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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地站了起来,旁边一众小弟嗖嗖几声,剑已经出鞘半截,被如枯按住。
严辞镜垂眸看着同样狼狈的语方知:“再见面......”
语方知抬眼:“便是死敌。”
道不同,难同归,此一番守望相助是缘分,但也缘尽于此。
严辞镜先离开,语方知这才慢悠悠地指挥手下把他抬回城里,因为他实在是走不动了。
还没进城呢,如枯眼尖,瞧见城门外一抹焦急跳脚的身影,低声道:“主子,你那小厮来了,属下先行一步。”说着,招呼手底下的人把语方知就地放下。
语方知仰躺在地上大骂:“喂!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
“回来!”
怒吼吼来了泪眼朦胧的小厮,语方知让小清扶他起来。
“呕——”小清闻到他身上的味,蹲一边呕去了。
“滚滚滚!都滚!”语方知爬起来,往城门走去。
小清捏着鼻子跟上去。
“少爷!你身上好臭!怎么那么多血啊?一整晚不见人,杀猪去了吗?”
“少爷!您这袍角怎么也没了?”
“少爷!我方才见着严大人了!他跟您一样脏!你们搭伙去泥地里抓猪杀了么?”
作者有话说:
排队摸严大人屁屁!
语:排队找死吧?
严:......
13 第13章 主考官
会试在即,皇上钦点翰林学士苏宏章、户部侍郎严辞镜作主考官,并按照旧制由礼部负责科考事宜。
皇上既崇敬德高望重的苏宏章,也欣赏年轻的状元郎严辞镜,正等着二人领旨,谁知苏宏章已经伏跪在地上:“老臣年事已高,恐不能担此重任。”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苏宏章虽然未过五十,但满头银丝可比耄耋老者,可朝上年岁更高的也不是没有,何况这是皇帝钦点,无上光荣,可他居然立刻请辞?
皇上也不太高兴,冷着脸,等着苏宏章的下文,可惜苏宏章铁了心偏不做这主考官,还是丞相出来打圆场,说苏老一到春末夏初身体就不舒畅,做主考官心有余而力不足,话锋一转,举荐了身体舒畅,心有余力也足的礼部尚书郑朗。
郑朗主持科考事宜,又做主考官,也不嫌累,极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高洁品德,同僚纷纷应和,极尽夸赞,大有郑朗当不成着主考官就有悖天理的意思。
副相张少秋跟丞相向来不对付,看他举荐了自己的人更是不爽,站出来说不同意换人,话里话外讽刺丞相借举荐之名行操纵科考之实。
在这满朝的暗流涌动中,杀出一声格格不入,充满嘲讽的“哼”。
太傅毕知行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满朝文武听了全:“且先不言苏大人愿不愿意当这主考官,人家当年也是艳惊皇都的才子,更不论这严侍郎三元及第,殿试一篇策论博得头筹,当主考官没人不服,可郑尚书从小小信使位及三品……”毕知行笑两声,“自然是有过人之处,但能不能服让考生信服那就不好说了。”
“你!”郑朗气得脸都白了,他最恨别人拿他出身说事,毕知行竟然还当众讽刺,正想着怎么反刺回去,就看见丞相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毕知行还要说,听见主事太监大喊安静,没办法了,只能跟着群臣跪地。
皇帝反感这混乱的场面,不想再争,允了郑朗的自荐后就拂袖离开了。
原本他还想着能多见见严侍郎,这位年轻的状元郎在翰林院沉寂了三年,终于能在朝堂上一展拳脚,没想到因为苏宏章闹得差点收不了场,最后换成郑朗也就凑合。
皇帝还不过三十,年少登基,根基不稳,老臣把持朝政多年,致使他过了二十才渐渐亲政,因此他极为渴望朝堂中能多一些新面孔,每三年一次的科举他必要乘此机会收揽人才,也是看在苏宏章不站队又德高望重的份上才选了他,没想到人家不愿!
因这一小场风波,对郑朗和严辞镜的恭维少了很多,朝臣的注意力全在苏宏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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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宏章真是不知好歹!竟然当众抗旨?依我看哪!就该批了他年初致事的请求!”
“哎!你真是老糊涂了!每年这个时候就是他那进宫女儿芸妃的忌日,方才早朝前他又在路上见到了芸妃所出的燕王,能不伤心吗?”
“说到燕王,因这娘胎带出来的旧疾,只能留在京城由太医医治,可我前几日瞧见,似乎又染了咳疾……”
燕王?
严辞镜脑中闪出一个细瘦的少年身影。
这燕王他见过多次,不过都是远远看一眼,只知道他是皇上的胞弟,从小身子骨就不好,下地都困难,只能坐在轮椅上由人推,御医不离身,更离不开晔城去偏僻的封地,皇上也担忧他这弟弟,什么好药材都往燕王府送,可就是不见好。
他那母妃芸妃……
“嘭!”
严辞镜在拐角处被撞得清醒了,看见对方被摔倒,他赶忙上去扶:“姑娘你没事吧?”
“嘶哈——”
“你!”严辞镜愣住,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面容怪异的女人。
她的两只眼睛都被挖了!黑洞洞的,口中舌头也被连根拔了!正朝他哈气,听见他说话整个人躁动起来,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就要往他身上靠。
严辞镜抓住她的手,发现她瘦得皮包骨,破旧的宫装因为挣扎而折起来,露出没了十指的两片手掌!
“你是谁?为何——”
“嘶哈!哈——”那女人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什么都不说出,很痛苦,扭动着要发狂。
严辞镜现下只剩惊惧,连平顺的衣袖被拽得发皱都顾不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大人莫怕!冷宫的东西跑出来了,我们这就逮她回去!”
来了两个侍卫,一左一右钳制住女人就要往外拖,那女人剧烈挣扎起来,扭着条细瘦的脖子回头,空洞洞的眼眶对着严辞镜,似乎要说什么。
“严大人不必在意,这宫中多得是说不出的秘密,咳咳!”
严辞镜回头,发现是燕王,立刻弯腰行礼,被燕王挥手拒绝:“不必拘礼咳咳!”燕王极年轻,不过而立,脸色很苍白,衬得眼珠子很黑,嘴唇也有种病态的白,仿佛要不久于人世。
“这里通往内宫,严大人要出宫,往这边走吧。”
严辞镜恭敬道了声是,目送燕王走远。”
很快,便有太监抱着件深冬才用得上的袄跑过来,袄中还包着一个暖炉,燕王见了皱起眉头,却也没有拒绝地全抱在怀里。
严辞镜站着不动,目视着燕王被太监推走消失在绯色宫墙尽头,等长街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蹲下来,捡起了脚边的一只簪子。
簪杆布满血色划痕,唯有簪头的白玉莲雕干净柔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