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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人脆弱的时候最扛不住想念，他躺在某私人医院的病房里打着点滴，翻看着手机上两人最近来回就那么几句没营养的对话，想着他那边现在应该结束了，给人发了条信息：

[庄昀尹：明天去露营吧。]

那边采访结束了，回得很快。

[楚：明天有工作啊。]

[庄昀尹：我帮你推了。]

[楚：……]

[楚：你在哪儿呢？]

[庄昀尹：刚应酬完，喝多了点]

[庄昀尹：想你]

[楚：嗯，我去找你？]

[庄昀尹：明早我去接你]

[楚：好吧，你少喝点]

[庄昀尹：想老公了没]

[楚：……]

[庄昀尹：哈哈，明天见【飞吻.JPG】]

[楚：【竖中指.JPG】]

两人最近几乎都是这种交流模式，庄昀尹知道楚懿不习惯肉麻，但改不了就喜欢看他语塞，觉得莫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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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来，眼前的一切还真是乏善可陈，病房里满是单调的色彩，空荡得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高秘书一早被他赶走，私人医院的住院部病人少、隔音好，四下便安静得叫人有些无所适从。忽然就有点后悔，想再叫人过来，但眼下的自己着实有点儿狼狈，他捂住泛酸的胃，想到同样身在病房里的老头儿，这才隐隐意识到，在疗养院里孤独终老，也勉强算是老头子赎罪的最好归宿吧……

十二月的天气气温骤降，实在不是露营的好时节。

楚懿一出门，就看见庄昀尹靠在不远的车边抽烟。他们近一个月没见面，男人今日难得穿得休闲，里面的灰色毛衣衬得他英挺的轮廓柔和了不少，外边披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长款大衣，颀长的身影被灰霾的天空里终日不见的日光打在树荫的浅淡斑驳里，刘海搭下来在额间，整个人状态松散，却透着莫名的落寞，看见他的时候，终于露出平日里略带痞气的熟悉笑容。

楚懿忍住冲上前拥抱男人的冲动，缓缓提着包走过去。男人接过他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体贴地走过去给他打开副驾室的车门……

楚懿也没问去哪里露营，任由庄昀尹载着他走了很远的路。

这是座傍山的农庄，看上去颇有点儿寥落，大概原本就是淡季，又时逢工作日，除了他俩没有别的游客。

楚懿感到意外，他以为庄昀尹会带他去度假村或是什么名山大川，这看上去鸟不拉屎的地儿实在不像是他会挑的。

楚懿跟着男人下了车，庄昀尹取了两人的包裹单手拎着，这时正在一旁菜园子里忙活的一位老农跑了过来，对着庄昀尹喊“少爷”，楚懿就更诧异了。

男人点点头，朝老农摆手：“何伯，我们晚上露营，不住这儿，只在这边吃个午饭。”

老农笑嘻嘻地点头答应着，就又忙活去了。

见楚懿有些不解，庄昀尹笑了笑，把人搂在怀里：“读小学的时候，我妈带我来过几回，后来我就把这儿承包了，你别看这地方破，山里有温泉，晚上我们去那边扎营。”

庄昀尹每回提到他妈，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楚懿也没多问，只是将身体贴在他怀里取暖：“行，你说了算。”

“穿少了吧？”庄昀尹把人搂紧了些，手在他背上胡噜两把，索性大衣一敞，将人裹进去。

楚懿顿时觉得身心都暖和了，两手将人腰一环，也顾不上娘不娘，这样像恋人般毫无顾忌地贴在一起走在村野间，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奢侈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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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屋里把东西放下，庄昀尹要脱外套给他穿，楚懿不答应，像个狗皮膏药一般挂在人身上。

庄昀尹无奈，把人隔着大衣搂住，咬耳朵：“真想就地收拾你。”

楚懿耳尖忽地滚上红潮，从他大衣里钻出来：“我们去钓鱼吧？刚过来我看见有鱼塘。”

庄昀尹爱死了他动不动害羞、床上却被调教得十分大胆的反差感，摸了把他挺翘的屁股：“这天气估计鱼不咬钩，出去转转吧，你等会儿，我上个厕所就来。”

楚懿点头，瞥见不远的老农一个人抬着笨重的箩筐往这头走，便过去帮忙。

老农摘了些菜，大概是给他俩准备的，楚懿要和他一起抬，老农怎么都不答应，说他是少爷的客人。

楚懿也不勉强，只奇怪地问：“何伯，您为什么叫他少爷啊？”

“这么多年，叫习惯了，”何伯把东西放到厨房，擦了擦手，给他倒了杯茶，“我以前给少爷家开车，我媳妇儿也是他家保姆，后来都被辞退了，我们夫妻俩也没地儿去，夫人给了我们些钱，开了这个农家乐，后来夫人去世了，也是少爷一直资助的咱们。”

“……”楚懿静静听着，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庄昀尹从来不跟他说自己的事，还说是他承包的这里，记得很久之间那次聊天，他也只是当作玩笑说了几句他母亲的事。

“庄昀尹，我是说你们家少爷，他经常来么？”

何伯摇着头摆手：“来得少，夫人在的时候倒是来得勤，夫人在里头还有间房，少爷每次来都会去转转，这会儿只怕也在里头。”

两人正聊着，就见一位农妇热情地拉着庄昀尹的胳膊，两人一起走了过来，楚懿猜想这应该就是何伯的妻子。

两人一直深居简出，根本不认识什么大明星，只当楚懿是庄昀尹的朋友，热情地招呼他坐。

庄昀尹拉着楚懿说出去转转，中午回来吃饭。

楚懿见过庄茂东，也见过庄文龙，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刚才他和那妇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竟比跟他家人更显得熟络些。

他们围着村落散步，两人共享一件大衣，哪怕周围一派肃杀，不见半个人影，彼此间却感受到久违的心安与自在。

33 秘密基地

中午吃完饭，两人都有些困意，庄昀尹便带楚懿回了以前母亲的那间小屋。

屋子被收拾得干净整洁，透着一股浓浓的七八十年代小资家庭的怀旧感，角落里摆着一台可以称得上是古董的钢琴，旁边的木质方桌上，还存放着上个世纪的那种唱针扫黑胶的留声机和不少录像带。对面同样色调的木质衣柜，不用打开，楚懿也能想象里面是清一色的旗袍和那个年代特有的华服。只不过有点遗憾的是，房间内一张他母亲或是他小时候的照片也没看到。

两人搂在小木板床上午睡，庄昀尹难得没发情，只是一直嗯呀作答着楚懿提出的无数问题。

例如：“你小时候也在这儿睡过午觉么？”“这墙上的字是你刻的？”“这木盒里是什么东西？”“你母亲是上海人吧？”“她一定很漂亮……”

庄昀尹有些无奈，把人圈在怀里，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再不睡，我就干坏事了。”

“……”想要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东西也太难了，楚懿只好抬头咬了他下巴尖一口，乖乖睡了。

两人都难得睡个午觉，这一觉直睡到三点半，楚懿还不想起，被庄昀尹吻着啃醒，为防止继续下去擦枪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