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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说好话,还是不死捆绑语家之心。

得了命令,严辞镜不得不遵,好话是要说的,不过不是魏成想的那般,严辞镜毕恭毕敬地给语大老板敬茶倒酒,哄他多去丞相府走动。

而是被语大老板压在床上,语不成调地说些官商勾结的,见不得人的软话。

效果不错,语方知把仓库里囤积的布匹,外观上看不出来被虫蛀空的黄花梨家具,都孝敬给魏成了。

胆子通天,一点也不怕死。

对此,语方知不知悔改地说了:“他常氏长居北地,天寒地冻,能养出什么好蚕,能吐出多粗的丝?到头来还不是得跟我语家买布往宫里送?跟我语家作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严辞镜听不下去,摇摇头,出门应酬去了。

小清抱着对联进来,怪道:“少爷您说什么呢?哪有商人跟官老爷作对的啊?”

语方知哗哗翻着账册,随口道:“那你帮你家少爷,还是帮官老爷?”

小清放下对联,小步小步挪到语方知身边,试探道:“那我站您,您能回隔壁语家过年么?”

语方知奇怪地看了小清一眼。

小清连忙答:“严府就阿松一个厨子,平常三餐还能勉强应付,那么一大桌年夜饭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严府人太少,装饰再红火也显得空落落的,再是少爷您看,您算账连个像样的书房都没有,只能在卧房,多憋屈啊。”

语方知搁笔,抱胸看着小清,等一句实话。

小清胆儿小,不经吓,一看这架势就招了:“呜呜呜我跟杜松杜砚挤一间房住了好久,我不舒服!”

严府厢房多,但用得少,很多房间都空着积灰,而且严辞镜不喜多人伺候,严府至今就杜松杜砚两个小厮,多出来的小清还是语方知带来的。

语方知不说话的模样像是在深思,小清乘胜追击:“家里什么都布置好了,就等着少爷和严大人住进去了!什么都齐全,下人我也调教好了!绝对不会多嘴!”

语方知想了想,道:“严大人不喜嘈杂,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小清不满地嘀咕:“怎么这种小事您都做不了主啊……”

语方知不经激将,大手一挥:“回语家过年!”

作者有话说:

有句老话说得好:大过年的……

135 第133章 上山

除夕宫宴没什么特别的,礼节繁琐,又臭又长,不似寻常家宴那般自在舒服。

严辞镜因江陵抗疫一事,颇得皇上青眼,在殿中的坐席已经不再是不起眼的疙瘩角了,往前挪了好几个位,但离天子下首的丞相还是有不小的距离。

以前都是他认得人,别人不认识他,如今不止座位两侧的同僚,对坐的同僚也都主动隔空敬酒。

严辞镜一一回敬,借喝酒的间隙,将各位大人与送来府中的贺年礼一一对应。

早前被应邀至徐府时,他还是个要魏成主动提起,旁人才会注意到的小官,如今魏成党羽对他多加照拂,张少秋一派不知他底细,也对他很是恭敬。

严辞镜余光扫过满面红光的魏成,举着酒杯,跟傅淳对上了眼,这次他是主动喝酒,敬了傅淳,没想到傅淳也回应了他,将空酒杯倒置。

随后他又想起提点过他的毕知行,可惜毕知行今日没来,儿子毕守言倒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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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他跟毕守言一起出宫。

毕守言落后他半步,知礼但不卑微,他道:“听闻严大人也曾在翰林院任职?”

在翰林院做了三年没有半点起色,严辞镜不愿提起那段日日与蒙尘古籍作伴的日子,点了点头,不答其他。

倒是毕守言兴致勃勃:“昨日下官同裴兄谈起严大人,裴兄很是兴奋,说有机会要亲自上府拜会严大人呢。”

裴远棠?严辞镜还记得他落榜后,跪在严府前跟自己告别时的模样,如今入了翰林,想来也是得偿所愿了,便道:“他又不是不知道严府在何处,想来便来吧。”

毕守言轻笑:“裴兄说与严大人关系不错,我还不信,现在听严大人如此说,不信也得信了。”

当时为了扯出科举泄题的丑事,严辞镜私改黄榜名次,也间接害了裴远棠,严辞镜对裴远棠还有一份歉意,再是裴远棠人单纯善良,严辞镜对他也很有好感。

“离京去江陵前,我们还一起去过水云寺,数月未见,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严大人就要自己去问他了。”毕守言主动帮严辞镜掀帘子,送他上车。

临走前,严辞镜问他太傅身体如何,毕守言解释说十分安康,今日族中祭祖耽搁了,所以没赶上宫宴。

严辞镜点头,辞别毕守言上路,去水云寺。

“阿松,马车趋快些。”

他是最早离开皇宫的,此时语方知应该还没出门,他得赶紧上山见一回夏长嬴,跟他拜一拜年。

到了苍山下,严辞镜掀帘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下了鲜艳的朝服,着不起眼的蓝色长袍,让杜松在车里候着,他随便走走。

随便一走,就上了苍山半山腰。

上次来时还能见到桃花的残影,现在桃枝都被薄雪覆盖,远看着,也颇有傲雪仙境的野趣。

严辞镜一路寻去,在雪地中留下一串脚印。

七拐八拐到了地方,严辞镜远远看见夏长嬴站在小凳上,奋力够挂在树枝上的腊肉,严辞镜吓了一跳,小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凳。

“先生下来,让我来。”

夏长嬴也没坚持,下来拍了拍手,指着腊肉,笑道:“不挂高点狐狸就叼走了,挂太高我自己又拿不着,真是。”

严辞镜把腊肉拿下来,又弯腰拿起小凳,跟着夏长嬴回屋,道:“严府再养一个人也绰绰有余。”进了门,挂好腊肉,严辞镜把小凳摆在炭盆前,还用袖子擦了擦。

夏长嬴坐下来,把在炭盆上温好的热水递给严辞镜,“这话你每年都说,不腻啊?我光重复理由都嫌累了。”

严辞镜坐下来,捧着碗水,读书似的,微晃这脑袋念起来:“无根水解渴,野味饱肚,四季美景看花了眼,还偶有山顶小僧下来跟您逗趣解闷,再是这两小间屋离不开您,我都会背了。”

夏长嬴着素色衣袄很是简朴,倚靠在长椅中也依旧是有读书人斯文的气质的,笑时眼角会爬开细纹,尽管他不涉俗事,但淡眉间仍能看出深陷尘世的痕迹。

“黑檐白瓦总不如木屋有趣味。”夏长嬴话锋一转,催促道,“来拜年么?赶紧罢?我待会也要准备年夜饭了!”

每年来夏长嬴都是这套说辞,明明就是一个人住,说得好像是有人在等他。

严辞镜不跟他争论了,乖顺地行叩拜礼,认真地念着贺词,四季如意、事事顺心、福寿安康……

似乎要把所有的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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