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咙，急于掩饰自己无来由的欢喜，震声道：

“牙刷！”

“厕所！”

厨房杂音有点大，冯岐煎着蛋的同时还要给牛排翻面，顾不上程俨，更无暇观察他，手上忙个不停，再不多分给他半点注意力。

程俨洗漱完毕，思考半晌，确定自己这会卖肉讨不到半点好处，便非常含蓄地回房穿好了衣服。衣服是助理昨夜同吃食一起送来的，毕竟他待会是要去上班的人。

他昨晚估量过了这里到公司的时间，留给他吃东西的时间不多，于是知会助理买好早餐放到他办公室，他到公司了再吃。但他没估算到冯岐竟然给他准备了。

他惊喜之余又十分烦恼，因为满打满算下来，他至多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冯岐大概是买的调味牛排，肌理口感和味道都不差。而且这份早餐种类缤纷，连水果和酸奶都不只一种可选，要不是整体口味过于清淡，当成正餐也未尝不可。从这个维度猜测，基本上断绝了冯岐自己料理所有食材的可能。不过小美人一大早起床给他做早餐，就算是单单准备这么多种类的东西都需要不短的时间，还是太有心了。

程俨受宠若惊，想问冯岐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又觉得，这么问多没出息啊，他对小美人好的地方多的去了，小美人偶尔好一下，他一惊一乍干什么。

冯岐不清楚程俨的饭量，做的时候多预了一个人的份，但程俨或许误会了那些全都是他的份额，时间紧任务重，吃的十分起劲，话也没空多说几句，自然没注意到冯岐全程都吃得心不在焉。

“你这喂猪呢，自己吃得跟猫似的，给我做猪食。”

终于没有东西堵着了，程俨这碎嘴子又开始发功了。

“程俨，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我想正式结束我们的关系。”

程俨原本大大咧咧地倚着椅子消食，猛地一听这老生常谈的调子，脱口而出：

“什么玩意儿？”

这说的是人话吗？他怎么听不懂呢？

“这是昨晚欠你的一顿饭……虽然显得有些寒酸，但是早上我也做不了什么大菜……”

“不是，你给我住口。你把第二句话重新说一遍。”

程俨的声音插进来，明显是不想冯岐再继续说下去，可冯岐不管不顾，仿佛断了这个话口，他就再也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把这些话说完了：

“所以这一餐就当做是昨天说的那顿饭吧。谢谢你这两年多对我的诸多照顾，我实在很感动，所以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我不擅于表达感情，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正确的回应，我……”

程俨在冯岐絮絮不断的独白中数次强势插入了诸如“你停”，“你先停一下”，“不是，冯岐你这发表获奖感言还是临终遗愿？”，“我让你住口你没听到吗！”的话语。可两人各自不受对方丝毫影响，自说自话，声音一抑一扬，房子顿时变得很吵，可没有人真正在听。

冯岐最终还是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的嘴巴被堵住了，程俨的。

程俨惩罚地咬冯岐。他的唇不厚，程俨咬到一半就尝到了血腥味，不敢再用力了，半路刹车，顺势还舔去了他伤口上渗出的血丝，效果跟调情似的。

“你又发哪门子疯？”

程俨皱着眉，语气中净是不耐。他抬手看表，从这下去到走到助理停车的地方保守估计7分钟，现在离估算的红线时间还有9分钟，待会加快脚程或许可以在5分钟之内坐上车。可这会人人都在上班，路上不知道要堵多久，今天是听证会后的内部会议，平时不管事的股东们都会到，其中好几位是跟了父亲很多年的长辈，他实在不好迟到。

冯岐叹了口气。他太熟悉程俨这个语气了。每回他认真跟他说话的时候，程俨都以为自己在闹脾气。他以前脾气确实不好，但这些年修身养性，自觉改得还不错。更何况程俨又没惹他，有什么好闹的呢？

“程俨，我是认真的，没有闹。”

“我只是不想再继续了。”

“你如果要理由的话，我给你。”

冯岐吸了口气，继续道：

“你侵占我太多的私人空间了。”

“……放屁！”

程俨耐着性子听他垂着头慢吞吞把话说完，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他满腔的火气，也不知怎么发出来，咬牙切齿。

“我们平均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一起吃饭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不完，”

程俨说到这还很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网?址?F?a?布?页??????????ε?n????〇?2?５?.??????

“还包括了这顿！”

“我认识你两年才知道你家长什么样儿，共同朋友就一个余霄。这关系都稀成这样了，你特么跟老子说老子侵占你私人空间？！”

“你五行属锇的吧密度这么大！塞进去一个我还特委屈你了是吧？！”

程俨越说越激愤，嘴跟找别人借来似的着急还，巴拉巴拉数落个不停，语句间停顿的缝隙连根针都插不进去。冯岐甚至都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发现丈夫出轨的更年期教导主任。

“冯岐，你还真是怕以后咱俩散了我缠着你怎么着？”

冯岐静静地坐着，模样乖巧，头依然没有抬起来，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程俨愣了一秒钟就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冯岐第一次要分开的时候，他在床上对冯岐说的话。

一个字都不差的原话。

“……”

程俨瞬间就失了声，喉咙梗得难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手机在响，程俨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助理打过来催促他的，他得走了。

程俨回身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和电脑，临走时用手指了指冯岐，目光凌厉，冯岐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个事之后再说。”

不会再说了。

冯岐忽略了那点莫名的难受，拿起手机，不给自己任何心软犹豫的机会，利落地把程俨拉进了黑名单。

是我不配。

他想。

16.高端饭局

他获奖的事，他自己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可想而知业内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名单。冯岐对自己满是邀约的未来没有任何意外，他意外的是，这个未来竟然来得这么快。参赛用的邮箱已经被各种千奇百怪的个人或公司的小广告挤爆了。他大早上刚被程俨教训了好大一通，心情低落，脑袋也昏昏涨涨。本来想用工作转移注意力，没曾想一开邮箱，看到爆炸级的未读，更昏了。

他果断叉掉邮箱界面，眼不见心不烦。从昨天开始，断断续续地，就一直有圈内人给他发信息或者发朋友圈。有真心为他高兴的，也有明明白白挑衅说他不配的，有阴阳怪气的，也有为了恰饭疯狂拍马屁想让他签约的。他直到这种时候才确切感受到，原来自己真的有几百号的好友，只是那些萍水相逢的，加了好友之后也不常说话；有些各自规划的方向也不太一样，大部分都疏远得很。

现在一晚上加一早上不碰手机，列表又积了一部分红点点。

其中有一位大哥，是业内比较出名的自由摄影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