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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赶快被其他犯罪行动叫走,或者因为战衣太黑被热晕在地上。
有那么片刻,这个念头好像起效了。
然而从天而降的巨型捕捉网和海王飞去的粉色液体给出了相反的答案。那些粉色液体在沾到亚瑟身上的第一时间就让他踉跄了一下,它沿着金色和绿色的战衣快速蔓延,直到变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收拢的茧,把亚瑟牢牢束缚在地上。“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恐地说。
“特制快干胶。”詹妮弗边在网绳里挣扎边恼怒地回答。她不得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忍住回到家里后把布鲁斯掐死的冲动。“我们得做点什么,亚瑟,命运之矛肯定不会让他害怕杀人吧?”
“被这东西包裹着我很难战斗。”亚瑟承认道。
詹妮弗苦涩地意识到这是事实。她经常和布鲁斯进行搏斗训练,但面对一个由邪恶构成的蝙蝠侠,她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取得胜利。亚瑟原本是最好的帮手,在今天前几次出现怪物时,他总能用战斗机巧和超出人类的身体强度取得胜利,但现在他被困在蝙蝠侠特别制作的材料里。这种材料会让亚特兰蒂斯人迅速脱水,极大地限制了他的活动能力。
如果在海里就好了,哪怕没有卡拉森——
再一次,幻境证明了人类用一个最小的自由思想来改变现实的恐怖之处,几乎在詹妮弗能控制念头转到卡拉森的一瞬间,蝙蝠侠幻影在黑雾中化为虚无,一个崭新的、庞大无匹的怪物用两只触足抓住黑雾池的边缘,咆哮着将自己的身躯朝外挤来。詹妮弗呻吟着,用手掌根部抵住眼睛,以抵御接下来马上要发生的偏头痛。
思考!
她在意识层面鞭笞自己。
思考!
一定有一个办法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
他们两个还被死死黏在地上,命运之矛选择性撇开一些可能让他们得救的念头,而去抓住另一些念头,想把他们置于死地。詹妮弗深呼吸,尽量口鼻中干燥颗粒的感觉撇在一旁。她回想着自己从自然之心那里得到的经验,想着和其他魔法侧超能力者曾经发生过的一些对话,又想着刚才和亚瑟说的关于“主场作战”的话。随着她的思索,卡拉森幻象不断晃动,但压下来的腕足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小心许愿!”自然之心在她的意识里咆哮。
詹妮弗又抽了一口气。
这一回她想到了那座由生灵意志构成的数据塔。她闭上眼,从灵魂深处汲取力量,让亿万生灵的意志不断冲刷过她自己的意志。在这个幻境里,她认为自己可以这样做,而卡拉森的幻象在这种疯狂的念头冲击下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稳定,似乎完全被自己朝各种怪物形象变化的趋势弄懵了。
詹妮弗知道自己必须抓住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命运之矛不是一般等级的神器,等它恢复过来,他们面对的就不是猫捉老鼠的戏弄,而是更加坚决的打击。必须把主场拉回到自己熟悉的场景中去。
她需要一个更强大、更根深蒂固、更长久、更隐秘、更符合命运之矛恶趣味的念头,但同时也是一个可能真正给她带来优势的念头——
下一秒,他们在空中翻滚着,朝一个绿色的城市坠落。
亚瑟攀住了高耸的塔尖,然后成功地把险些摔下去变成碎片的詹妮弗拉了回来。
他们站在这座城市边缘的高塔上,默默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这座城市已经失去了生机,没有来往的人群,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甚至没有灯光,只有无穷蔓延的庞大绿植和穿梭在其中的古怪动物,它们在自然的规律下相互追逐、厮杀、得以饱餐。两只约有十几米翼展的猛禽在空中捉对搏斗,爪子刺入翅膀,抓破胸腔,斜斜地朝高塔坠来,贴着墙面摔落。同时摔落的还有攀附在塔身上的爬山虎,或者类似的东西。
这里没有怪物,至少没有出现任何像是会追杀他们的东西。更奇怪的是,他们之前经历的幻境都是模糊的,或者说,有焦点的,除了那些怪物,其他背景都是模糊的,而眼前的景象却太过细节化了。这不是一转眼的念头,也不是曾经去过的地方,更像是一个人生活了许多许多年的、连最细微处都记得的故土。
爬山虎碎裂发出的破帛般的撕扯声让亚瑟皱起眉头,打断了他的思路。
“这不是来自我的。”他说着,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詹妮弗喘了口气。她确信这只是个幻境,这种景象不可能出现在地球上,至少不可能出现在她掌控着自然之心、而地球意志正在竭力保护人类的状况下。但一意识到这点,她就感到一阵剧痛,这种疼痛并非来自于什么可以治愈的伤口,而是来自内心、来自灵魂深处,因为这是从前对她来说最接近“家”的地方。
末世的风正在抚摸着他们的脸庞。
第134章
詹妮弗在一个破破烂烂的柜子里翻找。
这个柜子是纯木制造的, 上面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精致的雕花。它侧翻在两棵大树相连的树根中间,半边身体隐没在土里。蚂蚁和其他昆虫在腐朽的柜子底部安了家,但上层或许还有些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她慢慢地把能摸到的物件向外掏, 除了灰尘, 脏兮兮的杂物里只有一根烂到断掉的木梳和几小块瓦罐碎片,似乎是某种装饰品或玩具的遗迹。
幸运日。
至少这些东西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忙。
末世把人锻炼成能利用任何可利用物的样子,幸存下来的人们不再为工资、车房、物质享受和精神娱乐付出一切,他们从早上醒来到晚上入睡只想着一件事:生存。几只到处觅食的野兽, 两条活动自如的藤蔓,一场连绵数日的暴雨, 饥饿、低温、潮湿、脱水、伤口感染......任何因素都可能终结一个人的性命。那是一段极为艰苦的时光。詹妮弗中途离开了几年, 但现在面对着熟悉的景物,所有过往便都滚滚而来。
就像大多数人一样,詹妮弗并不是天生就敬畏自然。人们从小被教育要保护环境,不要乱丢垃圾、不要盗猎野生动物、不要大肆砍伐树木,他们会为了山火感到惋惜, 为小动物受到的伤害感到低落, 为那些能赢得普利策奖的自然破坏镜头感到烦躁不安。但敬畏,敬畏是个很严重的词,只有直面过大自然威力的人才能感受到它。举例而言,海啸和飓风的幸存者, 还有那些古早时每晚向海神祈祷的渔民。
后来发生了战争,大面积、大规模的战争。越来越多恐怖的武器被制造出来。
那时人们常常讨论地球的未来,讨论着气候异常和战争可能造成的后果, 害怕地球母亲最终会毁灭在人类手中。但地球并不需要人类的保护,就像小行星撞击地球时把作为统治者的恐龙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