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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推着洛瑶卿道:“快走吧,不要让人看到了。”
洛瑶卿惊讶地问:“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逃走呢?我们一起到我家去吧,我家虽是粗茶淡饭,也强如在这里受苦。”
锦云叹息一声,道:“如果能走,我早就走了,青锋在我身上下了符咒,我走不出这个园子,只能在这儿挨着。你快走吧,不要耽搁了时间。”
锦云将洛瑶卿推出了门,不忍心再看到他,便急忙将石壁关上,无力地靠在上面,喃喃自语:“但愿你能逃出这里。”
洛瑶卿在石壁前愣了一会儿,便转身沿着小路往山下走去,这条路平日根本没有人走,因此自然荒芜崎岖十分难行,洛瑶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分外吃了辛苦。
他在家中一向只知闭门读书,到了胡灵这里又是加倍娇养,何曾受过这样的辛苦?一路上这里一块石头,那里一处坑洼,不知令他摔了多少个跟头,手臂上被荆棘划了几道血痕,也亏得他竟忍受得住,咬着牙硬是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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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脚下,洛瑶卿已经疲惫不堪,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下,再也站不起来,只顾着喘粗气。
略歇息了一会儿,想到这里离胡灵所住的地方实在太近,洛瑶卿便又紧张起来,只怕那恶魔会追了上来,用手撑着地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他素来文弱,只凭一股激劲从山上走到这里,已经是到了极限,现在一坐下可就再难站得起来。他试了两次,只觉得两脚酸软疼痛,根本立足不住。
再抬眼一望,只见远山一片雾气迷蒙,一条比麻绳儿还细的小道若隐若现蜿蜒其中,也不知何处才是自己的家,而自己是实实在在走不动了。
洛瑶卿不知该如何是好,虽出了虎狼窟,却觉得亲人仍是远在天边,走投无路之下,他鼻子一酸,几乎哭了出来。
这时忽然身边有个清雅的声音问:“这样就走不动了么?”
洛瑶卿一听这话,顿时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差点跳了起来,只是他实在没了力气,身子撑起一半就又跌坐下去。抬头一看,只见贺丹生颀长的身子沉静地站在自己旁边,双目平和地望着自己,眼神澄净得看不出情绪。
洛瑶卿一颗心顿时怦怦乱跳,他平日虽与贺丹生颇谈得来,但贺丹生毕竟是胡灵的至交好友,他们之间相交已有数百年了,贺丹生定然会帮着胡灵。
洛瑶卿看到自己本来可以逃出生天,却马上又要回到胡灵手中,心中又沮丧又绝望,凄凉地问:“你要抓我回去吗?”
贺丹生摇了摇头,道:“你为什么要走呢?胡灵待你不好吗?从这里到村镇之上的路程十分遥远,你很难走得到的 ,而且中间还伏有野兽,只怕你还没有遇到乡人,就撞见虎豹狼虫,那样你就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洛瑶卿闻言心中一阵怨愤,恨恨地说:“他不过是把我当作玩物罢了,待我又有什么好与不好,当我稀罕吗?若能回得了家自然最好,若是回不去,便是让虎狼果腹也强似受他羞辱。你如果要抓我回去,我也只有一死了之。”
贺丹生见他紧咬银牙,身子发颤,眼中泪光莹然,显然是激动已极,若是再用言语激他,说不定真会出什么好歹。
贺丹生轻轻叹了口气,柔和地说:“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方才只是想让你想清楚,究竟是不是真的要离开胡灵。胡灵行事虽有些荒唐,但若宠起一个人来,也是很厉害的,一副玲珑心肠满身风流手段,手中又握着世间帝皇也难企及的富贵,常人无不贪恋他的温存而甘心顺从。我只怕你是一时想不开才赌气要走,之后冷静下来难免后悔。如果你当真下定决心要走,我可以送你一程。”
洛瑶卿惊异地看着贺丹生,简直难以置信会有这样的好事,片刻之后斩钉截铁地说:“拜托你把我送回去吧!我不是那种软弱之人,你若能送我回去,我永远都会感激你的!”
贺丹生点点头,搀起洛瑶卿将他挟在腋下便腾空而去。
第十章
洛瑶卿被贺丹生带在空中,闭了眼睛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但与当初被胡灵掳去时不同,此时他并不觉得害怕,只感到欢喜。好在贺丹生飞得并不高,他偶尔往下一瞧,见离地只有三丈多高,便也不惧怕了。
过了约一刻钟功夫,洛瑶卿双脚落了地,他睁开眼睛一看,见周围芳草萋萋,绿树亭亭,正是自己当日游春的郊外。洛瑶卿想到那日游春之后如梦境般的遭遇,心头百感交集,鼻子又有些发酸。
这时贺丹生说:“前面就是洛家镇,你快些回去吧,今后务必仔细,莫再让人骗了去。”
洛瑶卿大喜之余不由得微微一惊,惶然地问:“贺先生,他是不是会来抓我?”
贺丹生沉吟一下,道:“胡灵素来自负,总以为天下美人都会甘心落入他掌中,你这一逃让他大丢颜面,以他那高傲的性子,该是不会再理会你了。但他心性诡变难测,究竟会怎样,我也说不上,反正你小心一些总不会错。”
洛瑶卿这才放心一点,望着贺丹生刚要道谢,贺丹生微微一笑,倏然化作一只白鹤,扑棱棱飞上天去了。
洛瑶卿看着那白鹤在天际盘旋了两圈终于不见,惊叹了两声,便鼓起力气向镇上走去。
贺丹生落在一望无际的芦苇平原上,雪白的芦花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望去就像大片的雪絮一样,别有一种空旷悠远的感觉。不远处有几间木屋,贺丹生看着那木屋,一向淡然的脸上现出喜悦渴盼之色,快步走了过去。
推开房门,布置简单的房中飘来一阵淡雅的檀香气,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僧衣的青年男子正跪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闭目低声诵着经文,古井无波的神态真与了断尘缘之人无异,只差并未落发。虽听到有人进来,那人却理也不理。
贺丹生轻轻来到他身边,坐在另一个蒲团上,一手揽住了他的腰,亲近地说:“锦云果然是个信人,我已经将那孩子送回去了,你不必再担心了。”
青年公子念经的声音顿住了,睁开眼睛略带讶异地说:“他竟真能舍得下?却比我聪明多了。早知今日……”
那公子说到这里,便哽住声音再说不下去,眼圈儿微微泛红,淡泊的脸上现出一丝凄苦。
贺丹生看着他神情虽如槁木死灰,但却仍透出骨子里的清华高贵,心便渐渐热了起来,将身子向他靠过去,亲昵地说:“那孩子是个书呆子,不通世故,哪懂什么情爱,一心求去也属寻常,璟毓,你重情重义,比他又有不同。今儿从大清早你就在诵经,已经很久了,不嫌累吗?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那些小鹤都已经会飞了,我们去看看吧,除了诵经,还有许多事可做的。”
璟毓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