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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就像煮八宝粥一样,里面会放很多辅料,而且甜的咸的都有。最后煮好了,就是浓稠的一锅热粥!关于这种风气,陆羽在《茶经》里是专门批过的!
如今虽不至于那样,喝纯茶的越来越多,但还有不少人喜欢。
红妃上辈子喝茶是绝对不放其他的东西的(含茶饮料不算),这辈子也是这样!但是,她喝茶的时候喜欢配点心!她嗜好苦茶,所以点心要越甜越好。一口一口酥糖后,都有些发腻了,再喝苦茶,没有更好的了。
而李汨平常也偏好苦茶,苦茶静心、提神的效果好,但他和红妃不一样,没有陪着吃甜点的习惯。对于他来说,喝茶就是喝茶,只有清茶而已。
红妃拿了一块酥糖,咬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吃到有些腻了,正好李汨的茶也煮好了。红妃捧起茶盏,慢慢饮茶,旁边李汨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同红妃一起饮茶——秦娘姨看着李汨饮茶的姿态,忽然发现李汨与红妃一举一动之间的气质很像。
此时相对着饮茶,就像照镜子一样,十分明显。
喝茶完了,李汨从书架上取了□□家典籍来细看。红妃无聊,也取了一部来看,只不过她对这些宗教经典的了解不够深入,当年在学舍的时候最多就是大而化之地受过教导,晓得一些常识罢了。此时再看,每一个都认得,字面意思呢也知道,但放在道家背景下去理解,又不能够了。
道家典籍就是这样,喜欢用隐语...其实所有的宗教典籍都有晦涩的一面,普通人觉得好懂,那只能说明看到的都是各宗教对外宣传用的小故事、入门书。
红妃看了一会儿,实在不明白了,就悄声问李汨。红妃认识李汨以来,常常向他请教。。李汨也是个奇人,无愧他少年就有的神童之名,只要是红妃问到的,就没有他不能答的。如今红妃读的是道家经典,更是李汨的‘老本行’,红妃几乎是没有犹豫就问他了。
李汨其实并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人,即使他做过当今官家的老师。他崇尚‘自悟’,悟到了就是真意,悟不到的人则归为平庸,而平庸的人又何必继续?这种想法别说是在后世了,就是在古代也属于‘非主流’。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对外宣扬的意思,只是表现在行动上,他除了教导自己的外甥,从来不教人,更谈不上收学生了。
但红妃从未发现过李汨这一面,李汨‘教导’她很是尽心,有问必答。就比如‘书法’吧,因为有李汨的提点和监督,她现在的书法水平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提高。
而这一次,李汨却没有回答她,反而道:“这些书不该你用心的,别看了。”
这样说着,抽走了她手里的书,然后从书架上寻了几册诗集给红妃。
“怎么叫不该我用心?这些道经、佛经的,在馆中很是有一些呢!也不是只有你们这些士大夫在看,怎么偏偏我就不能看了?”红妃心里不服气,所以说这个话。而她说的也是真话,女乐们生活在官伎馆中,物质生活富足,但精神上却很荒芜。
她们看似受尽追捧,实际上却也只是‘玩物’。不只是没人珍惜爱护她们,她们也害怕爱上任何男子,然后陷入万劫不复、求而不得...再加上讨好各种各样的客人,本身就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稍不如意也会有这样那样难堪。所以她们的内心其实很苦,没有什么寄托。
这种情况下,信佛、信道非常常见。有的时候实在苦的很了,靠打骂一些阉奴也消解不了那种痛苦,就在神佛前祝祷发愿,说说心里的煎熬,想想神佛的开解与道理,如此也能好过一些。
李汨翻书页的手停了一下,仿佛那一页书重的很,怎么也翻不过了一样。他叹了口气,看向红妃:“人看这样的书,读不通的多,读的通的少。读不通的是愚夫,读了也是不解,不必再说。读得通的,是有一番智慧,也不必再说。”
“只红妃你不是,你读得通,却放不下,只会自苦。”李汨不想红妃在佛道上用心,那些东西,年纪小的人读多了移性情,容易陷进去——若只是陷进去其实也还好,偏偏红妃性子和心思李汨知道。她本身就够爱钻牛角尖的了,这样的东西接触的多了,只会更苦。
红妃低头抚弄着书籍封面,低声道:“奴哪里就那样了?天下还有比奴更知道善待自己的人?奴可从不委屈自己。”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室内已经有些不真切了。日落的残光从半开的窗子射入,外面的世界出奇安静,而就是因为这样安静,李汨听到了红妃低声回答里的忍耐,仿佛心被攥紧,呼吸都要克制的那种忍耐。
李汨伸出手,抬起了红妃的脸,果然看到了泪光盈睫,波光粼粼。然而他摸摸她眼下的脸颊,却是干干净净的,既没有脂粉,也没有水迹。
这是李汨对红妃最大胆的一次举动了,在此之前,他们甚至连手都没有真正碰过。
李汨的手碰触到红妃的脸颊的时候,红妃什么都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眨了眨眼,然后一滴眼泪就滚落下来——她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多,一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一下又忍不住想这样的事平常不流泪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不争气了?
泪珠滚到李汨的手背上,应该是凉的,但李汨偏偏觉得是烫的,而且他分明尝到了泪水的酸苦。
第143章 惊鹊(5)
“姐姐,我们过来了。”杨菜儿院子里,一队华服丽人鱼贯而入,打头的是万占红。旁边娘姨打开了帘子,她便走了进来,一边说话一边揭开帷帽:“外头雨落的好大,只撑伞身上都要湿了。”
“是好大雨,若不是这场雨,你们几个能平白得闲?”杨菜儿原来是靠在贵妃榻上,由娘姨给她洗面、敷脸。微微转了头,见到是平素交好的万占红她们,一下笑了起来:“怎得,都知没让你们去楼子那边?”
今天万占红她们几个原来是有官面上的酒席要出面的,只是原本的宴乐选在城外,属于‘露天’的那种。现在雨下的这么大,宴乐就取消了,变成了一场便宴。要去侍奉的女乐也因此削减了一半,万占红是红霞帔,支使了别家官伎馆的几个宫人,至于撷芳园这几个,就由着她带回来了。
官面宴乐这种事,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大家都是懒得去的。能躲过去,简直就像是因为停电,学校不上晚自习了一样畅快!
不过这种临时的休息不一定能成真,因为官伎馆里永远人手紧缺。有这样的事,总要安排她们去顶一些临时的班,再不然也得去楼子那里上下见人。楼子里除了表演节目的是女乐,其他待客都靠外头的私妓撑场面。这样场面上是过得去了,可总不像样,所以都知和总管一般会要求有空的女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