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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买的面具当做谢礼塞进严辞镜手里。
严辞镜推拒不了,只好拿着,想着杜砚功劳最大,该把面具给杜砚玩,转身就看见杜松抱着杜砚哄。
“孩子没丢,孩子好得很!”
“孩子娘亲一直在找,孩子没被抛弃。”
孩子走失让杜砚想起了他自己的身世,一时难以控制情绪,很是失落。
好在杜砚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又跳起来,严辞镜看着放下了心,让杜松跟着杜砚,别让他跑丢了。
“大人,您呢?”
严辞镜把面具戴上:“河边有人在放花灯,我去看看。”
面具怪得很,看不出画的是个什么,两边坠的铃铛边走边响,悦耳轻灵,倒是应景。
街上带着面具的人还真不少,严辞镜隐在人群中并不出众,没有注意到他,他那点期待和喜悦一再放大,只有面具后的自己知道。
语方知约他在湖边见面。
哪是湖,明明是条璀璨的银河,飘动的花灯妆点湖面,面上映着桥上的景,好多人都围在湖边看。
严辞镜大致看了一下,游人大多成双对,只有他形单影只,同时他也没看见语方知。
不知道他来时,能不能认出带着面具的自己。
真该问杜砚要回那盏兔灯,面具太怪,那语方知送来府衙的花灯他一定能认出。
湖边嬉笑声不绝入耳,严辞镜置若不闻,只默默地等着相约之人。
除了他,还有一个伴着婢女的姑娘也在引颈。
只听那姑娘指着严辞镜对婢女说:“我要不要也拿个画着嫦娥的面具唬一回他?”
婢女乐:“那可不行,小姐梳妆梳了一个下午,花钿样式都精心选了许久,万一戴面具弄花了怎么办?”
婢女点破姑娘的心思,吃了几个粉拳,还是笑:“公子来了,一定会被姑娘的花容月貌迷花了眼。”
严辞镜静静地听着,伸手抓了抓穿旧的长衫,不觉莞尔一笑,自己怎地也像个黄花大闺女,开始在意起自己的打扮来了?
只是语方知在江陵时,比在晔城高调许多,每每出现,总是玉冠锦袍,清贵潇洒,一副锦绣荣华的好模样。
但无论穿了什么,也挡不住他总爱做些翻墙闯屋的举动。
严辞镜想着夜间种种,低头笑着。
还好带着面具,不然也太惹人注意了。
“语公子!”
那姑娘突然挥手,口里喊的话把严辞镜惊得抬头。
“语公子!这边!”
姑娘挥手示意方向还不够,提着裙摆跑过去。
严辞镜默不作声地看着,看着跟他约好的语方知,与别的姑娘站在了一起。
他们该站在银河般璀璨的湖边,才更像天造地设的织女牛郎。
严辞镜失望了,也难过了,摸了摸脸,摸到冰冷的面具,还好没人看得见他此刻的模样。
转身想走,却又像被定住一般,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
语方知给那姑娘带了东西,不知是什么,姑娘雀跃地笑起来。
严辞镜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的,觉得窘迫极了,抓着袖子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艰难挪出一两步,转身便被湖面上的花灯灼了眼。
刚才看着还觉得美,现在只觉得刺眼过头。
在炫目的烛火光中,他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像是被剖开示众了,被羞辱了,他终于怕了,跑了。
93 第93章 团团圆圆
“哎哟!谁啊!”
“跑什么跑?撞人了知道吗?”
严辞镜逆着人群走,魂不守舍的,撞了人也不知道,被骂了也没反应。
今夜的月很圆满,他的心却缺了一角,那一角带走了节庆的欢快和他一天的期待。
他无意闯进巡街的花车队伍中,被长袖一拂,甜腻的花香将他困在原地。
舞女觉得他呆呆愣愣的模样有趣,围着他又笑又闹,围观的百姓也笑作一团,严辞镜处在欢声笑语中间,更觉得孤单。
喧闹声远去,他又往前走,登桥远眺,却看不进什么,耳边想着不久前语万千说的话,还记起夏长嬴送来的信。
信里没有说什么,只是些节庆问候罢了,却叫严辞镜愧疚极了。
他像是被江陵柔柔的水困住、拖住,以至失了斗志,他都快忘了自己在晔城官场中是如何孤注一掷,夏长嬴的信来得太是时候,提醒他,他肩上还负着深仇。
他……不该囿于温柔乡。
严辞镜想通了,下桥,看见桥底站着的人,刚下定的决心崩裂溃散。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心智这么脆弱,失望和无措杂糅在一起,再被语方知的声音一吓,他不管不顾地转身离开。
街上人多,严辞镜往桥底跑,摆着湿润的草跳上了船,催着船家开船。
船家傻不愣登,先接住兜头扔来的银子。
“船归我,走。”
船家握着银子点头,把船杆给了跳上船的高挑男子。
这边语方知交了钱,得了船,撑船驶离岸边。
严辞镜是不愿见语方知的,弯腰穿过船舱出来时,船已经缓缓开动了,他攥着袍角就想往水里踩。
“不要命了?”
“回去坐着!”
严辞镜没见过这么凶的语方知,滑坐下来不知所措。
他不敢回头看,涣散的瞳孔映着越来越远的湖岸。
湖面很暗,偶有一两盏花灯飘来,花心中拢着一簇温暖的火光,严辞镜觉得冷,便把花灯托到船上。
水声停了,船没有继续前进,停在远离烟火的地方。
身后,语方知一步步走来。
“严辞镜,进船舱里来。”
戴了面具还能被认出来,严辞镜不想动,但失约的是语方知,他不该心虚害怕,所以他转身进了船舱。
语方知看见他那丑面具就上火,伸手要摘,被严辞镜把手拉走,赌气似的。
“你生气了?”
严辞镜不吭气,也不理他。
语方知抱他,被严辞镜手臂隔开,语方知强行抱,带得船身一阵晃。
“我到湖边的时候就认出你了,是我爹让我替他捎东西,那姑娘我不认得,我想着交了东西就来寻你。”
抵着严辞镜的耳骨,他不悦地斥:“你瞎跑什么?”
“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么?我不信你真的会误会我!”
严辞镜摇了摇头,他确实不信语方知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语方知把他压下来,摘了他脸上的面具,乱七八糟的什么玩意,随手扔进湖里。
两人之间没了东西隔着,严辞镜木木地看着他,失了精神气,却也不是真的失望之极,还伸着手,捧住了语方知的脸。
“我等了你好久。”
语方知握着他的手腕亲了亲:“就因为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