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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丹灵药胡乱地喂。虽然我不并通晓医术,但好东西总是不嫌多。

今日刚好东岛仙人来到仙界与人赴宴,他的夫人还是通过我的姻缘镜求来的,于是宴后他溜溜达达来寻我。

彼时我正从曲丹亭返回,恰好撞到他。

启月折扇轻摇,眉眼弯弯,边塞给我不少仙丹,边压着声音道:“小红线,我看你眼下发青,虚软无力,莫非另有一番…”

“……”我假笑道,“呵呵呵呵呵呵下界历劫确实身子有些虚呢。”

启月那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眼神让我很是无奈。

“你家那个小崽子我早就看出来不是个好鸟儿了,谁跟你多待会儿那眼里都直冒火。到头来还不是抵不住帝后威…咳…啊他这几年都在无妄海御敌,苦寒之地,异象频发,不得不说他年纪轻轻,倒也有几分魄力。”

“不过他到底有负于你,你可别辜负我的信任啊,立!马!找!别!人!”

不知他常年隐居东岛如何知晓这些事,只怕他不只是略有耳闻那么简单,联系平日所见,也不知他想出什么多年隐忍、一朝情动、分崩离析、两看相厌的戏码。

可我与一尧,爱时情意并不分明,断时亦是糊里糊涂,竟未有过针锋相对时候。

我二人站在帝后面前对质,他说我年纪大,我说他…说他器不大活不好。过后仙界众人嘲笑于他,间或少不了还要提到我怎么怎么样,不过徒留笑柄。这种事实在没有意义,甚至有些滑稽。半路缘分罢了,我扯唇笑了笑。

启月声色俱厉,好似见我被骗财骗色,真心错付于是格外愤愤不平。眼底分明是想看八卦的光。

可是“找别人”三字好巧不巧说到墨虚身上,我不禁面色一变。

启月一张俊脸凑过来,问道:“难不成,你还放不下一尧那个混小子?”

“那是谁?”我缓缓绽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状若天真。

“红线仙君不愧掌姻缘万载之久,心思通透,非我等俗人可及。”他笑了笑。眼底却有洞察之意,并不点破。

启月十分难缠,轻飘飘的,却有意无意探知人心。

我掐指一算,胡说八道,“静寒仙子可是尚有一桩情债未尝,约莫就在这几日…”

“好你个小红线!我为你茶不思饭不想,你却要咒我和静儿,还不惜扯什么莫须有的情债!下次!你看我还给不给你仙丹!”启月嘴上不饶人,脚下动作飞快,毫不留恋,缩地千里回他的东岛仙境去了。

我拢了拢怀中仙丹,看来下一次要想办法哄一哄他。

一进殿门就见绣球花睡得摇摇摆摆,我扬臂将几滴灵液甩向她。绣球花便睡得更沉些。

魔人入仙境,我赌不起。

——

红线蹦蹦哒哒,仙丹不要钱似的一个一接个喂,嘴里念叨着不嫌多不嫌多。

千百年前被浇了一壶酒的桃花仙冷冷一笑:哦是吗。

墨虚:?

第二十九章烈焰

第二十九章 烈焰

绕至后殿,墨虚正躺在榻上,手掌交叠在腹部,长睫在眼下打下一层暗影。唇色苍白,深黑肤色也透着病重的灰败,丝毫没有醒转迹象。

往日他不声不响我知道他守在身侧于是心中安定,如今他昏迷不醒,同样的寂静无声,只让我心焦。

墨虚是如何追过来的,又是如何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下雷劫,其中因果已不重要。

我好像、放不开手了。

若是没有雷劫一事,我与他各奔东西之后,他的痕迹可能只会淡淡消逝在记忆中,或是过了许久我才惊觉自己对他远超寻常的情意,而后怅然地将他封在某个角落,不再提及。

但这段时间,我想过很多,捱过雷劫之后,还有什么能阻止我和他在一起呢。任何事在生死之外都不再是大事。

只看他作何选择就是。

反正,我是再也无法利落抽身离去了。

本以为还需些时日,半夜里周身突然泛起一阵令人口干舌燥的灼热。我张口难耐地呵出一口气,却依然沉在睡梦中未曾清醒。

烈焰冲天,无穷无尽,我脚步踉跄狼狈奔逃,却是甩不脱,也躲不过。

热浪翻卷,下一瞬便将我吞噬其中,焚烧神魂。

我骤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哪里有烈火,分明是墨虚在发烫,而我整个人蜷在他怀中。

明月高悬,银辉遍地。墨虚银白长发被月光映得如同夜空中流泻而下的星河。

白日里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男子,此刻眉心微蹙,面色通红。

我抬起手,抚上他的脸。

墨虚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那双黑眸如湖水般澄净,水波微荡,定定注视着我。我心口酸胀,指腹悬在脸颊上方,一寸寸描摹过他的面容。

情义万千,一时无言。

数月来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暗数着日后他醒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这一刻,明明有许多想说的。责怪他莽撞胡来,怒骂他不知轻重。目光相对,却已知晓不必多言。

我想再碰碰他,却迟迟无法落下,仿佛害怕打碎这如梦的一幕。

那时他立在我面前,替我分担雷劫之痛,事情发生得太快,连说句话都来不及,便眼看着他陷入昏睡。

“唔——”

墨虚额上覆着一层细密汗珠,嘴唇紧抿,分明正经受着莫大的痛苦。我此时方反应过来他自醒来便不曾动过分毫。

却说半夜里我总会把他调整成侧躺的姿势,拥着他睡去,或是睡得沉了便自己滚进他怀里。于是此时此刻那硬烫物什便这么无遮无拦地直直戳上我的小腹。

我心下微怔,莫不是补过头了?

墨虚只有眼睛能动,便淡淡注视着着我,没有丝毫情绪,眼眸深处映着我手足无措模样。

眼神好似正无声控诉着他这样都要归功于我。

无处遁形的窘迫与心虚带着热意袭上脸庞,我语气生硬地开口,“墨虚…你现在需、需要交合,释放体内过于雄厚的灵力...”

话落,我便看也不看地将他推倒,随后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有些生疏地调整姿势。

刚醒来就做这种事,说不出的难堪。

不自在地偏头一看,就见墨虚双目微阖,似乎克制体内灵力冲撞的疼痛就已然耗费他大半心神。

知晓此事不容我继续迟疑,于是我抬手胡乱拨开碍事的衣物,呼吸不自觉有些急促。身下人裸露出大片肌肤,用指尖轻轻滑过那些颜色略浅的疤痕,面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天雷滚滚,墨虚躺在地上不知生死,那一瞬的惊慌与悲伤好似一只无形巨手,时隔多日,依然骤然收紧,牢牢扼住我的脖颈,几欲窒息。

我眨了眨眼,让自己专注于眼前。

他回来了。

而我这次不会再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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