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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之色,比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岁的冥府阎王也不遑多让。没想到万年后的今日也有如此强悍的魔族。焚衍压在心头与之一战的痒意。

刚唤醒一尧,他便双眸猩红地扑过来,半途中被紧紧缠绕住身体的的玄金锁链限制住动作,粗如手臂的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却硬生生坚持住了。狂暴气息收敛,浑身气势一变,“一尧”神色阴冷,傲然道:“届时我族必将占据此间界域,尔等倒不如速速逃离,另寻一处无人灵界!”

话音一转,“呵,若是肯向我族俯首称臣,或可绕你们一命。”

“穷途末路!”

适时天地本源自天际降下,四周充斥着璀璨白光,我只知面前是桎梏了一尧近千载的异兽,一狠心,执剑没入他的胸膛。

一尧闷哼一声,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周身黑雾环绕,双眼明明灭灭,一时冷声嘲讽,一时又强自忍耐痛苦,握住剑身,勉力扯唇笑道:“说好要唤醒我的。”

若当真面对清醒的一尧,多少也会有些不忍吧。而且我私心里也并不想让他看到我刺伤他的样子。我摸了摸他的脸,被他奇怪的关注点引得松下心中紧绷的弦,“且忍忍吧。”

恰在此时,只见一尧被洞穿的胸口不停冒出鲜红血液。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失力地跪倒下去,我握着剑柄跟着他一同跪下,急声道:“焚衍!”

“这人与异兽几乎融为一体,在我灭除这只异兽之前,他便先被耗死了!”

我怔怔地看着一尧,做不得反应,“怎么会这样?”

指尖濡湿冰凉,是鲜红的血。我如梦初醒般避开那道血痕,呼吸急促,额头冷汗涔涔,双手颤抖地为一尧注入灵力,维持生机。

清芜本在一角站立,雄浑仙力源源不绝渡去支撑阵法,见状离开阵眼,大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

我并不理睬,眉眼间浮现一抹厉色,调动起所有仙力尽数推入一尧体内,问道:“如何了?”

焚衍少了往日调笑,肃声道:“莫吵。”

清芜分出几缕灵力注入我的体内,与此同时也有两道截然不同的灵力隔空将我罩在其中,关键时刻不能分心,我也没能分神细细觉察,只毫不收敛地过渡灵力。体内传来仙力运转过快的疼痛,胸口气血翻涌,我蹙眉压下喉间腥甜,眼前一阵阵发黑。

清芜干脆利落地收回仙力,顺带打断我施法的动作,声音冰冷,“放手。”

“不!”

清芜生来淡漠,此时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忿怒,目光如刀锋般凌厉,横目一扫,夹杂着漫天冰雪般兜头罩过来,沉声道:“你想保住他的命,而我只想保住你!”

铺天盖地的哀恸袭上心头,千年前我一时情急会倾注毕生仙力助应龙化形,千年后我如何能够眼见一尧被异兽灭杀而无动于衷。我双眼通红充血,用力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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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手将他推回阵眼,闭目感受着头顶上方那抹耀眼白光,沉下心,再度将灵力注入一尧的体内,不知过了多久,体内那两道灵力亦有颓势,焚衍道:“就是现在!”

我用体内最后一道灵力牢牢护住一尧的心脉,右手猛然施力拔出焚衍剑,温热血液溅至颊侧。我慌张地揽住一尧倒下的身躯,探了探鼻息方才放下心来,将他放在了地上,掏出几颗保命丹药喂进他口中。

轰然炸开一声震颤神魂的巨响。我站起身,摇摇欲坠,抬头望着微微闭合却再不合拢半分的天洞。

天洞处云雾密集,暗灰与墨紫交错,透着不详。

我心头一阵发寒,若是此次无法成功封闭异界入口,若要再聚起五界之人等一个极曜之日,要何年何月?

我低头看了看一尧,他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远处是不曾断绝的拼杀声,我定下心神。绝对不能错过今日这次机会,各界都拖不起了。

晃神间,焚衍剑脱手而出,我心中一跳,难不成这古剑竟这般没眼色,紧要关头要扰乱阵法不成。勉力纵身一跃,我握住焚衍,心中已有了另一个答案,“你想自毁?”

焚衍淡声道:“那头有东西在妨碍天地本源合上天洞。”

随后嗤笑一声:“在本座面前玩这种伎俩,找死。”

他应是想投身其中,助本源封锁异界。守护此界的责任和与之一较高下的战意各占一半。皆出自己心,倒也颇为潇洒。偏偏说的好像他依旧是那个叱咤此界的弑杀魔君。这人何其心狠,已自行陨落过一回,保不准又要来一次。这般如天灵地宝般独自凝练而成的诛魔剑万载难逢,我不愿看他送死,温声请教道:“那要如何?”

焚衍似乎也散了自毁其中的念头,朗笑几声,开口道:“这位仙君,你可还有力气同本座一齐斩了这群不知好歹的妖邪!”

我胸中顿时豪情万丈,荡开一抹笑,苍白面容浮现几分无畏与潇洒,“好!便要他们知道,此界可不是他们能随意觊觎的地方。”

话音刚落,时间仿佛被定格一般,本源以及百名大能凝聚而成的浓郁灵力顿时汇于一身,黑发无风自动,红衣飒飒作响,我身形一僵,咬牙忍住剧痛,手中焚衍剑红光大盛,血气暴涨!

脚下轻点,跃向天际却久久不停,在临近暴动浓云几乎被其吞没时,将焚衍在空中缓缓划了半圈,灵力尽数汇集到一人一剑身侧,天地本源凝聚至剑身,而后狠狠朝着天洞斩下。

这一剑带着劈山断海的气势奔涌而至,劈开遮天蔽日的云雾,斩向天洞。本源之力趁势而上,如巨剑般刺破云霄,其内滚滚而至的诡谲墨色溃散无踪。

没了异界阻力,只消一刹,天洞便成功封闭。

两界通道断绝那刻,云端炸开一轮令人无法直视的刺目白光,天边红日升起,璀璨如熊熊大火焚烧天际。

一日一夜的拼杀,终于落幕。

我浑身脱力,自高空坠下,眼前晃过了许多场景。有天池边一尧怒气冲冲斩断红线厉声质问,也有清芜在同一个地方摸着我的小腹狠声威胁,墨虚俯在耳边那句未曾听准的话是“可愿随我离开”,阿荧那种狠辣性子还需好好管教。

不知被谁接在怀中,徐徐降落。此时方才泛起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我蹙眉呛咳出几大口鲜血。彻底昏过去之前,晨光暖融融照在身上,早就辨不清铠甲颜色,伤痕累累的兵将彼此紧紧相拥,或是痴痴望着天际,身子笔直地倒下去大睡不起。

此间重归于宁静,再无他族进犯的危机与不安。经此一役,在各界新一任尊主的带领下,相信万年内皆不会再有纷争。

这最为险峻残酷的纪元,过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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