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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皇帝答应他,赢了就能娶你,输了他摘掉自己的脑袋横着回京。”

“那天他回来在院子里跪了一夜,我们还当他是后悔了,结果他说,他干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在公主你这里会被判死刑,具体的也问不出来,我们一起出征的时候,他都特别消沉,好像活着没什么劲一样。”

“公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沈宜安神色怔忡,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无尽的长阶上,她嘲讽少年将军不会打仗,而他句句诛心,说他们这些读书人无用。

那是她生平少有的狼狈时刻,被他瞧见了,自然迁怒,所以她当时的话也确实伤人,因为闻人决是为了阻止她和亲,才深夜进宫,以身家性命为赌注,求父皇允准他出征。

她那么说他,他还两句嘴也情有可原。

只是没想到争吵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她跌下了长阶。

她曾经为此怨恨闻人决,可她今日才听说,闻人决因为自责愧疚,出征之前在院子里跪了一夜。

前不久,她刚刚知道闻人决对她的心意,却原来只是片面,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已经付出了一切。

“武将军,你接着说。”沈宜安的声音里有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哽咽。

武自胜也没想停,继续讲道:“后来少帅还是赢了,我们回京之前,他乔装去漠北的集市,给你买了很多礼物,要不是邹副将说钱不够了,他怕是准备把那里搬空。”

“回来之后,少帅怕你记恨他,压根都不敢跟皇帝提亲事,他进宫的时候想把礼物给你送去,却正好看到你跟姓柳的在御花园里下棋,他那人也是别扭到极点了,当场就走了,回来把礼物往书房的柜子里一堆,又开始整日泡在军营。”

他说的事沈宜安毫无印象,她只知道,闻人决回京没多久,父皇就因为大限将至给他们赐了婚,让她去安抚闻人决,不让他生出反叛之心。

她当时觉得父皇太天真了,她怎么可能管得住闻人决,现在看来,父皇分明是捏住了闻人决的命脉,他可是为了她连自身性命和黑云军都能割舍啊。

那时候沈宜安并不讨厌闻人决,因为他在漠北连连获胜,她不知不觉对这个人生出了崇拜和好奇,甚至还制了一枚平安玉扣,去清光寺找大师开了光,准备送给他做谢礼。若不是在康宁伯老夫人的寿宴上,听到了他附和那群人说不想娶她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她正想到这里,武自胜也同样说起那一日:“他在军营呆了半个月,去参加康宁伯老夫人的寿宴,席上一群人起哄,说姓柳的和你相配,这一坛老醋就打翻了,那个酸哟。少帅当时嘴硬不在乎,过后找各种理由,把那几个人弄到军营操练了一顿,让他们往后再也不敢提起你。”

沈宜安恍然觉得,她可能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这个男人。

武自胜停下歇了口气,邹诚当了半天的空气,一直望向门口,希望少帅能快点回来,然而这封军报可能是太长了,再次给了武自胜发挥的机会。

他嘿嘿憨笑:“公主,我有一个秘密,谁都没说过,今天就跟你说了。”

武自胜压低声音:“你知道吗?咱们少帅有一次哭了,被我给撞见了,那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你们怕是没机会看见了。”

沈宜安很是震惊,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哭?”

在她的意识里,闻人决这样顶天立地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哭呢?只有别人被他欺负哭的份。

然而她心中又有一种不安,可能这件事依然与她有关。

武自胜边笑边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公主你不是有一次来找过他吗?就是在你找他的前一天,那天他跟禁军统领约好一起吃酒,就去宫门口等他,结果回来他那张脸就像变天了。”

“他把自己关在祠堂里,跪在元帅的灵位前,也不说话,就那么跪着,我偷偷从窗户那看,等到半夜才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话,但是我现在也弄不明白,那句话什么意思?”

“他说,我输了一样东西,哪怕赢尽天下,这辈子也不会快活了。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他眼睛红了,那可真是少帅第一次流眼泪。他那模样真惨啊,就跟被抽走了所有活气似的。”

“第二天,他一身戾气就去见你了,我听说你俩还吵起来了,我大哥肯定吵输了,因为他回来就病了,北关那鬼天气,缺吃少穿的还要行军打仗他都健壮如牛,结果回到京都这富贵地,竟然病了。”

武自胜满脸的感叹,而沈宜安顺着他的话,竟也神奇地想起了那一日的情形。

去找闻人决谈取消婚约的前一日,她在宫门口给柳千鸿践行,当时她也不知道闻人决就在附近,两人本就从小一起玩,又爱好相同,虽然旁人总存着撮合的心思,但他俩是真把彼此当做亲兄妹、同窗、至交好友,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想法。

沈宜安不想离别的气氛沉重,偏偏柳千鸿非要提起她跟闻人决的婚事,她一时恼了,口不择言就想噎回去,所以说了那句“比起他我更愿意嫁你”。

她不知道一句玩笑话会有这样的后果,偏偏被闻人决当真了。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他一直误解自己心有所属,所以第二日才会对自己说狠话,所以大婚那一日,才会看见她手中的诗集负气离去。

沈宜安一直以为前世那段婚姻只是她一个人的绝望,如今再看,他的绝望未必比自己少。

邹诚瞧见长公主神情变了,有点害怕武自胜弄巧成拙,使劲拉他袖子,那意思,别说了!

武自胜挥开他,自言自语:“他可真是喜欢你喜欢的没有办法了,公主啊,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大婚那天的事,他也不是故意的。这都怪萧然那臭小子,明明再晚几天写信也不耽误事,非要在那一天把人叫回北关,我想想就来气,萧然呢?我去揍他一顿,给大哥和嫂子出出气。”

他气势汹汹就要走,一转身撞上了刚刚回来的闻人决。

闻人决对刚才这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以为武自胜喝多了撒酒疯,一把按住他,训道:“坐下,再闹军法处置。”

武自胜老实了,唯唯诺诺坐在那里,瞬间想起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好事。

沈宜安这会儿最不想见闻人决,她的心彻底乱了,第一个想法并不是与闻人决解开多年的误会,而是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收拾好心情,再平心静气地跟他说。

“将军,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她起身就要走,闻人决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难掩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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