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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如捣蒜,眼神真挚,竟呈现出一种与他浪荡子打扮丝毫不相符的反差,冯岐觉得有些好笑,便也就笑了。林屹和措不及防地被这个笑容正面暴击,心跳都漏了一拍,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囸,冯岐可真好看。
厕所里的白一函有些虚脱地从隔间出来,皱着眉往洗手池走去,心想这个程度得去药店买点药才行。他专心想着自己的事,没注意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见他飘飘忽忽地走过来,却也没有让开,就从镜子看着他有些虚弱地歪向他的池位,眼神沉静,面无表情。
白一函低头鞠水洗了把脸,余光中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不自觉地瞄了一眼,这一瞄不要紧,整个人当即被钉在了原地,微张着嘴,显然被惊吓到的模样。
程俨装模作样地整理着自己十分整齐的袖口,看到白一函的目光与自己对上,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点弧度,随后似乎又拉平了。白一函的眼睛周围还挂着水珠,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也不确定那是微笑还是嘲笑。
此时洗手池没有旁的人,两人正对着镜子,看着身旁与自己过于相像的陌生人,久久不语。沉默弥漫开来,带着些无法言说的尴尬。程俨早就在照片里见过白一函,心态显然很稳。白一函就没这么淡定了,他使劲抹了把脸,把脸上的水汽全都抹开,视野变得更清晰,身旁这个男人的侵略感也随着眼珠里这清晰的映像越加地强了起来。
或许是错觉,但他觉得这个人对他并不友好。
是因为他们长得像吗?但是长得像是那么让人介意的事情吗?至少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们还挺有缘的……
白一函素来与人为善,虽然感觉到了对方在气势上那若有似无的恶意欺压,但只是犹豫了半秒,而后伸出了手:
“你好。”
程俨没有立即抬手,他依然慢吞吞地抚摸着袖扣,用指腹感受宝石精妙的切割,隔了一会才真正露出了一个笑容,抬手回握:
“你好,程俨。”
“我叫白一函。”白一函顿了一下,开玩笑道:
“看来我们确实是没有血缘联系的。”
“的确是像得有些过分了。”
程俨笑得十分得体,就连过于锋利的眉梢眼角都沾染上了些许暖意。白一函暗道刚刚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对自己释出敌意呢,这位先生不是挺和善的嘛,只是长得比较冷峻罢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闲聊了几句,你来我往间皆是滴水不露的客套,程俨并未开口询问白一函的任何私人信息,相关话题全都巧妙跳过,白一函感受到了对方略显疏离的态度,也贴心地没有再将言谈进行下去,彼此体面地道了再见,走出厕所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愈行愈远。
程俨回到房间时,何大镛正和余霄双双无视了他,只有陪同的一个志愿者朝他点点头。那两人聊到最近在保利高价拍出的一幅油画,一致认为作者的艺术水平配不上他的市场价值,你一句我一句地疯狂吐槽,场面之火热,程俨觉得再让他们独自呆上半小时,说不定能当场拜把子。
他双手抱胸听他们评论了十分钟,何大镛添水的时候才“唷”了一声, W?a?n?g?址?发?B?u?页????????ω?é?n???????????????????
“程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余霄转过头,随口接了一句:
“你上厕所这么快?”
“……”
程俨甚至懒得理他,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茶已经凉了,有些涩,他咽下去,喉咙马上就有些不舒服了,索性不开口。
本来亲自拿画就只是以示尊重,照片拿到了事情自然也就办完了。余霄虽然意犹未尽,但顾念到这是开展第一天,何大镛必然没有太多时间招待他们,末了两人热情地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热络地手挽手肩并肩走出接待室。一行人在楼上的走廊寒暄道别,余霄半靠在栏杆上向下张望,刚好瞄到一个眼熟的身影,短暂地出现在了楼下拐角和另一堵墙的视觉区域:约莫两人宽的一个空档。
“诶内不是……”
“啥?”
何大镛循声望去,刚好看到正走过的林屹和,
“这是我的策展人,林屹和,余老弟认识?”
“哦不是,看错了。”
余霄下意识摆摆手,不欲多做解释,随后蹭到程俨身旁,一边低声念叨,一边偷偷瞄程俨:
“我好像看到小琪琪了?”
程俨这才抬眼朝那个拐角看去,非常巧地,看到了走在最后边的白一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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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霄自然也看到了,深吸一口气,没忍住:
“卧槽!”
何大镛在一旁一头雾水,十分不解余霄的一惊一乍。
余霄忙找补:
“何大哥!拐角那张照片!绝了!”
“哦,你说那张汽车的是吧?那是我去年冬至在华北拍的,那车里亮着灯你看到了吗,那会儿是凌晨吧,你看车后的那些雾气都没散,那车其实是个剧团,里边是演员正化妆呢,我跟你说……”
何大镛显然也是非常激动余霄能欣赏他的作品,兴致昂然地解释那张照片的创作背景。余霄假装十分好奇地听着,另一只手扯程俨袖口又指指楼下,示意他赶紧上。程俨紧了紧指关节,沉默了数秒,最后面色冷淡地移开眼,与乖乖站在一旁的志愿者说:
“我跟你去拿照片,他们可能还得再聊上一会儿。”
唯有黑得越发纯粹的眼眸透露出了他掩饰得没有那么完美的情绪,但初次见面的志愿者并未发觉。他听到程俨的话后,忙抽出对讲机联系装整照片的同事,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便诚惶诚恐地把程俨给迎走了。
何大镛坚持要把余霄给送出门,最后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在展厅门口。余霄刚把车门打开,车里双手交握放于膝上、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的程俨立马开口嘲讽: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谈上了。”
“滚!”
何大镛朝车子挥手,直至那台低调的迈巴赫安静地流淌入街市,视线里再也看不到,这才转身回到展厅找冯岐。
“来,介绍一下,这是冯岐朋友,叫白一函。”林屹和自来熟的属性敞露无疑,看见何大镛进门,兴冲冲地要做介绍人,尽管他只比何大镛多认识对方十来分钟。
何大镛定睛一看,也深吸了一口气,
“卧槽!”
冯岐和林屹和皆是一怔,何大镛虽为人豪爽,但这反应着实是不太合常理。倒是白一函若有所思地看着盯着自己看的何大镛,迟疑道:
“您是不是刚刚也看到了一位跟我长得很像的先生?”
冯岐听到这句话,心猛然一紧,程俨那双妖异的眼不管不顾地刺入脑中,但随后他又安慰自己,程俨不是文艺圈子的,没事怎么可能过来逛展。
“啊,对,对对,你也见到了?”
“嗯,刚刚在洗手间巧遇的,穿着一套西装,人很高的,肤色比我深一些,头发全都往后梳了,看起来像那种成功人士,你说的是他吗?”
“是啊是啊,就是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