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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尖都开始发烧，他又轻咳一声，“不公平啊，那你岂不是对我了如指掌？可我连你多大年纪都不知道。”

“二十八，”韩昭云老实作答，“比你小两岁零七个月，巨蟹座，和你一样O型血。”

“……”算下来，男人报的明显是虚岁，实际年龄才二十六，楚懿有点想笑，“那不就是小三岁。”果然比自己年轻不少。三岁一代沟，他破处的时候人还在看奥特曼打怪兽呢。

“不到三岁，”韩昭云微微皱着眉坚持，顿了片刻，有些踌躇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俨然一副只要你肯问我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姿态。

“嗯？”楚懿顿了顿，又扑哧一笑，调皮道，“我就那么一说。”

男人见他这样，脸色即刻沉了下来，眉梢动了动。

楚懿差点咬到舌头，忙改口：“开玩笑开玩笑，你挺优秀的，这么年轻就做到主任医师，不简单啊。”

听着像是话里有话，对方脸色更不好看了。楚懿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交代一声，跑去结账了。

回来时位子上已经空了，楚懿愣了愣，心里忽然有些放空似的茫然，说不上失落，却也有点烦躁，心想这医生没想到人这么小气，一言不合就翻脸，还说是他影迷呢。

影迷什么的，果然靠不住。

5 密林深处

他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餐馆时，一抬头，远远瞅见韩昭云正靠在对面的玻璃外墙上抽烟。

男人被日头反射得刺眼的白光框在画面里，长腿自然交叠，一只手抱着另外拿烟那只手，低着头，削薄的指尖磕了磕被指缝夹住的烟蒂，别过脸往侧边吐了一口稀薄的烟雾。

“操。”楚懿低低骂了一句，走过去，朝对方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里不知为何竟掺杂着几分苦涩，“还以为你走了。”

韩昭云深深看了他一眼，把烟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箱：“怎么会，里面有点闷。”

“……”楚懿心想他这是另有所指，自己确实是闷了点，但这话从韩医生嘴里说出来就有些贼喊捉贼了。

见他不吭声，韩昭云又突然说：“我想看电影。”

“嗯哼？”楚懿等着他的下文。

“去我那儿，”韩昭云似乎并不打算问过他意见，“我电脑里有不少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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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懿很想拒绝，但对着这张好看又真诚的扑克脸，他竟没狠下心来say no。

韩昭云的宿舍里配有液晶电视，他娴熟地接好线，将选中的电影投到大屏幕上，开了一瓶上周同事送的当地产的红酒，两人隔着半米距离，齐齐陷进绵软的沙发垫里。

厚重的遮光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明晃的午后被悄悄阻隔在了静止的时光以外。

楚懿从进来到这一刻都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眼神涣散着，手里的高脚杯被他捏着一圈圈地晃荡。

当开场的片头主创名字都一一闪过后，画面里那踩着冬雪的嘎吱嘎吱声由远及近，一个声音突兀地蹿进他的耳膜：“梁子，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楚懿的视线蓦地聚焦起来，他这才后知后觉韩昭云放的，竟然是他八年前被国内禁播，又在戛纳及威尼斯电影节相继拿奖的那一部《密林深处》。

背景设定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小乡村，一开始就是男主人公梁生带着他的初恋女友私奔的情景。

梁生原本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爱上了当地的姑娘小红，但当时知青都回城了，他家里也给找了不错的工作。梁生回去后还是舍不得小红，可偷偷回来找她时，小红已经被父母许配给村里一个杀猪的屠夫，很快就要出嫁。结婚当夜，大雪天的，梁生带着小红逃走，可后来还是被村民们抓到。梁生被众人绑在树上，小红被送去洞房花烛，第二天一早小红便投了井，梁生悲痛欲绝，跑回去看了父母最后一眼，也跟着跑到山间投了野河。

梁生自然没能死成，人被冲到下游时，被一个下山砍柴的猎人救起。

猎人久居深山，屋子里竟有个年轻貌美的老婆，被唤作“阿霞”。

梁生腿受了伤，瘫在床上被阿霞照料，她的丈夫经常早出晚归，但这个皮肤白得像未见过太阳的阿霞，这些天却从未迈出过大门一步。

梁生慢慢发现她是个哑巴，只会看着人笑，眼神有时清明有时浑浊。梁生问起那猎人，猎人却从来不答和她有关的事。

梁生在屋子里养伤，猎人每晚都会和阿霞在隔壁的木床上做爱，嘎吱的声响和女人的呻吟，都让梁生欲火焚身，他索性在墙上凿了个洞，没日没夜地偷窥阿霞。

后来不出意外地阿霞和梁生互生情愫，白天背着猎人在屋里偷情。等梁生腿好了以后，他甚至带着阿霞跑出屋子，在山林里、小河边尽情地做爱。

后来他从另一户人家那里打听到，说那猎人以前是个土匪，阿霞是他抢来的媳妇，因为打得太狠，女人已经疯傻，失了记忆。

梁生不觉得阿霞疯了，她只是装傻，本来还心怀内疚的他至此便开始计划着带阿霞逃出这密林深处……

这片子题材敏感，尺度颇大，剪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被禁的命运。楚懿那会儿才22岁，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将他恰到好处地融进那个角色，演技不乏青涩却也因此生动自然。

那会儿的电影电视的滤镜还很薄，演员的形象更直观且真实。韩昭云已经忘了是第几次看，但仍是被深深吸引住。

楚懿瞥见旁边被银幕的彩光照得轮廓分明的侧脸，有些心情复杂，忍不住自我调侃：“果然还是老了，那时候多好看。”

韩昭云闻言转头看过来，像在仔细琢磨他的话，盯住他的脸看了会儿，再又转回电视屏幕，来回几次比对后，摇头：“现在也好看。”

楚懿瞪了他一眼，摸着下巴上硌手的短茬，自嘲地一笑，他差点信了他的邪，但也不乏开心，毕竟韩昭云是在哄他。

“真的，”像是洞察了他的心思，这一刻的韩昭云全然没了平时的冷傲，像个真正的影迷那样，眼睛里闪烁着爱慕的光芒，“那时候是清纯的好看，现在有一种成熟的韵味。”

“靠，”楚懿笑着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不干脆说沧桑呢？”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纠结哪个更好看，都转过头认真看戏。

只是，当放到后头的激情戏码时，楚懿便觉惨不忍睹。那会儿他害羞得不行，对戏的女演员又比自己大出十几来岁，拍的几段床戏几乎都是在导演各种手把手地以身示范，以及女演员带着他的情形下完成的。

没想到出来的效果竟然挺不错，将青年的那种羞涩又急色平衡得恰到好处。

只是看着自己沉浸在欲望中的模样，楚懿脑中无可避免地闪过视频里他大张着腿被人压着操到忘我呻吟的片段，实在是再也无法直视。

“这一段，我很喜欢，”韩昭云在那频频的喘息声里冒出清冷镇定的声音，听得正汗毛倒竖的楚懿心里直打鼓，结果那人又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