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


其实我总觉得,在咱们这里,老师也好,家长也罢,都会有意无意地对我们进行‘苦难教育’。”

“就好像在学生时代、青春年华,经历这些苦难是必须的。”

“省实验不缺钱,却任由我们吃着猪食一样的食堂,依旧用着几十年前的暖气,甚至连门窗都是漏风的。”

“仿佛在这些老师、领导、甚至是家长眼里,学生只有经历了这些苦,受了这些罪,才能坚强,才能成长,才能有出息。”

贺嘉时顿了顿,继续说,“可其实……这些都是没有用的。我们只是在吃没用的苦,受没必要的罪。”

秦言愣了几秒钟,点点头,喃喃道,“你说的对。”

要不是因为太过寒冷的缘故,同学们或许能多在教室里待几十分钟。可寒冷浇灭了他们学习的热情,下了晚自习,大家就只想赶紧回到温暖的家了。

整个十二月,秦言都断断续续的病着,起先是感冒,到后来一直咳嗽,小一个月了也不见好。

到最后,秦言都懒得吃药了,只有贺嘉时还每天盯着他,非要他一次不落的吃。

秦言无奈地看着贺嘉时,把药丸吞下,说,“你啊!整天紧张兮兮的。”

作者有话说:

冬天教室里暖气不管用,班主任要求必须开窗开门通风,不允许穿外套都是我高中时真实发生的,当时吃过的苦还不仅如此,简直是说不尽。我当时在一所相当好的高中念书,那时候我就在想,老师和领导其实很多时候是故意在让我们吃苦的。另外,在别的同学感冒时撤开并要求换位是发生在我大学同学身上的。当时我听说之后,深感震撼。

第64章

秦言的病拖了大半个月都不见好,起先只是鼻塞,头晕,到后来发展成咳嗽。

贺嘉时几次劝他去医院,他都嫌麻烦,觉得自己过几天就好了。

教室里愈发的冷了,学校又日日组织跑操,每当上午、下午围着操场跑完了一千五百米,秦言的太阳穴就感觉被风吹得生疼,像是要裂开一样,有时候,坐在椅子上,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教室里感冒发烧的人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擤鼻涕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久后,N市下了一场大雪,银白的雪铺满大地,可饶是如此,跑操却还是躲不了:学校临时组织校工除雪,为的就是学生们能够按时锻炼。

不仅如此,周六,赵中亚甚至在自习课上号召学生到操场跑操。此时,正值操场化雪,泥泞的雪水与红色塑胶混在一起,学生们的鞋子、裤脚,统统染成了红色。

到最后,大家连袜子都几乎湿透了。

秦言感觉糟透了,他终于支撑不住了,从操场回来以后,就趴在桌子上,虽睡不着,可就算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也好过死扛着做作业。

贺嘉时说要带他去医院,秦言却只说自己想睡觉,不愿意动弹。

贺嘉时怕他在教室里睡觉会着凉,于是把自己的羽绒服也罩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秦言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半靠在贺嘉时身上,堪堪走回家。

回到家后,贺嘉时连忙让他坐在沙发上,替他脱掉了湿漉漉的鞋袜,又带他去洗澡。

秦言眯着眼把贺嘉时推出浴室,贺嘉时有些不放心,隔着门,说,“有事叫我啊。”

等洗完了澡,换上干燥的睡衣,秦言却仍是觉得身上冷。

贺嘉时坐在床前,看他面色潮红,蜷缩在被子里,下意识地伸手试了试他的体温,这才发现秦言的额头竟像块烙铁一样滚烫。

贺嘉时连忙找出体温计,等取出时,水银柱已经够到了39度,他心惊胆战,说,“秦言,不能再拖了,你发高烧了。”

秦言皱皱眉头,他这些日子太困倦,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实在不想出门。

贺嘉时脸色铁青,不由分说地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秦言只能换好衣服,跟着贺嘉时出门。

夜已深,寒风呼啸,秦言缩在羽绒服里,不住地发抖。

贺嘉时替他戴上帽子,围上围巾,又握紧他的手,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名字。

在医院挂了急诊后,又是吃药又是挂吊瓶,两个人折腾到后半夜才回家。

路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偶有几辆车呼啸而过,除此以外,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秦言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脚步也有些虚浮,他们在医院门口打了辆车,平时二十块的路程,司机硬是要了五十。

下车后,贺嘉时蹲在秦言面前,说,“我背你上楼。”

秦言摇摇头,“你也累了一天了,我自己来。”

贺嘉时却固执地坚持说,“我背你。”

于是,秦言不再硬抗,他趴在贺嘉时的背上,任由他将自己背回家。

楼道里一片黑暗静谧,唯有彼此的心跳,强健有力,秦言这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当初的那个小孩,如今已经拥有了宽厚的肩膀,成了自己的依靠。

等贺嘉时把秦言轻轻放在床上时,两个人都力气耗尽,脱掉衣服后,贺嘉时起身熄灯,而后又钻进被窝里,把手臂搭在秦言的腰上,说,“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叫你起来吃药。”

秦言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正当贺嘉时也快要睡着的时候,秦言却突然问了一句,“今天花了多少钱啊?”

贺嘉时愣了几秒钟,却没说话,只把秦言的手攥得更紧了。

贺嘉时心里酸酸涩涩,最后苦汁从心底顺着经脉流向四肢。从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是体会到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滋味。

过了许久,贺嘉时亲了亲秦言的耳朵,小声说,“言言……是我不好。”

秦言脑子中一片混沌,他轻声笑了两下,转过头来,胳膊环住贺嘉时的脖子,两片柔软的唇贴近贺嘉时的嘴,问,“你哪里不好啊?”

明明没有生病,可贺嘉时却偏偏觉得胸闷气短,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他沉默了良久,说,“我……我是你的负担。”

倘若没有他,秦言的生活不会如此拮据,秦言不必一个钱掰成两个花,更不需要在乎这两百三百的医药费。

都是因为自己。

秦言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贺嘉时也在低头望着他。

秦言看了贺嘉时一会儿,手指在他的鼻尖一点,说,“不是啊,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贺嘉时勉强笑了一下,他亲亲秦言的额头,说,“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

还不等贺嘉时说完,秦言就打断了他,喃喃说,“我不需要你承诺我什么。”

秦言把玩着贺嘉时温暖干燥的手,温声说,“哪怕以后我们也一样的困难,贫穷,也没什么的。”

看着窗外皎皎月光,秦言突然觉得有点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