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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特别是站在那里从不走向一个人的姿态,真是漂亮极了。所以朱英没想到‘不成体统’什么的,只是觉得看她这样很有趣。而他有的时候还会想象红妃怎样去摧毁那些男人,这种‘强弱颠倒’的局面,让他觉得更有趣了。

只要她不走向任何人,那她的内里就是不会被任何人玩弄的...朱英想看红妃能坚持到几时。

“大王弄错了,奴家还是很看重女乐身份的。”红妃装模作样,只是连自己都绷不住,然后笑了起来:“女乐能跳舞啊!要身姿纤细,也是为跳舞好。”

“跳舞有甚好的?本王知道你跳舞好看,瞧着就让人喜欢...但舞蹈如你那般,受过的苦不会少罢?若不是女乐以舞乐立足,女乐们几个能在舞乐上下这般功夫?吃苦受罪的事儿,若不是必要的,谁愿意?”柴禟有眼力,自然晓得红妃那样的舞蹈不是上下碰一碰嘴皮子说出来的。

红妃笑了笑,声音很轻,若不是坐的近,另一边的朱英都要听不到了。她说:“跳舞最好,好就好在台上舞蹈时,谁也不能扰乱...井然有序,全是自己一个。”

朱英不知为何,心一下被紧紧攥住了,有些话没法说...他从未像红妃一样舞台上表演过,就连彩衣娱亲都没有。但在这一刻他知道红妃意有所指为何,也越发觉得她正是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

说笑了一会儿,在王阮的提议下,红妃给众人挑余春娘的那两支舞。说起来,王阮还只是元宵节当日宣德门城楼上看过这舞,而宣德楼上视角再好,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宣德楼本身就不是用来观看表演的,而为表演搭的临时舞台还要考虑到百姓也要观赏表演,不可能全紧着宣德楼上视角。

这次能近距离看这两支红透半边天,有‘奇舞’之称的舞,他也饶有兴致。

同红妃一起来的严月娇弹琵琶,花牌船上的女孩子们也有擅长乐器的,凑了一个弹筝的、一个吹箫管的,剩下的则是执一些简单乐器,譬如小鼓、云锣、牙板之类,众人凑了小半套班子,演起余春娘舞蹈时的乐曲。

红妃且唱且歌,声音不乱,可见功底。

‘木偶舞’在此时还是太出彩了,观众见红妃如此,只觉得她观察力出众,将傀儡人偶的形态演绎的入木三分。但同时又不全是傀儡人偶的感觉(因为红妃本就没有能力跳最强的木偶舞,而且余春娘这个角色也不需要),更符合余春娘已化身为人的特点。

在红妃由傀儡人偶一点点转向真人无异,动作由傀儡越来越像人,只在极小的细节上泄露了底细时,观者甚至有一种微微的凉意从脊背升起——恐怖谷效应,人对于像人,而又不是人的存在,心里是有天然的恐惧的。

而红妃最后,由一个被爱恨嗔痴浸染的越来越怨毒偏激,也因此越来越像人的存在,转为即将烧成灰的人偶时,观者又觉得可怜可悲——人都有所谓‘同理心’,对于类似自己的生灵,总是去悲悯他们的痛苦,换位想象他们的处境。

朱英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换位思考的不是余春娘,而是师红妃。当他以红妃的视角看待一切的时候,真正意识到了她也是被命运捉弄的人...被命运捉弄其实并不奇怪,世上太多人如此了,朱英见过很多人,张采萍、柴禟...最重要的,还有他自己,都是被命运捉弄的。

真正让他此时深深、深深看着红妃的,是红妃面对命运的捉弄,由始至终的不甘心。她的不甘心是那样的理直气壮,不像世间大多数人,时间久了也就认命了。再不然也会想着‘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渐渐的也就不觉得是命运的错,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觉得大家都是这样,没甚可怨的、觉得......

他不知道红妃为什么能这样理直气壮,但他也是这样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的不甘心,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以为随着年岁渐长,他逐渐平复了,没有了少年时代的不甘心。但看到红妃,一切虚伪构建的平和假象都消失了。

他没法再骗自己了,他心里有一把名为‘不甘心’的火,几乎要将他自己烧完了。 w?a?n?g?址?发?布?Y?e?í??????w?€?n??????Ⅱ?5????????

第109章 赤霞(1)

春水荡漾,朱七姐家花牌船就这般荡悠悠往城外去。汴京人家喜好踏春游玩,此时两岸常见士庶人家游玩身影不说,金水河上也总时不时见到飘荡的河船。

有些是小小乌篷船,船上有船夫摇橹,一二士人对坐,一小童烹茶温酒。有些则是大户人家自有的画舫,船舱双门对开,装饰的也很精美。至于如花牌船这般,船头漆成红色,挂上船中红妓名号的,自然也有。

“说来近日鸿胪寺倒是有一桩趣事...”王阮起了一个话头。他身为世家子,却因为娶了公主而不能涉足权力核心,但要说完全不参政涉政,那也是不可能的。他自己的圈子,妻子燕国公主的圈子,里头多的是朝廷大员、皇亲国戚,甚至皇室本身,总不能完全隔绝了他去吧!

所以王阮实际上是在鸿胪寺领了一个闲职的,这个职位没有具体差遣,所有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有这个职位。

但这个职位终究存在,所以他在鸿胪寺中有一干‘同僚’,其中脾性相合的自然也就有了交往...王阮自己出身高贵,性格又温和,在鸿胪寺里担闲职,也不会妨碍到谁升官、做事,人缘可以说相当不错,大家也愿意和他打交道。

本来就喜欢结交朋友的王阮,在鸿胪寺里还真有不少合得来的。而有这些人做耳报神,鸿胪寺一些新闻,他就算不去鸿胪寺点卯,也常常是最早知道的。

鸿胪寺在本朝是专管外交的一个衙门,过去华夏作为周边的中心,是很有些睥睨天下的作风的,所以鸿胪寺这类衙门并不重要——外国来了使臣,虽说是以礼相待,可实际上也不太看重他们。

这年头如果是地方霸主,放眼望去没有能掰手腕的对手的话,受限于交通、传播等方面的条件,外交一事本身就很单纯。

到了柴家建立周朝,事情又有些不一样了,‘皇周’是地方霸主没错。举目望去,北面草原各族咸服,四公四伯分封之后,北方草原民族至少暂时不是威胁。而华夏政权自古以来的威胁也就是来自北方,至于其他的方向,哪怕一时出了个强势人物,对华夏政权来说也不至于动摇根本。

这时的‘皇周’正是一个封建王朝的黄金岁月,政治清明,军事力量强大,经济繁荣,文化昌盛,辐射向四周国家,是真正的‘□□上国’。

但就是此时,鸿胪寺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衙门,无他,实在是此时的航海业发展太快!政治军事等还受限于封建社会的天花板,太远的国家只能遥遥相望。经济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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