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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彻夜缠绵,就连忘川寻人也慢上一步。

红线问他可曾有一丝悔意,他僵着脸说,“不曾。”他只后悔没有将那些人一击毙命,后悔未曾与红线一同下凡渡劫,没早点认清自己的心意,没在登上仙宫的第一天,就走到那人面前说,“我寻你来了。”

清芜悄然在他耳边落下令他冷入骨髓的四个字:“自然是我。”然后就这样轻飘飘地,在他眼前,将人带走了。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必他细想。

颈侧那道吻痕,亦在明晃晃昭示着消失的一天一夜里发生了什么。

褚荧站在殿门口,刺骨冷风穿堂而过,似在轻嘲他机关算尽一场空。

他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胸前伤口,不过是一处皮肉伤罢了,但是有一柄无形的剑狠狠贯穿他的心脏,刺得人冰寒彻骨。

他想起来了,在全身剧痛如万蚁啃噬之时,是那个红衣少年抬臂赐他一缕仙力。

也是他唤醒了自己又再不曾回来,一去不归。都是他。

执念太深?

褚荧低声轻笑,竟有几分阴寒之意,“执念过深又如何,心狠手辣又如何。”

他毕生所求就是追上那抹身影。

…不等我没关系,抛下我也没关系,绝不能忘记我,绝不能就此舍弃我。褚荧这样想着。

可他一直是最弱的那个,无论是实力、缘分亦或是...在红线心中的位置。

他在殿前僵立了一夜,死死捏住殿门,才忍下追过去的脚步。

妄图成仙时就已经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吧。

但就算明知红线心中没有他的位置,也不愿退出。他不会认输。从旁协助墨虚是为了趁机扩大事态,让他无路可退。暗地里袭击墨虚则是意图借一尧之手将其除去,一箭双雕。

叛逃仙界实在是巧合,为了捱过见不到红线的躁动不安,他将自己扔在成山的公务里,处理积压了百年的卷宗。然而一日睡梦中却被山脉召唤而去。

原是北牧寿数已尽,妖气溢散而去,马上就要化作寻常山川了。他将山脉内部的精纯灵力尽数吸纳,闭关两年,醒来便被奉为妖界之主。

褚荧并不畏惧于仙籍中消去姓名,况且昔日钻研仙法便是为了见红线一面,如今不仅见到了更明悟了自己的心意,于是并不忧心一时分离。不论其他人如何,他相信自己必定是留在红线身边的那一个。

既然红线也不愿见他,便暂且留在此处。而且,如今就算对上那只应龙,也能有一战之力了吧。

苦修许久才换得仙骨,一夕之间悉数失去,也毫无不甘。性情狂狷的妖族最是清楚自己所求何物。

前任妖主荒淫无道,他顺手执剑斩了那人,并将其妖殿付之一炬,另觅得一处山谷,依山建造一座妖殿,名曰赤醉。大多时刻都会扛不住地筹划与红线在此相守的日日夜夜,又转瞬忆起那日针锋相对而不适地皱眉。压下自此决裂的不安念头,他就这般反复煎熬地度过数个春秋。

听闻封锁天洞需要五界至强之人,他命族中长老枫木暂且撤去周边妖兵,并寻来几名幼兽安置在附近。而在确认下凡之人为红线时,他望着天际,声音冷冽,“都布置好了吗?”

“主上,那些酒当真...”

“莫要多事。”

枫木垂首道:“是。”

新任妖主做事雷厉风行,几十年便将散乱的妖族整治成如今模样。众人苦不堪言,但眼见妖兵实力猛涨以及愈加安稳的妖界,便再不敢有半分怨言。

褚荧对妖族自然毫无照拂之意,若听从号令慢慢强盛正好,不失为一枚棋子,若放肆行事不愿归属就此堕落更与他无关。

而他此番设计,红线看透也好不看透也罢,他有信心重新站到红线身边。

一直被推拒,甚至肌肤相亲之时也常常心不在焉,连虚情假意都倦于伪装,头一遭如此接近,竟是闻听红线对他人的爱慕。

可他愿意听红线吐露心声,自虐似的听红线剖析心意。他的劣势正是他的优势。

褚荧在心里算计着,可是看着红线眸中悲意又心痛到无法思考,只想亲吻这个人,拥抱他,进入他,抚平他所有创伤。

他不想当妖主,不想翻天,不想设计打开异界入口,不想成仙。他只想留在红线身边。

如若不行,就回到最初,请那红衣逍遥仙再度躺回到他的枝干上,说上一席胡话吧。

——

桃花仙表面上:借酒消愁。嘤嘤嘤委屈。

桃花仙内心:没什么是我算不来的。哼。(十足狂傲)

桃花仙真实内心:555心碎

第六十二章 魔界

第六十二章 魔界

墨虚景辰偷偷瞄着魔君的脸色,道:“君上,是仙界的红线仙君。”

魔君呼吸微窒,眸子沉如夜色,最终只说出一句,“...不见。”

扣>群二=散0六酒二]三酒,六追_更

“君上明明整日...”景辰急急止住他不合时宜的追问。

墨虚似乎也并无问责的意思,只偏过头望着角落,神色晦暗不明。

魔殿冷寂,便是石壁之中流着岩浆,嵌入石壁间的烛台上燃着异火,也驱不散这里的漫漫夜色与枯冷寒意。

良久,他听到素来冷漠肃杀的魔界尊主用压抑至极的声音说:“我喜欢他,可他恨我。”

悔恨和悲伤浓郁到了令他不敢回应的地步。

景辰怔怔听着,见魔君没有再次开口的意思,便无声无息退出大殿,天光随着殿门合起而渐渐收拢,魔族之主就如此负手立在殿中,被无边黑暗吞噬。

一方是挚爱,一方是责任。他想尽他所能保住红线不受波及,然而那个伤他至深的人正是自己。

墨虚听闻仙界人士进入炽淬山,似有所感般,不顾他人阻拦深入其中。哪怕明知山内封印着令所有妖魔一族尽皆闻风丧胆的诛邪之剑。

他稳步前行,耳畔回荡着被焚衍斩于剑下的亡魂凄厉惨叫亦毫无退却之意。抵达深处时,正撞到红线自石台上滚落下来。红线竟然以为他是幻象,也好,若非如此,他也不知该以何脸面回应于他,索性闭口不言。

墨虚甚至不敢摘下面具,他怕泄露自己的怯懦,怕被红线察觉他难以自持的刻骨怀念,更怕在红线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排斥与恨意。

他只能借着红线误以为深陷幻境才放纵自己稍作流连,只能以帮助红线纾解欲望为由让自己暂且脱下枷锁。

心绪纷乱,墨虚一时失控便将腕上墨玉色珠串震成粉末。

他垂头看了看空空的手腕,抬手按了按隐痛的胸口。那处的联系在承受一次堕仙崖灵威之后便彻底断绝。

魔族之人一生只能炼制一颗转移伤害的奇石,之后的奇石皆是普通玉石,再无他用。墨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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