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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您字了，我也没大你几岁吧。”

冯岐的声线有些冷，看不到表情，林屹和跟他算不上熟，差点以为冯岐不高兴了。但是转头一想他跟冯岐认识那天两人还算相谈甚欢，冯岐不像是脾气特别差的人，这才欢欢喜喜应下，忙说今晚一定要赏脸。

冯岐认为多一个话痨也不是坏事，而且何大镛肯定也不介意，便说好。

后来冯岐发现他们每走进一个店，导购不论男女行为动作多少都有些怪怪的，但是这些奇怪的点又处于如果不仔细观察也注意不到的微妙状态，反观白一函倒是自在得很，也不知是因为没注意还是知道也不介意。

不过他还真是许久没有这么认真地逛街买衣服和配饰了，没想到白一函一个直男这么爱逛，对购物的热情和耐心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和认知。他们居然真的逛到了晚饭时间。白一函原本还想去挑对领针，不过时间不太够，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往约定的地方赶。

约定的餐厅冯歧没有去过，到了门口都还没意识到这是一家餐厅，但名字铁定是没错的，两人对视片刻便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紧接着就闻到了一股子咖喱味，还是来自于印度的咖喱味。B市早几年就大范围流行过各个东南亚国家的菜，风头过后各种网红门店就销声匿迹了，过了风头之后还坚持下来的，估计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冯歧从小也没吃过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嘴巴不刁。看着店里繁复的装潢，怀着敬畏之心循着桌号找到了何大镛一行。

“诶来得正好，点着菜呢！”

何大镛看到两人走来，连忙招呼。林屹和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何大镛抬头，硬是在低视角把林屹和瞥出了蔑视的气场。

“不安好心！”

说完又故意似的，特别热情地朝白一函伸出了手，

“白先生是吧？你们俩下午约会呐？”

冯岐早就跟何大镛解释过他们俩不是那种关系，但何大镛明显不信，索性也不再反驳。白一函悄悄瞥了一眼冯岐，发现他笑得无所谓，似乎是懒得再多做解释的意思。便把话头接了过来，自然存着些私心，没有反驳“约会”这件事。反正，约会，也没有规定是情侣才能做的事啊，是吧。

“……嗯？啊，嗯，买了点东西。”

林屹和的眼神在冯岐和白一函之间隐秘地逡巡，第六感让他对两人的关系存疑。不过谁也没有再绕着这个话题多说什么，落座之后友善且随便地点了一大桌子菜。冯岐不喝酒，何大镛倒是很喜欢小酌两杯，林屹和与白一函便陪着他。中途林屹和走远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看了看冯岐，欲言又止。冯岐装作没看到，也不太好奇。

直到沈西河与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两人的五官轮廓出落得一看便是兄弟，冯岐一下子就猜出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份：大概是林屹和口中的另一名合伙人，沈西河的弟弟。

“何老师。”

沈南溪率先伸手与何大镛打招呼，两人之前打过照面，何大镛没想到这么巧对方也在这儿吃饭，连声说巧啊巧啊你也跟朋友吃饭呢。

“不巧，我是专程过来的。”

沈南溪气质比沈西河还要沉稳，有一种他才是哥哥的错觉。

这句话没头没尾，何大镛和白一函皆是局外人，而另外两个知情者都沉默不语，气氛顿时陷入了一股微妙的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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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找茬

沈南溪没感受到似的，这才转身又朝冯岐伸出了手，

“您好，我是沈南溪，S&L的主理人。”

S&L便是当时交际花口中的那个实力很强的知名艺廊了。沈西河的英文名正好叫Louis，他当时知道艺廊名字时对沈西河的身份深信不疑，现在想来，L明明是林的意思，与沈西河没有半毛钱关系。

冯岐不是个爱主动挑事的人，但他也确实不喜欢沈西河，于是全程没有看对方，只顾跟沈南溪打招呼。沈西河这才回过味来，他弟怎么突然要约他吃什么饭，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不过他倒也不怵，只是瞪了一眼林屹和。林屹和与沈西河行事风格都挺高调，俩人素来互不对付，现在林屹和的本子里又记上一笔Larry的帐，对他印象更差。他朝沈西河撇撇嘴，双手一摊，一副“你瞪我干嘛我只是跟你弟打了个电话而已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很无辜啊”的样子。

本来这场饭的主角是何大镛，临时扯上了白一函，又多了一个林屹和，现在连沈家两兄弟都来了，冯岐暂时也没心情去追溯这事儿是不是林屹和故意促成的，只是对何大镛很不好意思。何大镛倒是一如既往地心大，很傻地冒了一句：

“要不咱再点俩菜？”

这便是不介意饭桌上再多两张嘴的意思了。

天大的事都不必站着说，沈家兄弟俩一人一边坐下，沈西河这才看清了白一函的脸，不自知地提高了音量。

“你们是一对？！”

“诶，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全场只有何大镛对这句话为什么在毫无预设与前提的情况下可以说得如此笃定没有任何疑问，拍拍沈西河的肩膀，一脸英雄所见略同的模样。

林屹和无语，白一函怔愣，沈南溪疑惑，冯岐则干咳了一声。

他怎么忘了白一函和程俨长得很像这回事。

只有冯岐明白沈西河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没有回应。回应什么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是事实的确就是这样，他之所以会和程俨有什么，起因就是白一函，他无法反驳。

不说话就是默认。沈西河嗤笑，想起来当初两人在餐厅时冯岐一副白莲花什么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现在身旁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长得乍一看与程俨有六七分相似的人，想也知道肯定是被程俨甩了。而且冯岐比他还不如，竟然委曲求全找了个替代品，真是半点骨气也没有。这么一想，他还生出了些莫名的优越感：他不一样，他只要最好的。

冯岐刚才觉得无所谓，毕竟误会的人只有何大镛而已。这会他倒是想要再解释一次了，却被何大镛这么一岔开彻底没了机会，几个人半生不熟地努力聊着天，想要把场子稍微热起来。没人能懂沈西河脑子里点弯弯绕绕，林屹和有些嫌弃地看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点毛病。

何大镛之前见过沈南溪，便也没那么见外，想起来他的开场白，问他这道歉是怎么个说法。沈南溪这才有些抱歉地说，之前让沈西河去接触冯岐，后来事情不了了之，他这边还以为是冯岐不愿意，后来与林屹和聊起来，才发现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而且这误会多半是自家哥哥造成的。

何大镛说哟，你们接触过我冯老弟啊？我还说呢怎么冯老弟得了个这么大的奖，一点苗头都没有，我这段时间忙自己的展，倒也没有时间好好问问。

白一函作为这场聚会里真正意义上的局外人，全程不发一语，仔细分析着每个人嘴里的每一个字，不露声色，直到何大镛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