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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皮男高谈阔论了一番,可能是说话说的渴了,把铁门打开,又走了出去。

他刚走,被踹过的下属又过来踹了姚星潼一脚。那一脚带上了泄愤的成分,正好踢在她后腰上,把她踢的翻了个身。

“吃好喝好屁事不干的狗官!我呸!”

姚星潼拼命忍住才没呲牙咧嘴,而是继续保持着平静的睡颜。

你才狗官!你们全家都是狗官!哪有狗官混成她这样,拿着少的可怜的俸禄,东奔西跑,时不时还要被自家长官发配到茅厕里进行实践研究,刚上任没多久就被人发配外勤,才到了不到一天时间,又是挖沟又是掉坑又是被踩又是被绑被踹的,做人做到她这份上,也属实难得。

她保准是今年命犯太岁。

不过这一踢,倒是把韩子赋踢了出来,

本来姚星潼还在心惊胆战地想韩子赋到底被搞到哪里去了,是活着还是已经凉凉,毕竟先断了腿,再脑袋出血,完了还脸朝下埋水里,就算是小强过来受这么一遭,至少也得退层皮。

而年老色衰韩子赋的生命力很难与小强媲美。

结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转过身她才发现,韩子赋就在她不到半丈的地方躺着呢。

和她一样,被五花大绑,蚕蛹一般蜷缩在地上。两眼紧闭,好歹还有气儿。

没死就行。她还挺喜欢韩子赋的,老顽童一样的长官,虽然他还不到知天命之年就是了。

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姚星潼睁开眼环顾四周,确定牢房中只剩他们俩,赶紧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贴地挪到韩子赋身边。

他们的确处在一个不大的山洞里。铁棍上下插在山壁上,与身后的石墙一起,构成坚固的牢房。

“韩大人!韩大人!”

她压低着声音喊。

韩子赋耳朵动了动,没醒。

凑近了姚星潼才看清楚,韩子赋身上的血不是从脑袋上流出来的,而是耳后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出血很多,才造成一副头破血流的假象。

小外伤不碍事儿。当务之急,得趁无人看管,把韩子赋叫起来商量对策。

喊名字,无果。

姚星潼福至心灵,“韩大人,咱们的茅房又堵啦!”

41. ④①巫女言 他现在像一个在荒野中迷失……

“有山匪为何不处理?由着他们祸害百姓、不得安生!这样的工作结果, 你也敢上报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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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栾闯到郡守卧房,把鼾声震天的段飞从床上一把掀到地上。

“顾小夫人,您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 大晚上冒冒失失私闯别的男人的卧房,传出去不太好吧……”

段飞油腻腻道。

他边拍屁股边色迷迷地瞄顾栾的胸, 心里止不住流口水。他还在京中时便听闻顾家千金生着倾城绝色,今日一见果然品貌不凡。

即便这位美人略显暴躁了些,也能理解成一种情趣嘛。

等事情都按照原定计划实现,他就暗中灭掉山匪头头自己称大王, 把顾栾掳过来当压寨夫人。再把他白生生的小夫君喂狗。

“我夫君被山匪掳了!韩大人也不见了, 你想拿什么来治水修坝,凭你一肚子肥油?!“

段飞先是愣了一瞬, 几乎是瞬间作出关切的表情:“啊?山匪?我不知道有山匪啊。是不是迷路了?顾小夫人别着急,好好睡一觉, 说不定明儿就回来了。”

顾栾简直要暴跳如雷。

在他闯来的路上又遇见了风凉话一串儿一串儿的王巡抚。王巡抚这人,该说不说, 大部分时间公私还是能分得清的。他告诉顾栾, 自打南岭出事以来,段飞就一直消极怠工。他在下面急得要死, 生怕百姓遭到大灾, 段飞却表面上跟着着急, 要用人用料了, 就各种借口, 迟迟不肯往下派发,一直拖到不行了才松手。

情急之下,顾栾也不打算搜集证据证明猜测之类的了,直接认定这事儿和段飞脱不了干系。

反正他怎么看段飞怎么不顺眼。

贼眉鼠眼印堂发黑, 一看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料。

在这儿黏黏糊糊抛媚眼儿,恶心谁呢。

比陆许明还让人想吐。

要不是怕顾连成被责罚,他现在就想一拳把段飞拍到墙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城里百姓都见过!丢过牲畜,丢过钱财,也丢过人,官府竟然一件也没处理,反而给捂下来。”顾栾冷冷一笑,“那山匪给了你多大好处,才能让你把这肚子吃的瓜皮一样。”

段飞心里一惊。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顾栾不可能知道他跟山匪头头的关系,之所以能说出这种话,八成是气昏了头瞎猜的。

人在危急是总是喜欢在脑袋里开跑马场。

他并起四指,“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真的不清楚啊,顾小夫人可不能因为几个刁民的胡言乱语就迁怒于我这个好人。这天下雨,大坝溃口,山里狼下来偷牲畜吃,他们没地方怨了,才幻想了一堆山匪出来……”

顾栾一点也不虚他,“很好,你最好想清楚,你要为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实话告诉你,你手底下的人出了问题,不光韩大人不见了,跟大坝有关的重要图纸,也在客栈里被偷了。”

***

韩子赋眼皮抽了抽。

有戏。

姚星潼接着道:“排水道也堵啦!”

韩子赋忽地睁眼,整个人鲤鱼打挺从地上仰起身,惊恐地四处张望:“堵了?怎么又堵了?不可能!”

职业病,韩子赋最怕听到的就是“哪哪哪堵了”,好像在说他的设计有问题、他工作不够严谨似的。

姚星潼哈哈一笑:“没堵,只是想把大人您叫起来。咱们现在被山匪捉起来了,是案板上的鱼肉,得抓紧想想办法出去。”

韩子赋刚想骂她,一张嘴,注意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意识到现在是需要同仇敌忾的时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借着微弱的光线,韩子赋忽然发觉,姚星潼好像长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描述不上来。鼻子还是那个鼻子,眼睛还是那个眼,但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个味道。

姚星潼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她一边往韩子赋身边挪,一边警惕着入口,谨防有人突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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