靠。
苏娉收拾碗筷,推开门,顺着家属院的墙,往厨房那边走。
外面白雪皑皑,就像是夜里指路的标识,她脚步缓慢往前走。
厨房的灯没关,是特意为她留的。
推门进去,看到炉子里还有火星,上面挂着一个开水壶。
放下碗筷,找了个搪瓷杯,她拿了块抹布,包住发烫的水壶把,提起来倒水。
兑了点冷水,四处看了看,小舅妈已经把其它的碗洗完了。
她从炉子里舀了点草木灰清洗碗沿,只有她和陆长风两个人的碗,洗起来很快。
洗完放好,又把水倒了,她去打水洗脸。
自己先洗完,然后换了水,拿去给陆长风洗脸。
等他洗完,又折返回厨房放脸盆,带了点炭过去。
陆长风已经从床上坐起,穿好了鞋子。
等她进来后,往炭火炉子里加了点炭块,把她之前扔在炉子里那两个红薯夹起来。
拍了拍灰,他慢慢剥开。
红薯皮有些焦,和在东城吃的蜜薯不同,这个是白心的。
他知道小姑娘吃不完这么多,递过去的时候说:“剩下的给我。”
刚吃完饭没多久,苏娉不饿,但确实没吃过这种红薯,还是尝了一下。
粉粉糯糯的,很香甜。
咬了两口,又拿给陆长风。
他胃口确实好,来者不拒,吃完她吃剩下的又把另外一个也吃了,然后拍拍手上的灰,起身道:“我回去睡了,就在隔壁,你有事就喊我,我能听到。”
“好。”苏娉把药丸给他带上:“待会儿记得再吃一次,我知道你不怕冷,但被子一定要盖好。”
“行,我知道。”陆长风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要不你再给我扎几针吧?”
“嗯?”苏娉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他额头:“又发烧了?还是头疼?”
“都不是,就是有点舍不得走。”
“……”苏娉无奈又好笑:“陆副团长可不像是一个黏人的人。”
“那是以前。”陆长风本来想亲亲她额头,忍住了,最后只是抬手屈指蹭了蹭她鼻尖:“早点睡。”
“嗯,你也是。”
等陆长风出了屋子,听到隔壁的推门声,她才关门。
回到床上,掀开被子,男人坐过的地方一片炙热,残存他的体温。
苏娉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
这么寒冷的天就是适合睡觉。
她躺下来,拉过被子闭上眼睛,没有想别的事,眼皮子一沉,直接进入梦乡。
晚上这里没有再继续下雪,按照这样的趋势铁线肯定暂时是通畅的。
苏娉早上六点多醒来,刚到厨房准备洗漱,就看到精神奕奕的男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