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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女乐的谱儿了?
有些人在撷芳园呆的久了,又或者一直在各个官伎馆混事的,多少有些看不上。
这些人哪里知道,花柔奴的性格如此也是有原因的。她的养母花小小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仗着自己是如夫人,又因为身体拖累、再谈不到前程,早不在意名声了,平时大小声的时候多了!花柔奴也是耳濡目染,学会了花小小那一套。
“那钱大娘呢?她在哪儿?”花柔奴闯进来没见到人。此时良籍女子和贱籍女子都是随母姓的,所以这妇人和钱总管同姓。
旁人都不说话,原来对面灶上的就小意道:“教娘子知道,方才外头有人找她,她便出去了。”
花柔奴很想说你们在搞鬼!肯定是看到她来,躲出去了。但捉贼拿赃,她这个时候这样说也没用。咬牙切齿了一回,终究只能恨恨离开。
心里的不快不能发泄出来,她就很想找事儿,经过红妃院子门口的时候,竟发现孙惜惜正站在院中和红妃说话,而另一边则有几个强壮阉奴正在一个老者的指点下搭秋千——这和只能坐着轻轻晃、本质上和摇椅没什么两样的秋千不是一回事,这种秋千是能打立秋千,并且打的高高的,能叫墙外看到的那种!
要搭这种秋千,要么有极高的树,要么就得架柱子。红妃院子里堆着搭秋千的立柱、横梁、辅柱、画板、绳索等物,其中木料都有髹漆,深红色鲜艳极了,正是这春日女儿家秋千的样子。
立柱已经立起来,总有两丈多,换算成红妃上辈子的长度,就是七.八米了。确实挺高的,但这是因为红妃的院子只能容纳这样高的秋千,再高就不成样子了,不然还能让立起更高的秋千。
为什么秋千戏会被称为‘半仙之戏’,描述起来总有‘打到半天云里’这样的说法,就是因为特别宽敞的地方、专门打秋千的,其秋千高度可以达到四丈,也就是十二三米了。
“有些人倒是会烧热灶,先前不是远着人家了,如今见人家风光,又黏上来了?”花柔奴的阴阳怪气一如往昔,她这说的是孙惜惜,但根子上还是在点红妃呢。
待到红妃和孙惜惜都看到她了,她又继续道:“也不怪有些人如此,世上人谁不是跟红顶白的?便是茶房那等子奴婢,也晓得要给高枝儿上的鸟多些好处呢!更何况‘拿人手短’啊,借了人钱,哪里还能直起腰...”
说到这里她还笑了一下,看红妃一眼:“我说呢,本来交情都快断绝的人了,说借钱也就借了,图的是什么...原来是图这个!外头人称赞高义,有姐妹情谊,我原来也信了,如今才晓得我还是太没心机!”
孙惜惜来找红妃,本就是有事求她的...为孙惜惜铺房的男客要和她分手了,从去年铺房算起,到如今也算是擦过半年的底限了,女乐和一个客人维持半年到一两年的固定关系,这都是很正常的,但更短或更长,却是非常少见的。
更短,那就是再说女乐没魅力,这样做等于直接打女乐的脸!事后是会让女乐极其怨恨的!而且连带着本人也会因为这件事成为各个官伎馆眼中‘不可靠’的客人,所以这样做的人很少。
更长,对于喜新厌旧的行院子弟也很难,他们总是走在追逐新人的路上。
时间上过了半年的槛儿,大家也不能说什么了,但是这样卡着半年分手,到底让人脸上无光。而且这也意味着孙惜惜要少一笔稳定进项,少一个可以帮衬她的人...而按照女乐的规矩,她也不能即刻新找一人与她铺床。
这样的境况让她感到难熬极了,来向红妃求助,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红妃既然可以带着严月娇,自然也可以带着她...她怎么说也是‘女乐’罢!
眼下正说着,却是花柔奴这般抢白,弄得本就有些局促的她更窘迫了,一时脸红到了耳朵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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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赤霞(4)
内宫,垂拱殿。
因为各种原因,此时的东京聚集了大量使臣,既有京人熟悉的高丽使臣、东瀛使臣,这些使臣常年往来于东京与祖国,与其说是使臣,不如说是此时的‘留学生’。呆的久了,他们的一言一行和中原士子也没有太大分别了,有些人还会尝试着参加科举呢!
也有些是京人也不了解的异国来客,佛朗吉、罗马、绿衣大食等等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别扭的说法,实在消磨人往下探究的欲望。
但不管怎么说,使臣就是使臣,华夏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即使是内心里看不起的撮尔小国,招待的时候也得一板一眼,按照对待国宾的礼仪来...更何况如今年月,海上贸易正越来越被看重,这种事就更有道理可说了。
这些使臣来的时候撞到了同一个时间段,眼下要走了,自然也是前后脚的事。为了省心,鸿胪寺干脆将这些使臣的送别宴安排到了一起——当然,这是有官家出面的正式送别宴才如此的。至于鸿胪寺自己举行的送别宴,还是分别来的。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召来的女乐缓声慢唱,靡靡之音唱软了人的骨头,在场能品味这种音乐的都面露欣赏。至于一些和大周交往很少的远方国家,那就不行了,只能说艺术没有国界,但艺术形式是有国界的。
但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挑剔的,这场送别宴的重点也不是场上女乐的表演,事实上很多人根本不在意这个。而且,就算音乐听不懂,好歹也有美女可以看呢,在欣赏好看的美人这一点上,那就真是无国界了。
朱英注意到了一些使臣对美丽的女乐已经露出了垂涎的神色,低声与柴禟笑道:“官家,您看那些使臣,哪里还有使臣的体面。”
朱英因为红妃之前说的那些,对这些万里之外的小国有了兴趣,派人打听了许多关于他们的消息。大约知道有些使臣的祖国并非真的小国,哪怕比不上大周呢,也要比高丽、东瀛强出不止一筹。但这改变不了他们‘蛮夷’的定位,匈奴也是蛮夷,可谁又能说当年的匈奴不是大国呢?
再想到佛朗吉、罗马这些人原来也是古‘罗马’强盛时,北方的蛮族,朱英就更看不上了...身为一个华夏人,他自然很容易带入红妃口中各方面都很强盛的古‘罗马’。
“外邦之人,也就是这样了。”柴禟虽然重视海贸,对待这些使臣也是以国宾的礼仪行事,但也就是这样了,他和朝臣一样,看这些外国人向来居高临下。
柴禟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聊的,很快转移了话题:“说来,嘉鱼你也是难得入宫一趟,你该多来啊...你如今是‘无事一身轻’,比世人都强,我望着你来说说话呢。”
朱英是柴禟小时候的玩伴之一,从王公贵族子弟中甄选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