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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串通好的!是你们杀了太子!不是我!我不知情!我没有要害太子,做皇帝非我所愿!我不要龙印,不要衮服,我不要我不要!”
喻岘拨开身上的龙袍,太后冲过来要拦,被喻岘挥开,眼睁睁看他脱了那件玄金龙袍,坐在台阶上不成人样地乱喘。
太后气得乱骂:“都是为了你啊!皇儿!我们都是为了你啊!隐太子命中注定会遭此一劫,怨不得我们啊!”她扯着魏成的衣角,劝道:“你快,快去劝劝皇上啊——”
魏成拽回自己的衣角拍拍平,无视这殿中的哭声和喘气声,认真地将宽袖折了两折,面上不见悲戚,虔诚一点点充盈了他青紫的脸,他小心翼翼地将揉成团的龙袍抚平,叠好,双手平举,跪呈道了喻岘跟前。
他说:“无论如何,这大殷江山最后都归了你。”
殿外,被拖行至花瓶后藏身的严辞镜,将殿中所言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皇上最后还是会穿龙袍,他也知道,自己是彻底没了希望。
他已呈溃败之姿,偏魏成还要“踩他一脚”,离开前,神清气爽地向严辞镜漏了一个笑。
“严大人,可瞧好了?”
严辞镜被摁在地上,形如困兽,心中滔滔不绝的恨意盖过了悲戚,他沉声道:“魏相,慢走。”
作者有话说:
喻岘当皇帝——躺赢
164 第162章 异梦
魏府书房外,严辞镜跪着听令。
“皇上让你查隐太子尸骸的去向,可以先暂且放一放,本相有另一件事要你去做,你要查明从侍卫司带走孙玉林的人的身份。”
“是。”
“你可以先去看看暗杀孙玉林未遂,被拧断了脖子的暗卫。”
“是。”
“去吧。”
待严辞镜的脚步声逐渐隐去,伴在魏成身侧黑鹰问道:“严辞镜不够衷心,相爷为何还要留他?”
魏成气定神闲地喝茶,道:“身边的蠢人太多,有一个有脑子的不容易。”
黑鹰嘿嘿赔笑,道:“相爷威望只增不减,六部来投诚的人才比比皆是,手底下的人也是忠心耿耿,何况相爷不是怀疑他在皇上面前提起孙玉林的目的吗?”
魏成扫了黑鹰一眼,“本相不知他抱了什么目的,若是无心之失也就罢了,要是别的什么心思……”
“所以相爷让他去查孙玉林是在试探他!”黑鹰觉得自己能想到这层不是傻子。
魏成嫌他烦,赶他走:“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去盯着严辞镜查案!”
等黑鹰一走,书房就迎进了好几位户部礼部的官员,燕地大灾,他这一国之相要拟出救灾之策,救燕地子民于水火,要解皇上之急。
黑鹰在政事上是一窍不通的,但盯人他很在行,他掩着鼻子,蹲在放尸体板车旁,将严辞镜上下前后打量了八百回,严辞镜是不是衷心的他不确定,但他得出结论,严辞镜样貌好,身段一流。
严辞镜不怪魏成把仵作的活计派给他,因为他从尸体上得到的信息不少,他余光扫了心不在焉的黑鹰一眼,开始套话:“对方武功在死者之上。”
“这不是废话嘛!能把死士的脖子拧断,对方来头不小,而且手段阴毒,侍卫司中的禁军不可能用这种招数。”
严辞镜为难道:“嗯,若能认识一两个武功盖世的武士,便能知道这断颈背后的门道了。”
黑鹰怀疑道:“断颈就是断颈,要什么门道?”
严辞镜解释道:“我不懂武,必须得是武功高强之人,才能看出凶手行凶时的站位,力道和手法,这法子绕是绕了些,但也好比直接去问谢指挥使要隐蔽得多。”
“问谢玄?还嫌相爷被人挑的毛病不够?”黑鹰拍拍手,站起来,“改日吧,相爷手下能人异士众多,总有人能看出一二,今日你先回去。”
黑鹰要送严辞镜回府,严辞镜婉拒,以为丞相做事不宜被旁人所知为由,黑鹰不好反驳,由他去。
严辞镜不让语方知派人跟着他,他也没让杜松杜近身,近几日都是独来独往,好在大街上叫车马也方便,他在黑鹰的眼皮子底下上了车,但下车的地方却不是严府,是医馆。
因为之前来过,所以他知道医馆的后门在哪,没走正门。
院内晒药的医童瞧见来客从后门进来,刚想打发走,抬眼看见严辞镜的样貌便愣了:“是你?”
严辞镜点头:“老大夫可在?我找他有事。”
老大夫来了也跟一通反应差不多,但他比医童记得还清楚,指指严辞镜的背,道:“孩子,你背上的伤好全了吧?”
“好全了。”
严辞镜被困在火场中烧伤了背,当时语方知带他去的,就是这间医馆,但他又没光着背走进来,谁知道他背后有伤?老大夫也是对他的模样印象深刻,才记得他。
“大夫,我来,是想问一种毒。”严辞镜道,“芋金丸,你可曾听说过?”
“芋金丸?”老大夫捋着山羊胡,“芋金丸……”
严辞镜继续道:“小指头大小,黑色球面用金墨雕出螺纹。”
老大夫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有点印象,大概是这种毒不常见,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我去翻翻医书!”
严辞镜跟在老大夫身后:“我跟你一起去。”
老大夫道:“哎,你别急,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出来,要不你下回再来?”
严辞镜再心急也无法,只能先行离开。
一路上忐忑不安,远远看见严府檐下高挂的灯笼,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进了严府,杜砚笑嘻嘻地跑来搀扶,严辞镜说了句好香,被杜砚拉着拽着进了正堂。
堂内晚膳准备完毕,摆了两副碗筷,杜松端着菜走进来说:“语公子派人传话来,说今晚要在严府用膳。”
“嗯,也许久未见了。”严辞镜落座。
杜砚端来净手的水盆,严辞镜还没伸手,就看见水面上映着的人脸,发髻散了些,眼中尽是疲态,他不安,更慌乱,突然说要净面,还要更衣。
杜松杜砚都劝先用膳再说,但严辞镜不愿,心中越发不安,他面色难看难以见人,身上呢,是否沾了尸臭?会不会被闻出来?
杜松依了他,替他烧水,新买了胰子,隔着房门,听激荡难停的水声,杜砚也担忧,不知严辞镜怎么了。
严辞镜没让人进来伺候,单穿着素白的里衣,散着发,将脸颊搓得发红,可还是搓不掉这段日子以来所遭受的苦痛,他不怕自己难看,就怕在语方知面前漏了陷。
严辞镜傻得很,他不懂,在心爱的人面前,又何须拾掇得尽善尽美?
待他穿上常服,挽了头发,还在忧心苍白的脸色,语方知便推门进来了,挟着连日来的想念将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