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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耐着性子道：

“我当时可能说得不太清楚，我想找的是一对情侣，最好是真实的情侣，外形条件这点甚至可以放很宽，我想拍到情侣间的默契。”

“绝了！程俨多合适！你们俩！自导自演！”

余霄一副“啊这不就完事儿的吗！”的表情，满脸骄傲，差点就开口要冯岐夸他。

冯岐深吸一口气，抬眼又偷瞄了一眼几米开外的程俨。对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听不听得到这边的说话。他揽着余霄转了个面向，语气严肃：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程俨还有可能？”

余霄摇摇头，冯岐有些诧异，心刚放下，就听到那大傻子来了一句：

“我压根就没觉得你们已经结束了啊！”

“……”

冯岐的表情反馈过于明显，余霄怕自己再说错话回头被程俨拿着刀砍，知情识趣地立马闭嘴，找补道：

“开玩笑的！我找程俨还真是有原因的！”

“程俨免费！”

“……”

“免费的东西它不香吗！你就将就着先用用嘛！到时候不行再说！对不对！”

冯岐看着笑得天真烂漫的余霄，一时竟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犹疑间勉强找了个理由：

“可是模特得一对，我肯定是没办法掌镜又出镜的，你要考虑自己吗？”

“呸！”

余霄一听要他跟程俨装情侣，想也不想地就啐出声。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悠悠荡荡又带着明显嫌弃的短音：

“噫。”

“喝？！”

两人皆是一激灵，都没注意程俨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双双被吓。

“你还敢嫌弃老子？！”

冯岐都还没说什么，余霄率先发难：他明里暗里助攻了多少次？！这个忘恩负义的狗男人！他装疯扮傻不费劲是吗！

要是以前的程俨，肯定想也不想就怼回去，但记起来这光景还是他威逼利诱余霄才讨来的机会，暂时还不能得罪大傻子，双手举至耳旁作投降状，突然间变得特别平易近人，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冯岐下意识地往一旁挪了半步，他自己没发现，余霄也没发现，却被一直盯着他的程俨看到了。他不动声色，换了个站姿，悄然把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甚至比方才还要再近一些。冯岐皱皱眉，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把注意力投向程俨。

“反正我们今天也就先试试呗？你先踩个点看看效果嘛！”

余霄大大咧咧地提议，惯常漫不经心的样子。把显得有些别扭又拧巴的两个人给扒拉开，一边往回走，一边灌着他手里拿的那杯已经凉得差不多了的豆浆。

冯岐见状，也轻轻巧巧地走开，不给程俨任何眼神。

程俨站在后头，看着越走越远的冯岐，开始认真地思考：是不是一旦把人认真放进心里了，就哪哪儿都特别好？

他觉得冯岐今天穿得真好看。

穿得很好看的冯岐定了定神，努力把程俨这人撇到意识之外，在余霄拿来的袋子里拿出糕点囫囵吞了几个，站在院子里张望了一会，走到一个有大玻璃窗的墙面蹲了下来，抬头看天空。余霄与他多次合作，已经习惯了这人一言不发就开始工作的状态，对他的行为不疑有他，程俨却是第一次见到工作中的冯岐。

其实差别也不很大，依旧是一副冷得要结冰的样子，而且更不喜欢理人了。他本人没有与摄影师合作过，不知道“艺术家们”是不是都这么一股子高冷气息，不过作为甲方，肯定是不愿意与这种不爱搭理人的乙方合作的。

他靠近余霄，低声问道：

“他要干什么也从来都不跟你说吗？”

他还以为冯岐就只在他面前这么臭摆谱呢。

“一般不说，说了我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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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保证效率？”

“没法保证。你以为干我们这行的，脑子里的灵感是你手里的资金么？说有就有说调就调的。”

余霄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朝他摆摆手，

“阿姨怎么会有你这么俗的儿子。”

程俨被怼也没什么表情，依然看着冯岐，只是一只手伸到了余霄的脖子上，掐住了他的后颈肉，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任何生气的波动：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伶牙俐齿？”

“诶诶诶诶诶！”余霄被揪住了要害，缩着脖子想要躲开，越躲手越紧，他打不过程俨，试图讲道理：

“大家都是文明人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能动手为什么要哔哔？”

“。”

余霄心说有道理啊。暗自决定要找个机会在冯岐面前疯狂讲程俨的坏话。

能玩阴的为什么要跟程俨正面刚？

两人这边抬着杠，一回头，墙角没人了。程俨正找人呢，冯岐啪一下把窗户打开，朗声道：

“进来个人！”

程俨用手警告地指了指余霄，先行一步进了屋子。余霄在后头翻一个白眼，隔着几步的距离走在后头。

冯岐调着机位和视角，听到脚步声也不回头，勾勾手指，

“躺一个上去。”

余霄的下巴绕了个弧度，有样学样，

“上去！”

把“揍余霄”这件事正式提上议程，程俨也不逞一时的口舌之快，默默走到床边，认真发问：

“……怎么躺？”

取景器里出现了半截线条好看的小臂，以及把铁灰色西裤撑得十分饱满的漂亮臀型。冯岐差点被这性感的画面勾住，及时醒了醒神，冷硬道：

“你睡觉怎么躺现在就怎么躺。”

程俨点头，四平八稳地躺了进去，双手交叠至腹部，一副安然入土的样子。招得余霄在旁大声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让你睡觉还真睡啊！！你整个人都陷进被子里去了拍个屁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无情的嘲笑让第一次做模特的程大少出现了一种似乎叫羞愤的情绪，他抄起另一个枕头就朝余霄扔了过去，警告他谨言慎行。

冯岐觉得好笑，又想起来这个人是程俨，克制地把上翘的嘴角撇了下来，尽量不带感情地陈述：

“我觉得模特很难拍出我要的效果。”

前后不到两分钟，这又是嘲笑又是否认的，程俨不乐意了，皱着眉起身，严肃地盯着冯岐，

“我可以。”

他只是没当过模特，不是没面对过镜头，不就是对着镜头释放荷尔蒙么？多练几次总能找到诀窍。

“噗”

余霄没忍住笑，被程俨射过来的眼刀刮得衣不蔽体后立刻捏住了自己的两片嘴唇，努力调整表情，片刻后也认真地看着冯岐，

“他可以！”

40.公费谈恋爱

冯岐知道两个人肯定要想尽一切借口反驳他，此刻无意纠结，心想早点完工早点走人，干脆也不动其他心思了。操起机器走到床边找了个差不多的距离，公事公办的口吻：

“背对我侧躺，”

“对，整个人往上挪一点，被子拉到腰附近，好……自然地转过来……”

冯岐认真看着取景器，一步一步引导程俨，刚想告诉他转过来的时候可以用眼神带一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