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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制他们的注意,我们直攻京城,趁其不备、绝对能一口咬下巨龙的头颅。”

他微微一笑,宛若讲禅般慈眉善目:“毕竟我们的恪王殿下,才是最应该继承大胤正统的人,有他在、我们便有了勤王的名号。到那时,山河动摇、王权岌岌可危,有他冲锋、便不会有人阻挡我们的脚步。”

慢悠悠响起的,却是图钦的声音,他把玩着手里的马刀,若有所思地盯住了地图:

“那本汗有什么好处?”

中年人取出朱砂,用指尖沾上,在地图上划出一道血红的伤口:

“乾州以西划入虎部,辽州以北划入鹰部,剩下的版图由恪王殿下继承,每年将以岁贡与二位交好,以永保三方太平。”

图钦慢慢勾起了唇角,他玩味地瞥了杜柏岩一眼:“杜军师,你看、这交易如何?”

杜柏岩拢着手,深深吸了口气,思忖着微微皱眉:“绝对的好交易,只是……”

他迟疑地看向图钦,压低了声音:“满都拉图大将军昨日便进入了大胤的边界线,若是我们此时行军,大胤定会起疑。再等我们举兵,只怕大将军、九死一生啊。”

图钦也沉默了,他盯着地图,眸光像一块深冰、缓缓没入了漆黑的海。

然而一只雪白修长的手突然落在了地图上,那指尖在辽州的版图上轻轻敲打。图钦顺着手看上去,苏日正死死盯着北境的土地,脸上的容光是少年人特有的蓬勃。

像一只等待飨宴的野兽。

少年并不畏惧虎部的大军若是进入北境,会不会直接撕开鹰部的咽喉。他有足够的野心和胆气去赌,只为了在这乱世里,多舔一口荤腥。

图钦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他们三人,其实都不在意对方真正的目的。等吞下了大胤的心脏,他们便是张开獠牙互相撕咬,那也是各凭本事。

何况到那时,北境和恪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再抬眼时,他的声音已然洪亮而果断:

“本汗答应了,即刻拔军、赶赴北境!”

“至于满都拉图将军,立刻派人通知他撤出大胤,他是最狡猾的狐狸、大胤没有人能拦住他。”

他正要起身,代先生却露出了沉缓的微笑,他按住了图钦的手,声音里全是歉意:

“前些日子让大汗不悦,我们有一点小小的心意。”

他说着,朝帐篷外指了指:“请大汗允许我们的礼物进来。”

图钦便露出了矜傲的笑,他挥挥手朝帐篷外喊:“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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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毡炭被揭开了,披着斗篷的女人走了进来,她雪白又纤长的手缓缓拉开了斗篷的丝绳,于是、连苏日也在刹那间睁大了眼睛。

他们无法形容那个女人的高贵和美丽,只知道她像一颗流转着辉光的珍珠,一刹那、黑夜飘散,皎洁的明月照亮了整个草原。

图钦慢慢握紧了手里的刀,紧绷的筋脉和颤动的喉结下,他露出了血腥而贪婪的笑。

代先生瞥了一眼他的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阿瑚,今夜、你要代表我们所有人,好好致歉。”

名为阿瑚的美丽女子曲了曲膝盖,她漆黑的长发柔柔蜿蜒在裙摆上,让人想起温软又静谧的湖弯。

代先生微笑:“请大汗尽情享受今夜,明日,我和阿瑚还要疾驰返回大胤。”

图钦摩挲着下颌,舌头一一舔过尖利的牙,他的笑声闷在胸膛里,听上去,宛若野兽的嘶吼:

“从本汗的床褥间下来的女人,只怕不能于马背疾驰。”

代先生起身,笑得志得意满:“大汗只管尽兴,我们阿瑚,是个坚强的姑娘。”

退出金帐的时候,苏日回望了一眼。

那个高贵得像雪月的女人跪在了地上,她的面前,男人错金的腰带落了下来。

她就那样温顺的垂着眉眼,仿佛是一尊没有灵魂的玉雕,即将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无法透过那圣洁无暇的肉/体、触及她空茫的灵魂。

只在看不见的角落,她兰草一般柔软的手,轻轻攒住了裙摆。

苏日摇着头收回了目光,毡账的绒帘落了下来。

月亮沉没于欲望的深海。

……

萨日娜端着鲜奶走进帐篷的时候,裹着毛裘的小儿子正在绒毯上转着他的拨浪鼓。

婴儿的脸又圆又红,肉嘟嘟得仿佛看不见脖子。

然而雪亮的匕首就架在他胖乎乎的脖颈上。

铜盆砸在绒毯上,泼开一地乳白的奶香。当啷一声脆响里,萨日娜发出短促的尖叫,却被面具后的呵斥止住了:

“别喊,不然我立刻杀了他!”

婴儿咽喉上的刀锋紧了紧,但孩子只是眨着一双眼睛、扒拉着那面具哈哈地笑,面具后的眸子里沉沉扬起怨恨的光:

“这不是查干巴拉的孩子,你背叛了他!”

萨日娜睁大了眼睛,她颤抖着放下捂着嘴的双手,盯着那阴沉凶狠的眼睛,声音里有迟疑:

“阿……阿拉夫?!”

少年不语,只有握刀的手颤了颤。

她终于露出些惊讶的神色,下意识朝少年走了几步:

“你不是在你们摩汉部落的军帐里吗?又有人欺负你吗?”

少年的刀锋在婴儿脖子上勒了勒,萨日娜立刻顿住了脚步,他恶狠狠地质问她:

“你为什么背叛了查干巴拉?他的女儿在哪?!”

“背叛?!”萨日娜的脸上浮起了惊讶的神色,很快、她便理解了少年的意思,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始大笑、笑得连肩膀都在颤抖:

“你说背叛?”

“他走得第二个月,就有带刀的男人、在晚上摸进我的帐篷。”

她望着少年手里的匕首,露出一个嘲讽地笑:“对,他们和你这位小英雄一样,带着刀来女人的帐篷。每天晚上,都是不一样的人。”

“有的人胸口有疤痕,有的人喜欢把我像牲畜一样按在地上,还有的人,会拿火来烫我。”

她说着,忽然冷笑着撩开了自己的袖子,那并不算纤细的胳膊上星星点点布满了坑洼的伤疤。

像丑陋的雪,落在了花瓣上。

她的喉头哽了一下,再说话时,还是扬着下颌、那般薄冷地笑:

“我喊查干巴拉的兄弟来,他骂我是肮脏的女人,把我赶出了他的土地。”

“后来两年,我都是一个人带着乌尤在湖边上放羊。再后来,乌尤病了,我没有钱,便拿那几头羊去跟萨满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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