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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扣在头顶,写两个大字:算命。

最令人震惊的不是这番叫花子似的打扮,而是那双眼睛。眼球上布满棉絮一样的东西,疙疙瘩瘩,把瞳仁全部遮住了,乍一看上去,像是只有眼白。

福鲤已经重新将鸡虏获,在一旁歇气儿。

出于某种私人原因,李氏对算命的都没太有好感。这老头大概是新来的,她第一次在县里见到。

“夫人可知我为何瞎了一双眼?”老头忽然开口。

李氏一直以为他看不清,冷不丁叫他喊对性别,还知道她是夫人,本来想捉了鸡就走的脚顿住,被下蛊了似的,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为何?”

“因为泄露天机,老天爷不想让我再看,瞎啦。大事儿看不了,不过给人看看命数还是准的。”

这句话一出口,李氏竟真从老头身上看出一副仙人模样。

她见过不少算命大仙,这种范儿的还是头一遭。

鬼使神差的,她在老头面前蹲下,“冒昧问一下,您是因为看了什么大事儿,才……”

老头也不忌讳别人提他的瞎眼,可能是把这当成了一种荣耀,“也不算什么秘密,说来都知道。前些年跟北边儿打仗的时候,顾将军带兵被困忘魂岭。”

嗬,还是跟自己亲家有关的。李氏赶紧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中间的弯弯绕绕将才谋略就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当时是成败在此一举,皇上叫去的八卦先生们算来算去,连占星台的人都说此战无望,顾将军势运衰弱。到最后就剩我啦,两方征战可是大事儿,哪能随便乱看。”

“但人家那边儿还在苦苦坚持,要是战败的命数传到他们耳朵里,士气不就落了么。我一咬牙,想着说不定能看出点儿别的,就睁眼了。”

“果然,顾将军不是死到临头,而是枯木逢春啊!但那之后,我这眼,就不行喽。”

好家伙,为国捐眼。

接下来就水到渠成了,皇帝大喜,派人传信儿,说此仗必胜,将士们心底憋着一股劲儿,冲出重围,绝地反击,甚至一举将仇敌逼退到寻仙关外。

这一战十分有名,李氏都七七八八听了不少,只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蜿蜒曲折。

他说的煞有介事,李氏顿时肃然起敬,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的话。

“高人,您刚才说,现在看不了大事儿,但还能看命数?”

老头一脸严肃地点头。

李氏忙不迭取出荷包里的碎银放进竹筒,一列铜钱中,亮闪闪的碎银格外诱人。

“高人,我想请您算一卦。”

“给谁?”

李氏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女姚桉。”

***

“小姐呢?”

姚星潼裹上厚厚外衣,问小芮。

“阿林刚刚陪小姐去书房了。姑爷可是要同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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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现在就去。”

两人穿过小院,到书房。书房中原本只有一张书案,后来姚星潼也时常到这儿读书,便将书案旁的文案挪出一寸,当作小型桌子,和书案依然是挨在一起的。文案上摊着一摞书和笔墨纸砚,最中央的一本打开倒扣在桌面上,是姚星潼昨天看到的页数。 网?址?f?a?B?u?页?????????ě?n?②?????5????????

顾栾把长发束的规规矩矩,在脑后盘成漂亮的髻,正垂眸悬腕,细细描摹一张仕女图。

姚星潼怕惊了他,轻手轻脚拖出小凳,温声道:“娘子画的真是好看。”

闻言,顾栾手腕顿住,笔尖距纸面不到一寸距离,吸饱了染料,一颗红色朱墨滴挂在笔尖摇摇欲坠,看的人悬起一颗心,生怕落下来毁了一张画。

“喜欢你就拿去。你好生念书,我去街上逛逛”

说罢,随意将笔扔在案上,招呼走阿林大步出去。

顾栾这几天不知道抽什么风,大过节的不在家呆着,天天往街上跑,搬回一堆一堆无用的东西。

奇怪的是,高氏好像对此也无动于衷,似乎很支持顾栾出去乱花钱。

姚星潼盘腿坐下,将书翻过来,低头看书。

书是顾栾曾经用过的,空白处稀稀拉拉记者几个字的随笔,龙飞凤舞的,有的书页上直接标上“胡扯”。

对比之下书上的方块字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过不了乡试,连秀才考核都差点不合格。

现在才发现,不是她学不会,是没被逼到那份儿上。

春闱在即,届时会有一批新人入朝,原有官吏顺带着调整,会举行吏考。顾连成就是瞅着吏考的便利,跟官员们打了招呼,让姚星潼破格参加吏考。

每年像这样借用家庭之便花钱直接参加吏考的人不少,多为科举不过的世家子弟。但为了防止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朝廷里插一脚,搞得到处乌烟瘴气,朝廷有规定,通关系参加吏考可以,但考过后能被分到哪儿就不是能人为操纵的了,得在卷子上亮真章。

有些能力的,可以担任譬如水部九品、祠部八品等有实权、干实事、长经验的官职;不行的,去帮着整理书架、誊抄典籍云云。

说白了,就是一场难度系数比正式科举低的考试,外加不管作答多少正确与否一定能过的基础保障。

本来她是要在洄源书院再读半年,秋天再考。可顾连成前不久找她,让她今年春天就去。

姚星潼不想当佛经誊抄员,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功夫,看了不下十遍,倒着背不敢说,正着绝对倒背如流。

要是当时科考也能像现在这样,早就是举人了。说不定还能混个贡士当当。

“少年不知勤学苦,老来方知读书迟。唉。”

姚星潼最后瞥一眼顾栾的摊在桌面上的笔,笔尖沾着朱砂染料,在画中美女眉心落下一点红痣,尚未干透。

接着捧起书背诵。

***

京城繁华,过年期间铺子不打烊,反而比平时更热闹。小孩儿三五成群,拿地上的雪滚雪球打雪仗。一个个穿着大红的新衣服,你追我赶,远远看过去像梳头的山楂在白糖里打滚。

大人们怕给孩子冻着了,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有的小孩儿被裹的连腿都看不见。

顾栾轻轻抹掉额前碎发上沾着的水。屋檐下的冰溜溜没有打干净,表面新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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