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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沈初姒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而在小几上,放着一个已经被烧得变了颜色的护身符。

他那时不知道到底作何想法,将这枚被烧焦的护身符又从炭木之中拿了出来,却也没有带走,就这么搁置在小几上,自此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这里。

这护身符原本是绛红色的,被火灼过,边缘都是焦黑的色泽。

他好像能想到沈初姒那时坐在暖炉旁边,垂着眼睛,并没有丝毫停顿地将过去所求,扔进了火中。

这位殿下想明白之时,其实很果断,再次见他的时候态度都是疏离有礼,好像当初的困扰随着这桩荒唐婚事远去。

现在被困住的人,就变成了他。

谢容珏孤身一人站在这里许久,然后他坐到一旁的檀木椅上,手中拿着那个被烧过的护身符,他抬手将手背放在自己的眼前,喉间上下滑动了一下。

突然自嘲一笑。

沈初姒当初叩拜诸佛,求他得偿所愿,在晚间将这枚护身符送到他的身边。

他现在手中拿着的,是当初早已得偿的心愿。

他自幼所得的确切爱意太少,所以面对别人的坦荡的时候,永远都是选择先行逃避,将自己孤身圈在一隅,自以为立于不败之地。

自以为自己天生薄情,不会动心。

他本不信佛。

可是现在,诸佛在上,他叩问己心。

十月初三散着檀香味的护身符,望向他时执拗又坚定的眼神,卉莹面前轻声对着他说相信,因为一颗饴糖而起的坦荡又不染尘埃的情动,再见时雪夜之中纤细却挺直的脊背。

当初这桩桩件件——

谢容珏,你到底可曾动心。

作者有话说:

正视自己内心啦,其实谢狗对阿稚动心是必然的,永远会被一些坦荡的情意折腰。

诸佛在上,叩问己心——灵感源于网络

二十个红包~

第35章

在初春, 冬雪未消之时,之前一直被推迟的提灯映雪终于在盛京今年最后一场雪之中举行。

或许是因为推迟了许久,所以今年的灯会要比以往更为热闹一些, 就连往日里距离街市稍远的仁明巷, 都能听到传来的热闹声响,远远的传到这里来。

近来天气略微转暖了一点儿, 所以沈初姒出门之时, 身上并未外披一件大氅, 而只是一件淡色的外衫。

因着今日是个难得热闹的日子, 所以她方才坐在镜前也略微梳妆,只是妆容并不浓重, 绛唇轻点,衬得肤如白玉。

一路步行至街巷,才发现这里远比之前想象之中要更为热闹一些。

整条主街上面全都是阑珊的灯火, 虽然天气仍然稍显寒冷, 但是灯火被罩在花色各异的罩子当中,不曾晃动分毫。

几个孩童手上拿着鱼灯,跑动的速度很快,大概是没有看路,所以一个不察, 就撞到了沈初姒的身上。

沈初姒躲避不及, 一个孩童的肘弯正好碰到了她的膝弯处, 幼童大多不知轻重, 加之刚刚他跑过来的时候速度很快, 膝弯处霎时间传来骤痛, 不用想也知晓现在应当是红了一大片。

幼童后退了两步, 直接坐到了地上, 手上原本拿着的鱼灯此时也掉落在地,火芯晃动了两下,随后就熄灭了。

刚刚撞到人的幼童看到自己的鱼灯灭了,嘴一瘪,立马就开始哭起来,哭泣时的声音嘹亮,即便是在这热闹的人群之中,也能听得分明。

蒲双原本还想着斥责这幼童,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面前的孩子就先哭了起来。

来往人流并不少,哭泣声瞬间将周围的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频频有打量过来的视线。

沈初姒和蒲双梨釉三人衣着不凡,看着像极富家小姐,这年头官宦欺压百姓的也不在少数,也有人驻足停下,大概也是想看个热闹。

这幼童才刚刚扯开嗓子,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妇人闻声赶来,看到自己的孩子此时坐在地上哭,将自己袖子撸起,指着面前的沈初姒道:“你这么个丫头虚长这么多岁,看着穿金戴银的,是不是就是看着我们贫苦家里的孩儿命贱,现在走上街来都要欺负一个小孩儿?”

刚刚那幼童的哭声已然说得上是很大,却没想到这妇人说出口的声音直接盖过了自己的孩子,那幼童看到有人撑腰,连忙上去抱住妇人的腿,手指着沈初姒,哽咽道:“娘,就是她,我的鱼灯……我的鱼灯灭了!”

妇人连忙蹲下来安抚了一下那个幼童,更为怒不可遏地对着沈初姒道:“啐,我们家平儿走在路上无缘无故也没惹着谁,真是没天理,今日里你不把这鱼灯的钱赔给我,就不要想走出这块地!”

一边说着,一边还抱着自己的孩子轻声啜泣,口中念念有词,“我的平儿早早就没了父亲,难得玩个鱼灯,还要这么受人欺凌,实在没有天理……”

周遭一圈已经被人围了起来,大概都是看热闹的,伸出手来指指点点。

梨釉气得脸都涨红了,“分明是这孩子先撞上我们家……小姐,你不要信口雌黄!我们小姐都还没让你这孩子开口道歉,还想着要我们赔偿?”

“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妇人梗着脖子反驳,“况且你空口无凭,但是大家伙儿可都看到了,这鱼灯落在地上灭了可是事实,你难不成是想赖账?都说姑娘家的脸皮薄,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们瞧着也是个姑娘家,到底要不要脸?”

今日出行在外,出行清减,连侍卫扈从都没有带,人多口杂,并不适宜说出身份,梨釉也知道现在这种状况不能随意动武,不然倒是当真成了她们的过错。

只是从前在宫中哪里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梨釉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看向沈初姒。

沈初姒刚刚膝弯处被那幼童手肘狠狠撞了一下,就连抬步都能感觉到那处肌肤被针扎似的痛,她往前走了两步,恰好走到那幼童身前,俯下身去。

那妇人往后缩了一缩,戒备地看向沈初姒:“你想干什么?心虚了?想动手打人?”

好在沈初姒看着十分纤弱,妇人常年操持,倒是并不怕她动手。

生得这般模样,还不知道到底是干着什么勾当,妇人心中嗤笑一声。

“不如你自己说说,”沈初姒垂着眼睛看着缩在母亲身边的幼童,“刚刚是不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其实沈初姒看着并没有什么压迫感,只是那幼童大概是有点儿心虚,看到她靠近,张嘴又是要哭,那妇人看到自己的孩子连番哭成这样,气恼更甚,抬手就要推俯下身去的沈初姒——

却不想,手才刚刚伸出去,还没碰到沈初姒,手腕处就被一个飞过来的东西被打了一下,只听到十分清晰的一声响。

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刚刚飞过来的东西就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落入了张嘴要哭的幼童嘴里。

幼童瞬间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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