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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眸光却清泠泠从他身上扫过、亮得迫人:
“你骂我,我没心情同你计较。”
“可是这位姑娘说了,她不走。姑娘家说了不想走,那谁都不能强迫她!”
谢璀恨恨地起身看向她的锋刃,咬着牙冷笑:
“你挟持公主,还对一品大员之子动武,等我回家定然叫我爹…”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二档头像是故意,又像是惊讶地朝司扶风招手。
急促的喊声回荡在佛堂里:
“郡主快来看,元峤的嘴巴…”
“怎么会这样…”
28. 悬针 据说曾个人精通此术,他是个不能……
司扶风便懒得再理会谢璀, 径直走到了元峤面前。
二档头正捏着元峤的下颌,撬开他的嘴巴。司扶风看了一眼,愣住了:
“他的舌头…”
那血红的嘴巴里空荡荡的, 舌根处整齐的断面上有炙红的痕迹,还塞了药,显然是有人刻意斩断。
司扶风的眉头皱了起来。
若是不想让他说话, 直接杀了不是更加干脆保险?
何况他服用了这种暴烈的药物,过不了几个时辰,自然会气血逆行而亡,何必要多此一举。
除非, 那人想人尽其用,让他完成下一个任务?
杀谁?公主还是谢璀?
她叹了口气,看向二档头:
“二档头,东厂可有大夫, 能缓解他气血紊乱的症状。”
二档头也叹了口气, 摇摇头:
“没救了, 舌头也没了,只能用针刑, 看看能不能激出他的神志,写字儿供述了。”
司扶风点点头, 朝他抱拳:“那就劳烦二档头了。”
谢璀被他们晾在一边,便一甩袖子大声朝外喊着:
“侍卫!”
二档头皱着眉扫了扫他:“别喊了, 你那不中用的侍卫, 早让元峤这小疯子砍了,脑袋还热着呢,要不咱家给你打包带回府?”
谢璀睁大了眼睛,抬手指着他们的时候, 指尖和声音都在颤抖:
“我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儿子,你们竟敢谋害我的侍卫…”
司扶风面色一冷正想上前揍他,二档头却不紧不慢伸手把她拦住了,看向谢璀,笑眯眯地拧着鞭子:
“这谢家公子,信口雌黄的本事还真是京中一绝嘿,小嘴儿叭叭的,还上什么香啊,跟咱家去诏狱说笑话解闷吧。”
说着便朝锦衣卫们一招手,怒声道:“带走!”
司扶风也觉得好笑,她的目光在凌乱的地上扫了一眼,对上元峤的眼睛,却看见那双红得要淌出血来的眸子直直盯着谢璀,指甲扣在砖缝里,手上青筋暴起,生生将那指甲盖一点一点从指肉上撬开。
她看得心里一颤,难以置信地望向谢璀:
“他是来杀你的?!”
二档头暼了元峤一眼,心里也觉出些怪异,但嘴上还要埋汰谢璀:
“看来谢公子惹人嫌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连疯子都嫌弃您嘿。”
司扶风一个没忍住叫他逗笑了,站在她身后的少女也想笑,但被嬷嬷扯了扯袖子,便只能悻悻作罢。
司扶风看了眼撕声大喊的谢璀,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
“会不会真正的目的,是要伤害谢太傅?”
二档头想了想,点点头:“难说,谢太傅虽然平日里跟个纸糊菩萨似的,但为官难免得罪人。”
司扶风想了想,嘱咐他:“咱们还是派几个人暗中保护谢太傅吧。”
二档头一拍手掌,爽快道:“咱家亲自送谢公子回府,恰好审审谢太傅,他一个纸糊阁老,怎么也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扯上关系了。”
司扶风知道自己审人的本事肯定不比东厂,谢太傅这样惯会打哈哈的老臣,交给二档头才是上策,于是便安排起自己:
“那我送公主回去吧,回头咱们诏狱碰头。”
二档头一抱拳,点了几个锦衣卫跟着她。
她扶着少女上了马车,自个便披了油布衣裳,骑着马在边上跟着。
嬷嬷在絮絮叨叨地数落着谢璀,少女便悄悄抬头从缝隙里往外瞧,那睫毛弯弯的杏眼里有微微的好奇。
像一只羞怯而优雅的白鹿。
司扶风笑着问她:“公主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脸上微微一红,抿了嘴笑:“扶风郡主,我叫柔训,虽然大家都叫我公主。”
司扶风伸手替她挡着斜飞的雨丝,笑盈盈道:“那我就喊你柔训,你也不要喊我郡主,叫我扶风就好啦。”
司柔训瞥了嬷嬷一眼,嬷嬷还在愤愤自语,她便露出一点笑来,扒在车窗前,压低了声气、脸上红扑扑地笑:“扶风,你在京城还有别的朋友没有?若是没有,可以来找我说说话呢,你那飞起一脚的功夫叫什么?我也想学。”
司扶风本想说公务繁忙,但柔训一双大眼睛温顺又乖巧地望着她,她便开不了口,只能笑着:“好,等我得空带你练去。”
柔训便捂着脸笑了,一双眼睛倒映着流云微雨:
“还有白帽胡同的鱼羹,你喜欢吃鱼吗?我请你吃。”
“对了,马上天冷了,还可以冰嬉,你身手这样好,一定厉害。”
“我还会绣花,改天给你绣个好看的荷包……”
司扶风目瞪口呆地看着柔训偷偷掰着指头,用小小的气声、兴冲冲地计划着如何结伴玩耍。
她望向着少女亮晶晶的眼,歪了歪脑袋、心里全是迷惑:
啧,当公主,好像很寂寞啊?
……
应慎是大半夜被番子从太医院的班房里拖出来的,他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番子架着,一巴掌塞进马车里,车夫一路策马狂奔,颠得他以为自个得了失心疯。
然而等诏狱两个冷冰冰的大字撞进眼里的时候,他才恨不得自己是真疯了。
他扑通一声就给番子跪下来,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被深夜的寒风一吹,凉丝丝地刺进骨头里:
“各位爷爷,下官不知做错了什么,请各位爷爷明示啊……”
两个番子也不多言语,架着他就往诏狱里拖。他像只抽了骨头的死鱼般瘫软了手脚,脑袋仰着、嘴里大喊:
“我不进去!你们杀了我吧……”
一栅栅爬满霉斑和血渍的牢房从他面前晃过去,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双腿拖在积满血膏子的地砖上,拉开两道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