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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占地方又碍眼。
“来看你干活啊，”庄昀尹一点儿也没有要帮忙的样子，看着男人眨眼睛，“加油，宝贝真棒！”
“……”楚懿一脚把他踹出了阳台，这时韩昭云过来了，两人一个把衣服拎出来抖抻，一个接过去晾到衣架上。两个美男子站在露台上，背景是灰蓝的天空，夹杂着最后一道残存的粉红色光晕，画面过分和谐，岁月静好到令人发指。庄昀尹狠狠吐出一口烟，过去把烟灰抖落在阳台小桌上的烟缸里，插在两人中间，多余地接一道衣服，闻一闻，评价：“这也放太多洗衣液了吧？这味道，娘了吧唧的。”
“……”楚懿瞪他，“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别啊宝贝，”见他把手里自己的衣服又丢回洗衣机，庄昀尹连忙拎起来，“就这么着吧，多晾晾就好。”
…………
楚懿平时晚上还是回自己家，周末乘韩昭云休假没事就过来。这周末他拿了几张剧组同僚赠送的私人洗浴会馆的桑拿券，招呼韩昭云一起去泡澡，韩昭云还没去过那种地方，觉得新鲜，正要答应，身后庄昀尹就蹿了过来，把票抢过去看了看：“啧，澡堂子，有啥好去的，我带你们去更高级的地方玩儿？”
“不去，”楚懿把票抽回来，笑着看韩昭云，“我们去这里？听说很不错，有单独的VIP浴池和巨幕影厅，按摩师傅也很专业。”
“好啊。”韩昭云笑笑，“我去拿件换洗衣服。”
“……”庄昀尹也连忙转身去拿衣服。
韩昭云的房子是个五十来平的一房一厅，庄昀尹来了以后就在客厅里搁了个床垫，拿了些衣服挂在床边的衣架上，在客厅一角圈了个自己的空间。
楚懿和韩昭云现在基本上都对他采取无视的应对方式，因为完全拒之门外这个人势必是要搞事情的，何况有时候他在反而维持了一种奇妙的平衡，起码有人插科打诨，韩昭云就没那么拘谨。
楚懿其实挺受伤的，两人之前相处本来也是自己话更多，但韩昭云偶尔也会和自己撒娇，两人一起做过无数亲密无间的事，怎么会变得相顾无言？这次发病之后，韩昭云的不自在只要在单独面对楚懿时就会显露出来，还会连带引发楚懿的不自在。大约一个人需要真正赤裸地站在另一个人面前，不只是需要亲密，还需要放下自己对理想化关系构建的美好，接受生活和自己的不完美，正因为如此，庄昀尹反倒是成了两人之间的调和剂。
只不过庄昀尹这个人毫无自觉，只是在凭借本能地尽可能展现存在感，否则看着那两人越来越好，他每每都有种要被排斥在外的危机感，实在不能不提高警惕。
直到他们从会馆绕过重重关卡到了VIP汤浴池的换衣间时，庄昀尹才意识到一点苦恼，不过瞬间又释然。
他脱得精光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过去泡澡，不出意外地迎面撞见了两道惊讶的目光。那俩已经坐泡在浴池里，靠得有点近，肩膀几乎快挨着了，庄昀尹皱了皱眉，坦荡地接受毫不遮掩的视线跟迸发的激光似的在自己身上睃巡。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那楚懿眼中的，大约还掺杂了另外一种疑似心疼的意味，只是他很快又收敛了起来。
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纵横交错，特别是胸骨到左肋骨处有一道看似很新的伤。这人以前身上光滑的手感楚懿还记忆犹新，突然被他满身的伤蜇得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庄昀尹摸了摸胸口的疤痕，大步踩入水中，往楚懿身边挨着坐好后，挑了挑眉：“是不是觉得哥又帅了？”
“……”楚懿皱着眉，忍不住问，“怎么弄的？”说着又看了眼他眉毛那小截仍未长出的地方，比起这处，他身上的伤实在有些触目惊心。胸口、腹部，甚至背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缝合痕迹，远看像文了好几条粗长的蜈蚣在身上，有两处几乎有十几厘米长，近看更是吓人。
“打架的时候不小心蹭的。”庄昀尹知道他不胡诌的话，楚懿一定还会问，“哥可是道上混的，Man不Man？”
“……”楚懿知道问不出来，索性作罢，他的事跟自己无关，不要去在意，想着便转脸看韩昭云，“怎么样，舒服吗？”
“嗯。”韩昭云浅浅笑着，不经意地瞥了眼庄昀尹身上的伤，他一看就知道那些伤口几乎都很深，是手术缝合后留下的疤痕。打架的话，至少是被捅刀子了吧？
因为是周末，第二天几个人也都没事，就在会馆里过了一夜，清晨吃了供应的早餐才驱车回家。
一周就见这么一次，楚懿还想多陪陪韩昭云，便随他回了家。到了楼下，韩昭云去交这个月的停车费，楚懿就趁机把庄昀尹拉到电梯口，想再问问他身上疤痕的事。
还没开口，兜里手机突然响了，是李耳的信息：[看微博。]
楚懿心里咯噔一下，每次李耳让他看微博都没好事，他都有阴影了。
打开一看，果然。他上个礼拜和这两人外出，被狗仔拍到，加上最近他和顾淘的网剧开始宣传，楚懿又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
网上一片谩骂，特别是顾淘的粉丝，又是骂剧组和导演，又是抵制这部剧的播出。楚懿倒是预料到了会被骂，没觉得太意外，不过被拍到他被庄昀尹搭着肩，指出两人仍有奸情，甚至有人在下面说要人肉照片里的长发帅哥时，他就忍不了了，心情一下糟糕起来。
“怎么了？”庄昀尹也凑过来看，随即骂了一声，“这些狗仔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楚懿没办法控制舆论和媒体，只能把气撒在面前的罪魁祸首身上。
“……”庄昀尹不知道他的火气怎么就突然蔓延到自己这儿了，努了努嘴，“我有按时交房租水电和伙食费。”
“……”楚懿瞪着他，“庄昀尹，我们别再绕弯子了。”
庄昀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有点无奈地问：“现在这样不好吗？”
楚懿觉得一点儿也不好，他不想再和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也不希望影响到韩昭云，更害怕他们三个都习惯上这样奇怪的相处模式：“你就这么住在他家你觉得合适吗？你想干吗？”
“我没想干吗，”庄昀尹也烦躁起来，“我就是想有机会多看你一眼，你可以给韩昭云时间，你愿意相信他，为什么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楚懿告诉他为什么：“我已经不爱你，我对你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了，以前的事算我自己犯贱行吗？我现在只希望你尽快离开我们的生活，算我求你？”
“我不信，”庄昀尹激动起来，胸口涌起一股火辣腥稠的热意，伴随着钝痛，“我也不答应。”
“你凭什么不答应？”楚懿提高声调，“你还没玩儿够吗？你是不是心理变态？你让所有人看到我被你侮辱的样子还不够？你还想干吗？还想把昭云也拖下水吗？”
庄昀尹脸色越来越暗，眼底波荡着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