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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冒出了冷汗,豆大的落了一滴,在落地瞬间,语方知疾步跑了起来,像是在追赶什么。

“主子!”如枯出现在语方知身侧,速度太快,他差点追不上,“火势是从严辞镜家中起的,未得控制,现在已经往福庆大街蔓延。”

“军巡铺呢?”语方知三步上了房顶,入目皆是红彤彤的一片,晔城东北角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

“军巡铺已经到了,但全都赶往丞相府去了。”

语方知冷笑:“火在最东头起,军巡铺全去了火势最弱的西头。”又问,“严辞镜呢?”

“不知。”如枯想着火势这么大,严辞镜还在屋里,只怕早就烧成骨架了,不必管了,哪成想一抬头,语方知的身影只剩一小点了。

语方知赶到的时候,严辞镜的家宅外已经围了一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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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火势那么大,军巡铺都不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你跪我们也没用啊!”

“是啊,没准严大人早就跑出来了,现在没出来那肯定是没了啊。”

“哎哎哎——拉住他!”

语方知看见一群人正阻着一个带小帽的男子往里冲,估计是严辞镜家中的小厮,语方知奔过去,拉住他问:“你家大人没出来?”

那小厮哭崩了一张脸,呜呜地摇头,张着嘴说不出话,语方知烦道:“吱声啊!”

旁边的大爷怵这突然跑来的高大男人,但还是壮着胆子解释道:“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突然从人群后冲来一个人,抱着水桶就往宅子里冲,被制住,水桶摔在一边,他大喊:“让我进去!我家大人还在里面!让我进去!”

语方知揪起他的领子,恶狠狠地:“你家主子还在,你就敢一个人跑出来?!”

那男子悔不当初:“我跟弟弟去买菜,回来就看见家中着了火,可他们不让我去!非说大人已经没了!我不信,让我进去——”边喊着边挣扎。

语方知甩手,那男人摔在地上,站起来又往屋子里冲,被语方知推倒,命人拉住他,提起水桶,仅剩的水打湿袍子,撕下一角捂面,寻了处可以落脚的高墙,纵身跃了上去。

还不忘回头大喊:“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军巡铺的人来!”

“哦哦哦!”

语方知光是站在烧黑的高墙上,就已经被大火的热气灼得发汗,入目之处皆是火焰,东西两侧厢房已经烧得只剩个骨架了,如果严辞镜在里面,确实没活路。

可巧就巧在,中间有个前堂隔着,前堂后还有个方寸大的小院,这才阻止了火势往后室蔓延。

严辞镜若还活着,只能待在大门紧闭的后室,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后室的大门已经开始冒火了。

语方知跳进小院中,“嘭”一声,踹烂了门。

“严辞镜!”

严辞镜回家后就进了后室书房,看了会书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中是大火后的满目疮痍,到处是断壁残垣和烧焦的尸体,严辞镜惊出了一身冷汗,梦外,火星已经将他桌面的宣纸点燃,烧了他的手才将他疼醒。

梦里梦外都是地狱,严辞镜失声惊叫,重重跌在地上,椅子都碎成了几瓣,可他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动不动坐在原地,怔怔看着大门的火焰越窜越高,黑烟熏得墙体发黑。

“怎么会——”

严辞镜贯来的冷静被烧成灰烬,惊愕的瞳孔中,地狱的业火已化为人形,手持刀斧高高举起,劈头盖脸地朝他砍下来。

“不!”他在躲,本能的害怕,他缩至角落的条案旁,撞得那盆青竹摔下来,砸伤了他的手。

碎裂的声音清脆响亮,强行让他逃出了被火焰烧灼的噩梦,但又掉进一个血色的噩梦。

飞溅的血液将门上的窗纸染红,他的脸,他的手,全都溅上了血迹,他用那双血手挡住了眼睛,在指缝中看见所有人都被杀死,没有生气的身体在刀尖坠下。

所有的求饶、呵斥和尖叫,都消失在那把长刀下,刀尖淬着血,最后指向了他。

“不要……救救你们,不要再杀了……”

“饶了我们吧……”

“别杀了别杀了,放过我们吧……”

他活着,可他感同身受被弯刀割破了喉的无力感,大火肆虐烧烂了身体,皮肤熔成一团发黑发臭,在梦中他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

……

语方知闯进来那一刻,差点认不出严辞镜。

官袍在火光中红得耀眼,他整个人就缩在角落里,拼命地摇头,那张汗湿的脸苍白如纸,唇色淡得几乎看不见,发髻散乱,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还愣着干什么!快跟我走!”

语方知将他袖口处的火星踩灭,拉着他起身,却被他挥手挣脱掉,缩回原地,茫然又害怕地看着语方知,瞳仁颤抖。

那双眼睛没有什么理智可言,惊恐和受伤都浅而易见,眼眶勉强兜住泪水,他似乎是在求救,又似乎是在求饶。

语方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眼睛。

“走,跟我走,出去就没事了。”语方知不再强行将他拉起来,在他身前弯腰,替他把散落得头发都拨到耳后,发现他脸上全是细密的冷汗,竟然害怕到这种地步吗?

“火很快就要烧进来了。”

被踹烂的破门带着火苗,已经将墙上挂着的画都点燃了,霹雳啪啪的烧断声此起彼伏,空气中的灼热感在加剧,浓烟四起,他们已经不能再多待了。

“跟我走,好不好?”语方知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腿上,感觉到他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走?”严辞镜一说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似乎不认得眼前的人,也一直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可这一句话却听得清楚,噩梦中的火焰几乎是瞬间就小了,沾血的刀尖也不再对着他。

“严辞镜。”

有人在叫他,像是隔了层水,可严辞镜发现,沉在水中的似乎是自己,那声音很沉但又透露出焦急和担心,怎么会有人这么叫他?他想看清,也想听清,所以他慢慢地接近水面。

涣散的视线一点点聚焦,严辞镜看见了语方知那张坚毅的脸:“你……”

“别愣着了,我们快走。”语方知握住他一只手,将他从地上带起来,那只手很冰,像是抓了一掌心的冰雪,语方知用力攥了攥,严辞镜没有反抗,身子摇摇欲坠。

“咳咳——”浓烟呛得严辞镜流出更多的眼泪。

语方知未多犹豫,用那条沾湿的帕子捂住了严辞镜的口鼻后,立刻牵着他往外走。

浓烟呛人,语方知抑制不住地咳嗽,滚烫的空气灼烧着他裸露出来的皮肤,浑身的不适导致他并未发现头顶上几乎快被烧断的房梁。

“咔!”

语方知毫无察觉,可身后的严辞镜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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