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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
“我现在就有要求。”他轻咳一声,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匕首,上面还沾着两个血族的血,“一视同仁,给我也来一下,行吗?”
再多流点血,多拖延一点时间,他应该就能死了。
完美计划。
闻言,亲王想到他这一晚反常的表现,似乎明白了什么。弓着身子又靠近了些,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了距离,转头时高挺的鼻尖仿佛都要贴在一起。
“你该不会是......不想活了吧。”亲王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暗淡深沉。
郁源忙道:“也不是,我就是......”
在两人的注视下,他硬着头皮往下编:“特别想深度体验一下被咬的感觉。”
“行啊。”亲王苍白但有力的手扣在他身上,像是挨个按下琴键,一步步摸索着上前。
黑暗中,他又凑到郁源左耳耳边,调笑的声音仿佛注入酒液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那就成为我们的同族......”
“你让我咬个够了,我也让你咬......”
刻意加重的字音,试图让人发散联想。
但可惜另一个人类的想法跟他从来不同频道,听到这话,脑子里出现的画面约等于一窝猫抱着互相啃毛。
大厅内,黑暗笼罩下的其他地方有多迷乱,台上这场面就有多离奇。
习惯于强行掠夺手段的血族,竟也会有与人类僵持不下的时候。
相较管家,亲王显然更具侵略性。郁源与那一双镶嵌的红宝石般的瞳孔对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点。
无知无觉中,反而与身后的人更紧密些。
兰伯特顺势将他圈在怀里,语气一直是那么平静,惨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温柔,像是会永远包容身前人所有的行为。
只有彼此之间能听见,低沉的声音近乎呢喃:“......等你变得跟我们一样,你就不会离开了。”
郁源转过头想说些什么,两人几乎是肩颈相依。
这亲密无间的一幕落在亲王眼里,登时就引起了他的不满。兰伯特惯常的那一套,纵容也好,在他看来假惺惺的温柔也罢,总而言之——亲王压根就没看顺眼过。
但郁源显然是更亲近对方多一点。
于是,他在此时选择了捏住郁源扭头时露出的脖颈,像是抓住了什么命脉,“你没有其他选择的。”
蔷薇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小小意外,在此时又颠倒对峙双方的位置——主动权一直在自己这里,至少亲王是这样认为的。
今晚的宴会是最为正式的初拥仪式,代表着里斯特家族在其大家族的见证下,会迎来他们的新成员。就算兰伯特到最后放弃,亲王也不会允许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截然不同的性格,让他更想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大的保证。
兰伯特没有表态。
郁源关心的则只是身上的伤口,现在几乎已经快停止流血,濒危的虚弱感也慢慢过去。
现在想死,估计有些难度。
意识到亲王看似平静的语气里道出了眼下的现实,今晚似乎非得完成初拥仪式不可。
他正想着该怎么办,但倏然间,犹如福至心灵一般,有了一种新的思路。
血族也并非真正的不死之身——他们是有弱点的。换句话说,他也是能死的。
银质器具,阳光,十字架......也许还有办法。
电光火石的刹那,郁源做好了决定。
从兰伯特血流不止的手腕上,鲜血滴落到他的唇齿间。
登时,除却鼻腔充斥着的血腥,连嘴里都是腥气冲天的味道,又像是带着铁锈味。
他舔过后槽牙,感觉回味也只是血腥,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甜味。也不知道血族的口味究竟是怎么回事。
像是没有想到他突然又变得这么主动,兰伯特和亲王俱是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惊异。
亲王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伤口也递到郁源嘴边。
带有余温的液体滑进食道,流到身体里的深处,像是一种无法被磨灭的标记。某种意义上,他们的血混合在一起,纠缠不清了。
两个真正的血族相互对视一眼,暂时放下了彼此间的争端。像是共同呵护养殖一株小小的幼苗,在昏暗中看着那一耸一耸的黑发,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正皱着眉头,权当自己在喝难喝的中药,实则心里已经计划好了吸血鬼的八百种死法,准备用在自己身上。
木桩或者银剑穿心,焚烧或者十字架......阳光下暴晒一圈,也许就能把他差不多弄死。
血液在相互交融......纠缠不清,再没什么能将之分离。
血族聚集的城堡内,这场午夜盛宴已慢慢接近尾声,与会的宾客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血脉古老而高贵的里斯特家族,同样迎来了新的成员。
城堡外的夜幕下,镰刀似的新月当空,三三两两的星子环绕在四周,点缀这个静谧而安详的夜晚。
坠入黑甜乡的人们,像是进入了一场宏大而离奇的梦境,又踏上一条愈行愈远的旅途。
全息世界的地图没有边界。
游戏也同样不会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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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转醒时,郁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密闭的环境里。
如果不是能够呼吸,就凭这看到的第一眼,他差点没以为自己给人活埋了。
感觉身上一切如常,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他抬起胳膊,伸出手,试图推开眼前的遮蔽的顶盖,弄出了些动静。
但还没等他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坚硬的顶部突然被人掀开,外界的光亮令他下意识紧闭双眼。
“感觉怎么样?”
关切的声音响起,站在外面的是管家。
郁源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副巨大的棺材里,环视四周,是某天下午躺过的地下室。
管家又戴回了原本的银边眼镜,细链垂在旁边,还是那一身整齐的三件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把郁源扶着坐起来,让他枕着宽大的枕头,又在旁边坐下:“先坐着再休息一会儿。”
对于新生的血族来说,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
棺木里铺着不知道多少层天鹅绒,软软的。
管家把他之前说的“必须躺在十床绒被上,不然会睡不好做噩梦”这件事当真,细致地做好每一点工作。
他有意想保持沉默,也许是想给郁源缓和和接受的时间,让对方能够独自思考。
但同样坐在一旁的亲王显然没这打算,兀自说道:“你晕过去了,是我把你抱回来。”
主观上直接用“我”代替了“我们”。
于是,郁源默默问道:“所以,现在我......”
“对。”
亲王的眼神隐隐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