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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过去,跟杜贺生一起哄他玩,“可算来了,眼跟前我就这一个外孙,你们还去别处玩。”
杜老夫人跟杜老太爷也去看孩子,纷纷拿了彩纸逗他,三个姨娘也得了允许跟出门来,都围着世清闹,世清被长辈们围着咯咯地笑,二太太也站在阿鱼身边笑,“看我孙儿多喜人。”
“娘不去看看?”连怀衍戏谑她。
她颇有几分得意之色,“我随时看得着,今日叫亲家过过瘾。”
阿鱼不见两个兄长跟两个弟弟,问道:“哥哥们可是未来?怎么四弟五弟也不在?”
杜贺生道:“你义母先前见比不过人家的鳌山,叫你兄弟们去外头吟吟诗、写写对子、作作画,你瞧这许多人看我们家的灯,就是他们的功劳了。”
阿鱼向人群看去,似乎是在人群中见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被一群大小郎君、大小娘子给围了,顿时就开怀起来。
过了会儿李霄才跑了出来,慌张地跑进彩棚里,“太太、太太救我,有个夫人要捉我给他家做女婿。”
他跑进棚子见到了阿鱼夫妇立马就躲在了连怀衍身后,“姐夫救我,有个高壮的夫人要捉我。”
正说着就见被丫鬟簇拥着的一位夫人走了过来,“这位小郎君,莫躲,正好见了你家大人,我们商量商量。”
连氏虽也开怀,还是拒绝道:“谢这位夫人垂青小儿,不过他年岁尚小,不急议论婚事。”
那夫人便道:“年纪小,我们先定下。”
阿鱼笑着递了一盏灯给她,“这位夫人,我这弟弟如今正在苦读,家里先生说了,不许沾染杂事,要是心有杂念了先生就不肯教了,这盏灯您收下拿着玩,往后真是咱们的缘分自会再遇。”
她都这么说了,这夫人便也不好再提,见这家人也说话和气,收了灯高兴地走了。
连怀衍这才将李霄从身后拽出来,揶揄他道:“可是你诗画太出色了?才叫这位夫人想捉你?”
李霄已是面红耳赤,讷讷道:“我看她的丫鬟抱了小猫,就给小猫写了首诗。”
彩棚中诸人皆是笑得不行,李霄被笑话也是害羞不已,连氏此时才道:“算了,想是你三个哥哥也都累了,正好你五姐姐跟五姐夫到了,咱们去吃浮圆子。”
他遂欢喜跑去人群里将人叫出来,杜丘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卷画,看到阿鱼笑道:“五妹妹,方才我见了一盏螃蟹灯,你瞧瞧我这画得像不像你作那幅?”
阿鱼过去轻轻拍他几下,“不曾有二哥哥这样的人,整日里记着笑话我。”
老太爷过来拿了画,抚须笑道:“呦,像了像了。”
阿鱼羞得跺脚,“祖父也这样笑话我。”
老太爷却拿了画去给世清看,“世清往后不要像你娘亲这般,咱们作画就要好好学,不要今日画个蟹,明日画个马。”
彩棚里的人也都笑起来,只有连怀衍还为阿鱼辩解,“陶儿初学时所画,也是天真可爱的。”
老夫人笑话他:“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眼里她什么都好。”
二太太道:“老夫人这话却不对了,在我眼里,陶丫头也是样样都好的。”
连氏便作恍然大悟状,“原是这样想的,专门来说我们这娘家人刁钻,就你们母子两个会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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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棚外挂了斑竹帘,有人观灯过来时只听得里边欢声一片,隔了竹帘看得人影绰约,里边灯火喧闹,真是热闹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①《东京梦华录》;欧阳修《醉翁谈录》
第152章
上元节的热闹一过,大军便要开拔,常琉安早于去年年底便亲会了青南羌中最强的蕃部首领,带了亲信至他帐下,不过多久那首领便率领了十余人归附了朝廷①。
如今大军再去,一是护送粮草,二是兵士增援。
常恒为先锋将领,正率了部下策马过御街,御街两廊围看的百姓看到马蹄铮铮、风卷军旗也生了豪气,有一垂垂老者,正在御街一侧的荷池垂钓,见到大军过来,鱼竿落了也未觉,“出征,用兵了!”
他冲着队伍高呼了几声,是当年他意气风发,看那马上儿郎,何不是他少年模样?佝偻了多年的身子,他今日硬要伸直,当年荡平十国他是少年,如今盛世再见兵刀,他亦不老啊。
应是过了许久,只留烟尘扑面,他泗涕横流,高呼了一句,“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②”
只是东京岂能闻边笳,大军离京了不久,这里的雕梁歌舞又成了人们的最爱。
常妤给阿鱼下了帖子,家中春宴请她前去,她正想知道元氏是什么情形,便也盛装上门去。
常妤见到她也、十分欢喜,等应酬完拉了她一处小园,“我婆婆最近在给我家小叔子相看婚事,我信中与你说了的,怎么你家婶婶还是带了姑娘来?”
阿鱼也是无奈,“眼下她到了适婚年纪,我收到信那日便跟我七婶言语了,她却说阮夫人定是看不上我七叔行商,即便看上了她也不能应,今日来也是为了给叫别的夫人相看几眼。”
常妤一想也是,“我婆婆眼光是高,不过那些夫人多少知道些我那小叔的脾性,未必就肯,怕是婚事艰难了。”
阿鱼却想起元氏来,“妤娘,我今日还有一桩事要问问,你可知道王芠跟你嫂子是什么表亲?”
常妤听到“嫂子”二字就有些不自在,听她问的是这个才放心道:“我嫂子的姨母跟王芠的舅母是表姐妹,远着呢,这在东京都论不上亲戚的。”
阿鱼想着上元那夜的情形却不对,两人关系看着倒是亲近的,不过许是志趣相投罢了,她便自嘲笑道:“先前我见过你嫂子,看着是个冷性人,跟王芠倒是相投。”
“相投什么?元家可是在王相被官家罢官之后第一个出来揭发的,元家本依附着王相,为了自保便抖搂了许多王相做过的事,官家也是因此才说了王相专权,如今也不知她们怎么凑上的?”
她说着又生了气,“我哥哥一个姨娘有了身孕,活生生叫她立规矩给折腾没了,想来就是王芠支的招,原先她们就说王芠给她下头姨娘折腾没了孩子。”
阿鱼蹙眉,“何至于此?”
常妤便脸色不自然起来,拉了阿鱼的手小心道:“阿鱼,我……我哥哥那个姨娘,是我嫂嫂的陪嫁丫头,后来我哥哥知道她名字叫陶娘,就纳了她。”
阿鱼不解,“难道王芠因为王家倒台恨我,你嫂子心疼她,见不得名字里有陶字的?这天下且多了去了,往后她见了陶碗岂不是要砸?”
“不是这个。”常妤道:“她疑心你从前识得我哥哥。”
阿鱼立马扔开她的手,羞愤道:“这是什么荒唐话,我总共也只见过你哥哥两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